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膩歪了一陣,云昭欲哭無淚,自己作的。
眼看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云昭感覺肚子更餓了,抱著楊熠的脖子,“我好餓啊,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
楊熠笑著,捏了一下云昭的鼻尖,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攬了攬,“安逸去弄了,在等上小半個時辰就好了?!?p> 云昭聞言頓時笑瞇了眸子,時光靜謐。
過來一刻鐘,安逸領著一隊人來到了屋子里,所有人都輕手輕腳的,生怕打擾了楊熠的雅興,楊熠也不管,將懷里的姑娘牢牢抱住,不讓她下地,還不忘順著毛:“乖!”
云昭:“……”等人都走了,本姑娘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那么紅!
送菜的人是訓練有素的,全程連眼神都不敢亂飄,一盞茶的時間便都離開了,安逸見此也出去了,云昭想著,按照自己對安逸的理解程度來說,指不定又趴在哪個房梁上了。
對于安某人的這個癖好,云昭一直難以理解,這軟乎乎的塌難道不比那房梁睡得舒服嗎?為什么天天睡房梁,還睡的那么開心。
不過是晃了個神兒,回過神兒來二人已經在飯桌前坐好了。
云昭:“?。?!”眼睛一亮,魚??!
看著云昭的饞樣,楊熠笑著解釋:“柳城的鱸魚味道鮮美,口味更是獨特,想吃全憑運氣,可以好好嘗嘗。”
誰知這小祖宗卻不按套路出牌,拿著筷子對著魚肉翻動了幾下,拿喬道:“那我還是不吃了罷,這萬一以后口味刁鉆了,想吃這個又吃不到,全靠碰運氣的話豈不是難受了?!?p> 可是,楊熠看著那快要流口水的某個小饞貓,那眸子里可滿滿的都是對魚的興趣。
楊熠哈哈一笑,拿著筷子挾了一塊挑好魚刺的嫩肉道:“你且吃你的,回了皇城,若是想了,本王再想辦法就是了,只要綰綰想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本王也能給你摘下來?!?p> 聞言,云昭歡歡樂樂的吃掉了送到嘴邊的魚肉,還送了楊熠一個斜眼,“吹牛~”
楊熠淡笑不語,只是悉心為云昭挑著魚刺,一時間,小小的屋子內只有碗筷偶爾相撞發(fā)出的清脆聲。
窗外的身影消失了,云昭翻著白眼忍不住吐槽道:“這柳城的城主是誰啊,做事兒能不能用點腦子,來偷聽什么的好歹也派個武功高強的,不那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來啊,這派來個傻子,到底是他自己傻還是當我們傻?”
楊熠也笑了,主要是云昭的表情太生動了。
捏了一下圓鼓鼓的臉頰,笑道:“好了,惱什么?派沒腦子的來我們不是更省事兒么?!?p> 云昭的面目猙獰,“主要是他們這個樣子,我總覺得是在欺負我們沒有智商,是在質疑我們??!”
楊熠也不惱,專心致志給云昭挑著魚刺,這一餐吃的特別漫長,前前后后一個時辰才叫人撤下了。
云昭趴在窗沿,感受著細雨拂面,懶散的模樣看得楊熠忍不住想笑,“在想什么呢?”說著將云昭拎進來,頭發(fā)都濕了,黏在額角,楊熠把頭發(fā)理順之后揣摩著云昭的小臉。
允許她這個小病秧子淋了一盞茶時間的雨,已經是極限了。
云昭聽楊熠這么一打岔,倒也沒發(fā)覺什么不對的,乖順的將放在窗沿的手收了回來,“我在想這個柳城還真是奇妙,明明處于這么危險的地方,這防御什么的建造的亂七八糟的,分明就是個垃圾,擺擺樣子罷了,不過……這里倒是人民富足,沒有燒殺搶掠,那些蠻夷也沒有來打劫!”
楊熠低聲笑了,“想不通?”
“我現(xiàn)在有點兒懷疑這個城主了,神神秘秘的樣子,有點意思哈!”明眸里滿是興味。
楊熠淡笑不語,云昭轉身攀上楊熠的脖子,悄聲道:“那咱們什么時候離開?邊防還等著打仗呢!”
楊熠揣摩著云昭胳膊上細嫩的肌膚,漫不經心道:“不必擔心,你兄長已經先行離開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踏上柳城的土地。”滿目冰涼。
“我們在這里只是掩人耳目罷了,對于柳城我早就盯上了,只不過這才有空來收拾他,剛好還能給敵人打個迷霧彈,麻痹敵人的神經,戰(zhàn)場上瞬息百變,出不得一點兒錯處?!睏铎诰従徑o云昭解釋著。
“這樣??!”
云昭聞言也不擔心了,小聲嘀咕著:難怪剛剛看著軍隊里都是老弱居多,青壯勞力幾乎沒有呢。
“嗯?你不擔心你哥哥?”楊熠看著云昭這般倒是好奇了,照理來說這應該是擔憂的寢食難安,食之無味才是。
“哼!我哥哥幾斤幾兩的我心里沒數(shù)?這樣的小場面派出你們倆實在是小題大做了些?!痹普褲M不在乎道。
楊熠輕笑了一聲,他發(fā)現(xiàn)云昭在自己身邊的這一年里,笑的次數(shù)比自己有記憶以來都要多上許多,許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就是一起趴在塌上偷個懶也讓人歡喜不已。
忙里偷閑的感覺不要太美好了。
況且這里還沒有云意那幾個家伙在,許妍自己打發(fā)的不錯,扔到太子府做了個側妃,時間一緊,自然是沒有什么閑工夫來打擾自己和綰綰的時光,倒是云意和云盼盼那兩個臭丫頭該怎么辦?
云意嫁人之后想要隨意出入攝政王府好像是更簡單了,云盼盼的話……要不然打發(fā)的遠一些?
楊熠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美好,此刻外面的雨還是不慌不忙的下著,天地萬物好像被水洗過了一樣,帶著朦朧的美。
二人也就無所事事的窩在塌上,倒是急壞了柳城的城主。
柳城的城主也是個傳奇人物,幼年時乞討到了柳城,恰好碰上柳城的老城主出巡,這柳城老城主是個癡心人。
早些年,老城主和夫人也是對恩愛夫妻,唯一的缺憾就是多年無所出,柳老夫人強按著老城主抬了幾個妾室,即便老城主對那幾個妾室不聞不問,柳夫人也是有了心結,自認為多年沒有子嗣是自己的原因,最后竟郁郁而終。
后來察探出來的竟是那新進門的妾室心生妒很,暗地里下了慢性毒藥,柳夫人深受其害,自此沒了生息,老城主抱著夫人的尸體哀慟不已,打殺了害人的那個婢妾之后,遣散了所有妾室。
一夜白發(fā),后來便是遇上了還是乞兒的新城主,照老城主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眼睛類卿。
帶回府邸收養(yǎng)起了新名字,柳念卿。
再后來便是老城主去世,這乞兒便襲了老城主的位置,成為了新任城主。
云昭一臉興奮,“哇!這么看來,這老城主還是個有情有義的,后來竟是不再娶了?自己沒有后人那老太太能善罷甘休嗎?”
楊熠臉上露出諷刺一笑,“呵!什么有情有義,這是那柳城老城主看著人杜撰出來的版本,生不出子嗣本就與那夫人無關,是他自己的身子不爭氣罷了,要不然你以為他為何不納妾。無非就是想要將這口鍋甩在他夫人的頭上,還能博得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這天底下真誠致信的人本就不多的。
“那……這個城主真的只是個乞兒?”云昭懷疑道,若老城主不是至純至善的人,讓一個不明來歷的人成為自己的養(yǎng)子為自己養(yǎng)老送終什么的,聽起來就很玄幻。
“當然不是了,那哪兒是什么乞兒,是那老城主看中的一個家世清白的孩童罷了,直接將滿門殺光,孩子驅趕到街上做個秀罷了。”楊熠眼中的諷意更甚了。
云昭撇撇嘴,“這城主也還是挺可憐的??!小小年紀就沒了親人,還要認賊作父,真可憐。”
楊熠笑了,“是啊,所以他下手的時候估計是一點兒猶豫都沒有吧!”喉中一絲嘆息。
云昭感覺自己已經知道了什么,就是心里不得味,那破面子能有人命重要嗎!
云昭心情更差了,窩在楊熠懷里不愿意出聲。
這個雨下的還算是及時,六月的燥熱被一掃而空,那些士兵也都圍著柳城的河堤下河捉魚去了。
不知道安逸從哪里知道了這個信兒,心里癢癢的想去,又不敢擅離職守,于是暗搓搓的忽悠云昭一起去,而云昭大小姐不負眾望,果然上鉤了,一路上吃著喝著還帶玩著,跟著安逸去了河堤。
士兵們看見了云昭都猶豫了一瞬,他們雖然不知道云昭的身份,可是看著楊熠對著她那個嬌寵勁兒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而且云昭雖然對著楊熠驕縱,可是從未對他們這些小兵發(fā)過火,也沒有為難過這些當兵的。
對于士兵來說,云昭于他們而言就是個身份尊貴的主兒,毫無惡意的那種,于是在發(fā)現(xiàn)了云昭之后,熱鬧的場面寂靜了兩秒,隨后便又恢復了。
云昭見此也松了口氣,要是見了她一個個跑得比誰都快的話……那就丟人了。
“姐姐,吃魚~”
云昭抬眸,有些發(fā)楞,是個半大的孩童,于是軟了聲音道:“你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回家去,當心你娘找不到你打屁股!”
那半大孩子笑了:“姐姐,我娘不會找我的,她知道我來當兵了?!?p> 云昭這才反應過來,這孩子身上穿的貌似是軍裝,那衣裳對于這個孩子來說還是大了些的,顯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