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典禮結束了,幾人歡喜幾人愁。迎接這些新科舉子的燒尾宴也要開始了(相當于入職培訓),燒尾宴過后,新進官員經(jīng)過一個月在國子監(jiān)的培訓,就要任職了。
所謂燒尾宴,一說是人之地位驟然變化,如同猛虎變?nèi)艘话?,尾巴尚在,故需將其燒掉;一說新羊初入羊群,會因受羊群干犯而不得安寧,只有火燒新羊之尾,它才會安定下來,人從平民進到士大夫階層,如同新羊出入羊群一樣,一時難以適應新環(huán)境,故需為之“燒尾”;一說是鯉魚躍龍門,必有天火把尾巴燒掉才能變成龍。次三說都有升遷更新之意,故次宴取名“燒尾宴”。
陳帝李曄已下了旨:燒尾宴在享德殿舉行,除新科舉子外,文武各官、親王勛爵、舊蜀官僚也準參加。
享德殿一時錦袍如簇,各式的官服看的人眼花繚亂,個個衣冠楚楚,雖然衣服上繡的都是飛禽走獸。多虧禮部安排好座次,大家依序而坐。就等大boss陳帝入席了。
欽天監(jiān)算好了吉時,陳帝從萬安宮起駕,不多不少,正好到達了御座。百官賀畢,紛紛入座。人到齊了,就要上菜了。(有部分借鑒)
飯食點心:巨勝奴(秘制寒具即蜜制油馓子),婆羅門輕高面(蒸面),貴妃紅(紅酥皮),漢宮棋(煮印花圓面片),長生粥(食療食品),甜雪(蜜餞面),單籠金乳酥(蒸制酥點),涵陀樣夾餅(爐烤餅)等。
菜肴羹湯:通花軟牛腸(羊油烹制),光明蝦炙(活是烤制),白龍曜(用反復捶打的里脊肉制成),羊皮花絲(炒羊肉絲,切一尺長),雪嬰兒(豆苗貼田雞),仙人臠(奶汁燉雞),小天酥(鹿雞同炒),箸頭春(烤鵪鶉)過門香(各種肉相配炸熟)等。
食材有北方的熊、鹿,南方的貍、蝦、蟹、青蛙、鱉,還有魚、雞、鴨、鵝、鵪鶉、豬、牛、羊、兔等等,真是山珍海味,水陸雜陳。至于烹調技術的新奇別致,更難以想象。試舉數(shù)例如下:
炙是一種烤制食品。食單中的“金鈴炙”,要求在食料中加酥油,烤成金鈴的形狀;“紅羊枝杖”,要求用四只羊蹄支撐羊的軀體,可能是“烤全羊”;“光明蝦炙”,則是把活蝦放在火上烤炙,而不減其光澤透明度。凡此種種,足見其燒烤技術之高超。
“水煉犢”,就是清燉整只小牛,要求“炙盡火力”,即火候到家,把肉燉爛,從這里可以看出唐朝人對火候的重視。
“蔥醋雞”,把雞蒸熟后調以蔥、醋,是一種別有風味的吃法。“雪嬰兒”,把青蛙(俗稱田雞)剝皮去內(nèi)臟后,粘裹精豆粉,煎貼而成。銀色白如雪,形似嬰兒,故名。
菜上齊了,開吃吧!那有那么容易,文人雅士,國家盛典,要載入史冊的。必然要有點文化底蘊。
只見中書令趙明鏡說道:今日盛會,少長賢集,臣提議,由新科舉子隨意做詩詞歌賦,以襄盛舉!
禮部尚書莫佑得講道:群賢集至圣天子門下,中書令所言當為。
陳帝李曄說道:準。久聞李之棟文滿京華,先試做一言,為諸生先!
李之棟應聲而起,講道:圣天子在上,臣試做一言,拋磚引玉。
李之棟走來走去,緩緩說道:甲光入長安,緹騎戍鄴城。萬朝圣天子,舞罷歸南山。
眾人聽了贊不絕口。陳帝李曄點點頭,說道:收復兩都,復興漢家。是卿等之責,賜帛一匹!
中書令趙明鏡說道,臣也試做一首,為圣天子賀!
陳帝李曄擺擺手,示意趙明鏡做來。
趙明鏡說道:揮劍掃六合,浩氣彌八荒。廟堂縱捭闔,圣天臨凡昃。
李曄端起酒杯,飲了一口。說道:氣盈四海,云鶴九霄。卿等須同舟共濟,奮力向前。賜帛一匹!
禮部尚書莫佑得說道:四海升平樂,八方進表賀。天子圣明德,元民享泰格。
李曄若有所思,說道:太平盛世,蒸蒸元民。朕為天子,當不貽笑后人,賜帛一匹!新科舉子們,你們的前輩都已在前頭奮進了,你們后面的可要跟上!
太子冼馬陸文亨指花說道:牡丹真國色,四季一處開。九霄遺獨立,今朝拜天子。
李曄微微笑道,對太子廣茂說道:牡丹祥瑞,后繼有人。朕給你找的這匹馬不錯吧。
太子廣茂答道:圣天子識人之明,當世之伯樂。
李曄說道:賜太子廣茂帛一匹,太子冼馬陸文亨帛一匹。
朱玉成說道:一朝功成王侯宴,玉盤珍羞不足觀。龍閣鳳樓廈萬間,竹帛青史美名傳。
李曄頭微微一皺,想起青史二字,秘書郎不知如何書寫齊王攸罹難之事,不知如何評價自己這個皇帝。但又轉而說道:賜……帛一匹。
顧道誠也說道:南海玳瑁玉珍珠,北沙熊鹿蜜果桃,西川錦帛細柳腰,東方群賢天子旄。
陳帝李曄眉頭又微微一皺,想到交州地震的事,交州刺史王海森不知做的怎么樣了,奏報也沒上來。還是內(nèi)衛(wèi)傳遞過來的消息。
陳帝李曄說道:賜帛一匹!
晉王府長史安在?陳帝李曄說道。
盧兆升應聲而起,說道:臣在。
何不發(fā)一言?做來,陳帝李曄說道。
盧兆升寫道:吾本寒衣,世居洙畔。微末之輩,不足掛齒。內(nèi)無兄弟姊妹,外無勛門舊貴。少時家貧,親歷父母艱辛;壯時方感,近思和光同塵。煢煢孑立,形單影只。常懷悕惕之心,憂晦之意。故未能盡沐春風,而有趨庭之對也。
命運一刀筆,翻覆一言語。是故唐憲失于甘露,宋運終于襄樊;漢威盛于和親,明隆布于偽降。逮造化弄人,變幻無常,唯圣人得時審勢,以成古今,為后人鑒。
今蒙拔擢,愧感莫名。未有馮唐之嘆,不見李廣難封。遙想:捫虱而談,鱸魚莼菜;淮水三擊,黃粱一夢。商君鑄鼎關中,諸葛扶廈益州;司馬禍起四海,宇文奄有八荒。蓋賢君懿德如伯樂,志士能臣若飛馬,居位謀政,福及人物,蹈山倒海,共濟時艱。
戊戌之末,已亥之初?;ㄓ兄亻_日,人何再少年?寄奴定亂代興,黃觀連中三元;陽明龍場悟道,太岳內(nèi)閣施策。一時之豪杰并起,倉促間群雄逐鹿,倘隨風追浪,效力長安,不守終南仙翁地,不尋桃源世外所。何報哉,何報哉。
好好好,只見一老翁蹣跚而來,眾人定睛一看,這人正是當代大儒孔貴祥。
眾人起立,陳帝李曄也緩緩起立,說道:孔先生一來,這盛會才是真的高潮迭起啊!
天子抬愛,老夫年邁,做不得詩了!愿奏一曲!孔貴祥說道。
將朕的那把古檀琴來!陳帝李曄說道。
是,陛下。胡慶說道。
琴已擺好,孔貴祥就坐。奏了一曲《無衣》。宴會上響起: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眾人聽罷,紛紛贊嘆。
陳帝李曄說道:今日雅會,群賢所做,自是精品,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卿等各傾陸海云爾?? 段妮图?,賜卿等,賜晉王府長史盧兆升帛一匹!將朕所鐘愛的這臺獅硯授于盧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