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安宮中,陳帝李曄說道:是誰讓你參齊王的?是誰讓你參這幾個重臣的?
秦仁堂說道:陛下,言官風(fēng)聞奏事,自古而然,莫非陛下要開殺諫官之先例?齊王僭越,成都竟有齊王萬歲之語,難道蜀民只知有齊王,不知有陛下?
陳帝李曄說道:住口!你不知道北周、北齊使團已經(jīng)入京了么?你這個時候跟我斗嘴,難道置荊州、壽春不顧嘛?你不知道交州發(fā)生地震了嗎?國家多事,穩(wěn)定還來不及,你添什么亂!
秦仁堂跪下說道:陛下,臣只知盡忠!
陳帝李曄說道:好,盡忠好。朕命你為接待使,和晉王廣德一起,弄清北周、北齊使團意圖。
臣領(lǐng)旨,待周、齊使團回后,再作理論。秦仁堂憤恨不已的講道。
南陳鴻臚寺內(nèi),北周、北齊使團入住。雙方使團打個照面,北齊正使蘭陵王(蘭陵,今山東省棗莊市,又名棗莊王)高隆昌,北周正使太原王宇文理。周、齊兩國,素來不合,今日見面,雖是他國地盤,也是當(dāng)然不讓。
沒想到,在這還能碰見手下敗將。高隆昌笑道。
你,宇文理老臉一紅,知道高隆昌講當(dāng)年玉壁一戰(zhàn),差點被高隆昌俘虜。
宇文理說道:聽說高王被奪了軍權(quán),才被派出使到陳國,我大周地方不大,但能容人,高王若不嫌,可棄暗投明,慕容垂當(dāng)年之禍,高王要謹(jǐn)記。
雙方使團臣僚由說到打,看的鴻臚寺的人是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還好秦仁堂來盡地主之誼,將雙方拉開,安排入住了。
雙方住了五日,誰也不理誰,出門進門都是兩條道。周使團還派人遠(yuǎn)赴交州采購珍珠、孔雀羽。
到了第六日,晉王廣德入宮述職,李曄安排他如此如此。
第七日,鴻臚寺使節(jié)接待堂。
書辦講道:秦大人,周、齊使團又吵起來了。
怎么回事?秦仁堂說道。
他們誰也不愿意對方先進入正堂。書辦回答道。
周齊兩國真是事多。秦仁堂說道。
秦仁堂又轉(zhuǎn)身看了下晉王廣德。說道:晉王殿下,您看?
我是晚輩,邦交懂的不多,秦大人做主就是了。晉王廣德說道。
好,我去去就來。秦仁堂似乎胸有成竹的說道。
只見鴻臚寺的人拿著一根繩在前面走,宇文理、高隆昌兩人在后面走,所邁步伐一致。兩人一同坐。
秦仁堂講道:這是我大陳......
這就是陳國齊王吧?久聞大名,宇文理說道。
都說秦風(fēng)粗狂,果真如此,怎么能如此稱呼齊王,久聞齊王風(fēng)華卓越,不想如此年輕,江山多嬌,你輩登臨,真是幸事。高隆昌講道。
喲,我老理就不喜歡咬文嚼字,自然比不過這小白臉。宇文理說道。
你!高隆昌臉紅憋著說了一句。
怎么樣?外面單練?宇文理繼續(xù)說道。
我說兩位正使,你們是來干嘛的?你們還干不干正事了?這是我大陳晉王殿下。秦仁堂說道。
久聞晉王克成都功勞不小,老夫有一禮物,本要贈與齊王,但見小老弟有緣,來啊,將劍拿上來。寶劍贈英雄。宇文理說道。
寶劍在他手里也沒有用,他只會跑,晉王,這是我貼身玉佩一枚,文人雅贈,留個紀(jì)念。高隆昌說道。
兩位正使如此厚愛,本不應(yīng)推辭,但秦仁堂大人為我大陳正使,請兩位正使有事與他商討,我只在旁靜聽。晉王廣德道。
秦仁堂說道,兩位貴使,講吧。宇文理、高隆昌都默不作聲,無人發(fā)言。
讓你倆講,你倆又不講,真是出奇。秦仁堂說道。
三方足坐了一個時辰……
宇文理說道,高王講吧,你們大齊是大國!
高隆昌沉默了一會說道,我皇帝陛下遣我等來,一為齊王賀,二為陳帝賀,三為鄰國有難,吊民伐罪,我大軍八萬已臨壽春,屯月有余,糧資頗費,還請貴國能貼補糧草器械。
宇文理緊跟著說道,我皇帝陛下遣我等來,一為齊王賀,二為陳帝賀,三為鄰國有難,吊民伐罪,我鐵騎五萬已臨荊州,鳳、介二州乃舊蜀割讓之地,還請貴國能交還我國。
不要臉!人家嘴中肉,你靠嘴就能要過去?還二州舊屬,長安還是我家故都呢?高隆昌說道。
啊呸!還吊民伐罪,想趁亂奪人家淮南地,還腆著臉要人家貼補糧草器械,不能給他,秦正使。宇文理說道。
對,不能給他,秦正使。高隆昌說道。
秦仁堂表示很無語,就散場了。周、齊使團如此進場,也如此離場。
萬安宮中,秦仁堂和晉王廣德向李曄講今日情形。
李曄笑道,這兩國兩個活寶,依卿看,該如何處置?
秦仁堂說道:荊州乃長江鎖匙,萬不可丟,壽春乃江北重鎮(zhèn),丟則京都有險。大軍鎮(zhèn)蜀,僅可救援一處,陛下圣裁。
宣中書令趙明鏡入宮,你們退下吧。李曄說道。
趙明鏡來到萬安宮,向陳帝李曄請安。
李曄說道:給趙中書賜茶、賜座。
趙明鏡叩首說道:謝陛下若天知恩!
李曄說道:眼見的趙中書也老了,回想往事,歷歷在目,擁立之功,卿為第一。
趙明鏡說道:此是天授,老臣何功之有哉?若是有苦勞,也是岳丈泰山蘇慶豐之事。
李曄說道:蘇中書歷五朝,實太祖之蕭何,我之“商山四皓”,為朕師傅,教誨頗多。
趙明鏡說道:陛下圣明。
李曄說道:如今你我年歲漸大,惠王廣茂年齒漸長,尚未婚配。這京中名媛甚多,也不知哪個才能相夫教子,綿延天嗣。
趙明鏡靈機一動,說道:這要看陛下屬意誰?
李曄說道:早聞愛卿獨女知書達禮、明辨是非、模樣姣好,尚待字閨中?
趙明鏡說道:陛下意思是讓臣女嫁與惠王?
李曄心里說道,老狐貍。
李曄笑笑:自京中名媛,也只有愛卿之女,能夠與惠王相合。
趙明鏡說道:臣一家備受皇恩,陛下恩典,臣感激涕淋。
李曄笑笑:這天色已晚,明日早朝。愛卿回去吧!
趙明鏡說道:臣告退。
李曄等趙明鏡走了之后,對胡慶說道:宣齊王入宮。
齊王入宮后,李曄說道:三弟,國事艱難,現(xiàn)周虜齊胡二夷一窺我荊州,一探我壽春。還望三弟戮力。
但憑陛下吩咐,齊王說道。
你明日即赴荊州,率齊王衛(wèi)兩萬,我再調(diào)撥五萬軍與你,守住荊州,與國大利,待你歸來,朕自讓賢。
陛下休言,為國事死難而已。齊王攸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有此言我就放心了。李曄說道。
齊王攸走后,萬安宮中,李曄說道:胡慶,你親自去壽春城,告訴刺史明博,讓他堅守待援,惠王廣茂將率援軍七萬抵達壽春城。
是,陛下。胡慶說道。
齊王府中,伍長悟說道:此去兇險,殿下明日早朝切不可答應(yīng)陛下,陛下也拿你沒辦法。
齊王攸說道:國家多事,我身為宗室,不挺身而出,怎么辦呢?
伍長悟說道:你替國家考慮,誰替你這滿府老小考慮?
齊王攸說道:大哥的孩子廣德不也是親王嘛?
伍長悟說道:秦王不也是親王嘛?有名無實,只知吃喝玩樂。
齊王攸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第二日早朝,垂德殿中,趙明鏡說道:現(xiàn)二虜犯境,壽春城高糧多,刺史明博,陛下舊人,素來忠心,只需堅守,無可擔(dān)憂江陵乃長江中游之門,破則國危,。向者齊王攸總督大軍,復(fù)蜀得勝,威名遠(yuǎn)揚。臣建議,由齊王攸救援江陵。
群臣中附議者眾多。
李曄說道:齊王意下如何?
齊王攸說道:臣愿為國家赴湯蹈火!我為荊州牧,責(zé)無旁貸!當(dāng)為國家掃平賊虜。
李曄說道:好,好,好,秦仁堂何在?
秦仁堂應(yīng)聲,你去回復(fù)周、齊使團,讓他們早日滾出建鄴。李曄說道。
臣遵旨。秦仁堂說道。
秦仁堂回復(fù)周齊使團,我大陳自有橫磨劍五十萬,卿等可自取。周齊正使只講告辭,然后在建鄴又出現(xiàn)了雙方使團并行出城的奇葩景象。
雙方使團分手之際,宇文理對著高隆昌說道:變天了!
高隆昌說道,還要抓緊時間回去打傘,要不淋著怎么辦?
兩人笑笑,依禮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