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一步向前,身體比兩人多出一步,他瞇眼輕聲道:“小心,那兩道氣息消失了?!?p> 李長卿向前一步盯著不明身份的刺客慶離道:“看來你也是身不由己啊,也許我可以幫你呢?或許我可以救你口中的那個她呢?”李長卿雙手食指交叉合攏,十指開開合合發(fā)出細微的聲音,這極其細微的磨蹭聲卻在十品境慶離耳中如雷貫耳。
慶離低喝一聲,身體如離弓之箭眨眼便到了李長卿身前,一掌朝青年大夫拍去,一只粗糙健壯的手擋住這摧枯拉朽的一掌,李長卿指間憑空出現(xiàn)細長黑針,十指不沾陽春水,飛出指間的黑針在黑夜中占據(jù)天時。
慶離再踏一步,右掌再次下壓,左手連動,再停時只聽見鐵器落地音。
李長卿一擊未過身體后撤一躍越過車廂,向后離去,老貓同樣撤手退去,三人快速離開馬車周圍。
在一個暗處去而復(fù)返的黑衣人皺了皺眉頭,只是配上他那個眼珠白濁的雙眼時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是殺樓中比一流刺客黃還高一級的玄,這次為了讓拒絕出手的黃出手,樓主說只要他出手,無論成功與否,都可以救他的妹妹慶漁,讓黃無后顧之憂的完成任務(wù),生他妹活,死他妹還是活。
嗯?他早已經(jīng)瞎了的雙眼突然往向看不見的車廂后,哪里雖然一樣聲勢浩大,可是卻好像缺了一點東西,忽然他呼吸一頓,然后身體向后極速掠去。
李桃花躲在一個隱晦角落看著被五個黑衣人看守的小土屋,他暗自算了算,三個五品,一個六品,一個七品,以他現(xiàn)在身體情況,勉強可以達到偽八品的實力,想要無聲無息救走那個虛弱的女孩是不可能了。
三個五品黑衣人隨意的坐在土屋四周,房屋之上站著六品一個,屋內(nèi)七品盤膝而坐。
在老貓和和李長卿并排擋住他身影時說有兩道氣息消失時他已經(jīng)悄然無聲尾隨在后,之所以不被注意是因為他給人很虛弱的感覺,而不被前面之人發(fā)現(xiàn)就是他李桃花的本領(lǐng),李桃花如果隱藏起來就算是老貓也不會輕易發(fā)現(xiàn),畢竟連天機都可躲,何況是人呢?
李桃花深吸一口呼吸,雙眼直勾勾看著燈光暗淡的破屋,左腳橫劍,右腳半跪,這是偷學(xué)自在白居自見莫流時的行禮,只是腳的左右換了一換。
李桃花見到這個行禮動作是發(fā)現(xiàn)白居自居然有半跪種扛起山岳一般的錯覺,而左手右腳橫劍更有一種有山摧山,有江斷江的威勢。
李桃花右手握住左手持劍的逍遙,半跪的右腳底抵在后面的崎嶇不平的凹凸地面中,李桃花再吸一口氣,身體驟然彎曲發(fā)力沒有一點聲響。
五個看守中三名五品都沒有把看守一個病懨懨的女子當(dāng)成大事,所以都很是隨便的看著,并沒有在意,李桃花的目標(biāo)并不是他們?nèi)齻€,也不是房屋之上那人。
李桃花身輕如燕,又入黑夜中的黑貓悄然無聲,身體眨眼便從無人看守的那一面屋后。
李桃花還保持著彎腰動作,依然是左手持劍,右手把劍柄,劍鞘中有他養(yǎng)了三天的意,萬事開頭難,他不想一開始就把劍中之意中斷,所以他劍出半寸。
李桃花大拇指輕輕一拉,劍出半寸,屋后干裂泥土墻壁轟然崩塌。
也在這時,屋中盤膝而坐的七品雙眼睜開,屋頂之人雙腳一塌,順著房屋之上裂開一個大口落在一個樸素黃衣少女身邊,而那三個五品聽見兩道轟鳴后才有所察覺,破門而入。
李桃花速度再快一分,身體一躍到屋頂從屋頂大口落下,而那七品之人剛好前去轟然破碎的后墻,等他回過頭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一個黑衣男子一掌拍在自己那名六品伙伴腦袋之上。
咔嚓一聲,那名六品之人應(yīng)聲而倒,黑色年輕人右手一按,出了半寸的劍回鞘,轉(zhuǎn)身右手抱起女子向后大步躍起。
只見女子被黑衣年輕人雙環(huán)腰,讓女子身體彎曲在男子雙肩以內(nèi),接著黑衣青年一個后撞,背后面墻壁就像豆腐一樣破碎裂開,兩人消失在夜空中。
破門而入進來的三個黑衣人一臉錯愕的表情,這里面很是安靜,如果不是有三個大口風(fēng)聲呼嘯,地面還躺著一個七竅流血的伙伴,他們會覺得今天就這樣完成了任務(wù),得到一筆不菲的收入。
可是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很是后怕,如果是針對他們?nèi)说?,他們可能還沒發(fā)現(xiàn)便死了。
七品黑衣人低沉喝道:“還愣著干嘛!追。”
四道黑影頓時沖房而出。
身形跳躍在不高的房屋小巷的李桃花感受道懷中還不清醒女子呼吸越來越弱,他臉色很是陰晴不定,如果他小心翼翼渡入氣機護她一口氣,或許她還可以有機會撐下去,可是這樣一來,他必要大費心神,不說后面緊追不舍的四道氣息,最恐怖的是十多里外的一道恐怖氣息快速向他這里接近。
如果他任由女子自生自滅,那么他去救她的意義何在?可是如果他們追來,自己本就重傷未好,如今再雪上加霜氣機衰竭,可能連七品實力都發(fā)揮不出來。
李長卿以七星連珠連接七份得天獨厚的龍鳳氣運施加給李桃花,把李桃花如同破漏的沙漏一點點補全,只需要好好休養(yǎng)一天便可完全恢復(fù),可是事與愿違,人生在世不稱意十之八九。
李桃花雙手環(huán)抱變成左手懷抱,女子小巧的身體緊靠李桃花身體,右手握逍遙,左手源源不斷的氣機流入女子身體,女子情不自禁的哼了一聲,不知是痛苦還是舒服。
李桃花好了不少的臉色又開始泛白,臉色不好,氣機衰弱,身體卻速度再提一分。
后面四人漸漸離他越來越遠,可是那道強大氣息卻超越四人離他越來越近,五里,四里,三里。
不一會就只有百步距離,李桃花再次一躍而起,跳到一個高樓之上,他已經(jīng)可以看見暗子色馬車了,只有百丈距離,數(shù)個呼吸便能安全了,他再次一躍而起。
目盲之人玄落腳,腳下一片塌陷,他再次拔地而起,身影高高落下,在空中就是一腳后旋踢在同在半空中的李桃花。
李桃花左手后撤,讓女子微微在自己斜后一點,右手橫劍擋在胸前,啪的一聲,一腳踢在劍身,李桃花只覺得一股巨力從手中傳來,李桃花右手竟然承受不住巨力直接撞在胸前,身體從十丈高空落下。
李桃花喉嚨咕嚕一聲,吞下想要吐出的鮮血,在半空中右手把女子橫抱起,左手輕扶著她的腦袋,右手搭在雙腿。
從躍起到落地只是轉(zhuǎn)眼間而已,李桃花雙腿才落地便卸力下頓大半,伴隨著李桃花一聲悶哼只見地面出現(xiàn)極密的裂痕。
懷中女子低哼一聲,很是微小虛弱,女子皺眉痛苦睜開雙眼,她看見一個臉色蒼白沉重表情的俊美男子,她感覺不到什么不舒服,反而覺得身體很是溫暖,不像之前的冰冷刺骨,哥哥好像也可以讓她好受一點,可是卻遠遠比不上這個男子。
李桃花看著懷中女子微微一笑輕道:“別怕!有我。”然后死死看著玄,似乎看到一些東西一般,玄微微一愣身體一晃,然后表情有些奇怪,身體一定再次踏空而來。
李桃花身體飄然一躍落在一池秋水上,河水清澈透底,不是很深,水也不急。
只見三道身影如跗骨之蛆一般黏著白眼的玄,不一會便有一道灰色聲音退出戰(zhàn)圈,倒飛在李桃花身旁。
李長卿微微看了一眼女子,女子紅著臉低頭,可是低頭就抵在李桃花胸膛上,于是她臉更紅了。
李桃花苦笑不得,李長卿打量了一眼女子便覺得有些眼熟,好像自己曾經(jīng)見過,似乎是他醫(yī)治過的病人,因為身體天上冰冷刺骨,需要醫(yī)治者必須是上三品的實力親手護住女子心脈,然后一心二用抽絲剝繭她體內(nèi)的寒氣,再讓一名劍客斬去與她與生俱來的寒氣毒素才可以救治。
這種要求光第一個就特別難,一個上三品的大夫,而且還不能是一般的大夫,必須要與宮中御醫(yī)一般才可,光這個就極難。
上三品在江湖中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練武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光練武就已經(jīng)很是花費時間了,怎么會有時間去研究醫(yī)術(shù)呢?
第二一心二用,一手護住女子心脈,一手抽絲剝繭,這都需要此人必須全心全意,而且還愿意付出跌落境界的危險,一旦失敗,女子不僅死得更快,醫(yī)治的人也會反噬,輕則重傷,重則跌落境界甚至成為廢人。
而第三也不簡單,一名可以斬斷虛無縹緲的寒氣紐帶劍客,這不是境界便可以做到的事,這需要得天獨厚的天賦,或需要一雙眼,一對耳,一顆七竅玲瓏的心,又或者陸地神仙劍仙一劍。
所以當(dāng)初女子來醫(yī)治之時李長卿還特意照顧了一下,讓女子不會白白來一趟,他嘗試著抽絲剝繭,可是奈何那時候他還只是六品,氣機不夠棉長,最后只能開藥方緩解寒毒。
樸素衣著女子臉蛋紅彤彤的,一雙秋水伊人的眼眸讓人心生憐愛,再加上柔弱的氣質(zhì),那更是男人都想保護的鄰家小妹。
李長卿接過李桃花輕柔遞過來的黃衣女子,他同樣氣機流轉(zhuǎn),養(yǎng)著女子心脈,可是女子卻有些遠離李長卿的懷抱,李長卿有些疑惑。
慶離不是說他妹妹有些喜歡聽他的故事嗎?現(xiàn)在怎么感覺有些抗拒??!
李長卿身形一躍,落在對面岸邊小木亭,把女子放在木凳子上,一手按在她后背,一手黑針不斷飛出。
李桃花沒有沖向激戰(zhàn)的三人,而是躍向姍姍來遲的四人,李桃花劍不出鞘,左手握劍身,右手化劍指,中指食指并排而立,李桃花身體一翻跨過前面遙遙領(lǐng)先的七品之人。
那名七品之人剛想干擾,只見數(shù)道聲響破空而來。
李桃花一躍落地,大步流星,不一會就迎上緊追在后的三名黑衣人,李桃花身形不減,右手劍指三尺劍氣從指間噴發(fā),李桃花指甲一斂,三尺劍氣無聲無息變成百道細小劍氣,如同孤江盡頭散入百條小溪,小而繁多。
百道劍氣毫無花哨,全部直取三人頭顱而且,三人也不是無名之輩,是少樓二流刺客,也有著不俗的見識經(jīng)驗,只見三人一同停步雙拳六臂一同揮處,呼嘯聲轟然炸響,百道聲音不斷轟鳴,三人幾乎一模一樣的一步一步穩(wěn)健后退。
三人手臂裸露,衣袖早已經(jīng)化為百余碎片落在地面,三人臉色凝重,雖然剛剛極力卸去了劍氣直刺的力量,可是他們卻用盡了全力,他們?nèi)寺晕Ⅻc了點頭。
身形各自散開全部退走,李桃花微微想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能放他們走,不然自己肯定會被殺樓調(diào)查,難保會查不出些什么。
李桃花身形閃動,強提體內(nèi)氣機,硬使用八品,不顧身體直接追擊而去。
另外三人的戰(zhàn)場已經(jīng)打到河岸,李長卿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