“吟詩作對?”一時間,賓客內(nèi)引起了轟動,朱元璋何等人?當(dāng)今陛下,他要求在場賓客吟詩作對,諸位賓客皆有些惶恐,誰敢在朱元璋的面前作詩?這位皇帝大興文字獄,在場不少的賓客都是有所耳聞,他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踩到朱元璋的底線,這可是掉腦袋的,哪怕是皇子們,也不敢妄言,哪怕有皇室血脈,自己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陛下這也太狠了吧?雖說此情此景,是喜宴,可吟詩作對,不符合陛下的作風(fēng)?。 焙i舉有些為難地看著朱棡,企圖尋求朱棡的幫助。
“噤聲,父皇沒有指定你作詩,咱就別出頭做主了,作詩這種事情,交給那些平常喜歡舞文弄墨的,我相信父皇很期待他們的作品?!敝鞐炚f道,他舒了一口氣,好在自己平常顯得紈绔無禮,吟詩作對這種事,與他八竿子打不著關(guān)系。
和朱棡不同,朱棣倒是苦著臉,他平日最愛吟詩,也明白自己父皇的逆鱗,眼下,朱元璋的逆鱗可都可映照這次的喜宴,他不敢出聲,低著腦袋,平常最喜歡在朱元璋面前顯擺的他此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這種事情我們還是不摻和了,我倒是還好,我是皇室血脈,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你一個外人,如果作不出父皇喜歡的詩句,你又因之前打斷宴席的事情惹了父皇不悅,我怕連累到你。”朱棣小聲地提醒馬三保。
“嘿嘿嘿?!瘪R三保剛剛點(diǎn)頭,在馬三保身邊的朱允炆卻發(fā)出了笑聲,他笑起來雖然可愛,但是在馬三??磥?,就像是索命的惡鬼,這一笑,引起了朱元璋的注意,朱元璋看向馬三保的位置,露出了和善的目光。
“馬文和,何事讓允炆如此開心?既然你有再世諸葛的稱呼,作詩一首?如何?”朱元璋開口說道,每個字都重?fù)粼诹笋R三保的心頭,馬三保可太了解朱元璋了,他看過不少的史記,朱元璋的文字獄可是迫害了不少的平民,只要是惹到他的逆鱗,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可偏偏喜宴里還有不少字在朱元璋的逆鱗內(nèi)。
馬三保冷汗不自覺地從額頭冒出,吟詩作對,他怎么可能會?他會的僅僅只有前世背過的詩詞,他的腦海里,大明之后的詩句并不多,就這個時候,他總不可能吟出一首“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吧,既不對景也不應(yīng)情。
“怎么辦?”馬三保的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著,被朱元璋點(diǎn)名道姓地要求自己吟詩作對,他著急了,他畢竟不是曹植,無法做到七步成詩,也不是李白,不能做到斗酒詩百篇,一時間,他回想到之前從曹先生那邊抄走的詩句“曹先生啊曹先生,看來又得借你一點(diǎn)詩句了,你應(yīng)該不會介意吧?”
馬三保提到的曹先生,自然是曹雪芹,未來的紅樓夢里,倒是有不少可以歌頌當(dāng)今環(huán)境的詩句,曹雪芹也是一個很嚴(yán)重的反清復(fù)明黨,其詩句中倒是有不少歌頌明朝的,馬三保的大腦里不斷地運(yùn)轉(zhuǎn)著,在其中尋找自己想要的詩句。
“嘿嘿,這小子慘了,陛下親自點(diǎn)名,我看啊,也不用我們想辦法讓他出丑了,他自己估計(jì)也寫不出來什么好詩。”胡鵬舉笑著對朱棡說道,伸手扯下一塊雞腿啃了起來,他就等著看戲,等待馬三保在朱元璋的面前出丑。
“這倒是,沒想到啊,我侄子干了一件好事,害到了四弟身邊的侍從?!敝鞐?zāi)菑垘洑怅幦岬哪橗嬌细‖F(xiàn)一抹笑意,若是尋常有女性在場的時刻,定會為之瘋狂,朱棡一顰一笑間,宛若蘭陵王再世。
“陛下,我不敢說我作詩有多優(yōu)秀,但是,此情此景,我確實(shí)可以吟詩一首,但是作不好的話,還請陛下見諒!”馬三保躬身對朱元璋說道,吩咐周邊侍從準(zhǔn)備筆墨紙硯,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曾經(jīng)在紅樓夢里閱讀過的詩句。
“曹先生啊曹先生,莫怪我,大明皇帝逼我的,再抄您一點(diǎn)內(nèi)容,不過分吧?不對啊,您現(xiàn)在還沒有出生,應(yīng)該算是借鑒我吧?!瘪R三保在內(nèi)心里祈禱著,想著想著,他甚至想歪了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從曹先生那里借鑒來的詩詞應(yīng)不應(yīng)景,反正硬著頭皮寫就完事了,這是歌頌大明繁榮的詩句,指不定朱元璋會喜歡。
很快,筆墨紙硯呈上,馬三保思索片刻,小手在紙上歪歪扭扭地描寫著,他實(shí)在是用不慣毛筆,來到這個世界倒也沒有幾天,他有點(diǎn)懷念前世的圓珠筆,奈何他根本不會做這玩意,否則,他甚至打算在大明將圓珠筆發(fā)揚(yáng)光大。
“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盛世無饑餒,何須耕織忙?!瘪R三保一字一句地在筆上寫著,在他身邊的朱棣忍不住念出聲來,一時間,馬三保的身邊圍著很多的賓客,就連之前那個喜歡醫(yī)藥的五皇子朱橚都忍不住加入圍觀的陣營之中。
“好詩,好詩,賢弟出品,必是精品!我朱棣啊,可真寫不出這等詩詞。”朱棣邊讀邊夸,引起胡鵬舉和朱棡的不悅。
“陛下都還沒有聽呢,你就說是好詩?四殿下,你未免也太包容自己的下屬了吧?若是什么不好的詩句,你可是要受到牽連的?!焙i舉不懷好意地看著朱棣,大聲呵斥道,一雙眼眸內(nèi)盡是不屑“一鄉(xiāng)野村夫,能寫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詩句?我自是不信,一切,還得聽陛下定奪?!?p> “胡鵬舉,你別太過分了!賢弟之詩,你這輩子都寫不出來!你聽都沒聽,就如此否定,未免太早下定論了吧?”朱棣盯著胡惟庸以及胡惟庸身邊的朱棡,他的眼神就差冒出火光,場上,更是出現(xiàn)了濃厚的火藥味,這兩人似乎一點(diǎn)就燃,只要對上眼就會拌嘴吵架,引起朱元璋的不悅。
“你們湊的太近,朕還沒有聽過呢,李公公,去給朕取來,讓朕聽聽,是什么詩詞,讓他們贊不絕口!”朱元璋微瞇雙眼,手里把玩著一對核桃,身邊侍女將珍果送入朱元璋的口中,朱元璋擺擺手,示意身邊太監(jiān)上前。
名為李公公的太監(jiān)上前,伸手從人群中將馬三保寫詩過的紙取走,帶到了朱元璋的身邊,駐足停下。
看著太監(jiān)即將張開的嘴,馬三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別看周遭賓客皇子們對自己的詩句是好評如潮,但是真正的BOSS還是朱元璋,朱元璋沒有開口叫好,這一切就不算結(jié)束,他還是頭一個被朱元璋點(diǎn)名道姓作詩的,朱元璋定會苛刻地研究自己的作品。
“曹先生啊,您一定要保佑我能夠通過陛下的慧眼啊,不然啊,有辱您的名號啊,這朱重八要是不喜歡,可不符合您那反清復(fù)明黨派的身份??!”馬三保在心里默默地祈禱著,生怕朱元璋一個不樂意把自己砍了,那他要找誰說理去?
“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盛世無饑餒,何須耕織忙?!碧O(jiān)開口念道,朱元璋聽聞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閉著眼睛細(xì)細(xì)品味,很快,他舒展自己緊皺著的眉頭,竟在座位上鼓掌示好。
“嗯?此詩,倒是不錯,朕甚是欣賞,文和,朕很是疑惑,雖說詩詞很有韻味,但是感覺前后不搭,你能跟朕解釋一番,為何如此作詩嗎?”朱元璋開口說道,這一番評價(jià),讓馬三保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能夠得到一個皇帝的示好,那可是非常難得的。
“這小子走了什么運(yùn)?竟然能夠讓陛下都看上他的詩詞?”胡鵬舉氣的直咬牙,他瞪了一眼風(fēng)光無限的馬三?!安恢肋@小子是從哪里抄來的詩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怎么解釋,這小子才這番年紀(jì)能寫出如此精彩的詩句,我是不信。”
“你別聒噪了,聽他說完?!敝鞐灠欀碱^,顯然是有些不悅。
“此詩的前兩句,是形容大殿下的府邸繁華美景,正如詩句中所言,傳達(dá)出春風(fēng)中杏紅柳綠,酒旗飄揚(yáng)這一派生機(jī)勃勃的氣象,這不,眼下正是允炆殿下的生辰日,正是生機(jī)勃勃的象征。詩的最后兩句,沒有別的意思,是為了宣揚(yáng)我們大明的盛世,允炆殿下是我們大明的皇室血脈,在生辰日,更當(dāng)歌頌我大明盛世美景,也彰顯陛下治國有方,民眾安居樂業(yè)的功德偉業(yè)啊。陛下,您覺得我所言如何?”馬三保低頭,等待朱元璋的回應(yīng)。
“哈哈哈,好一個繁華美景,大明盛世,好一個才子!你所言極是!朕的大明,自當(dāng)如你詩中所言,盛世無饑餒,何須耕織忙!你這奉承啊,倒是恰到好處,朕心情不錯,這樣吧,文和,你有什么心愿,可以跟朕提提,朕盡量滿足你,如何?”朱元璋龍顏大悅,斜倚的他忍不住挺直腰背,一雙眸子不斷打量馬三保,算是明白朱棣為啥極力推薦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