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真、常佐之、王君道三人出手,沒多會就在山上收集好了全部藥材,準(zhǔn)備開爐煉丹。
李衍真雖然早就不煉丹了,但儲物袋里至今還存著在方丈山時用的丹爐。
這丹爐有半人高,呈圓柱狀,黃銅所制,看上去金燦燦的。上面還刻著方丈山的夔龍紋符號。還有配套的石榴罐、華海、馬尾羅等用具。
王君道天天見墨師子用鍋煉丹,但還沒見過李衍真用鼎煉丹,便好奇地在一旁看著。
李衍真一出手,王君道就看出,他的煉丹風(fēng)格和墨師子截然不同。
墨師子煉丹,就像是凡人用鍋?zhàn)鲲?,整套手法都像是信手隨意所為,一邊煉丹還一邊跟王君道閑聊,只是偶爾看看火候。
但李衍真完全不同,一看就是正統(tǒng)丹經(jīng)教出來的弟子,把丹鼎當(dāng)成祖宗一樣小心安放好,灌入河水。
然后將配套用具一絲不茍地排布齊全,再取出一面古鏡放置在丹爐旁邊,最后看了看日頭天色,才開始煉丹。
李衍真一伸手,王君道就看出他因?yàn)樾逓楸饶珟熥痈?,真火也明顯更為猛烈。
加熱到一定程度后,李衍真小心地將第一樣材料放入,全然不是墨師子那樣,放材料就像放白菜蘿卜一樣隨便。
又看了一會兒,只見李衍真一邊看著五谷丹丹方,一邊嚴(yán)格操作。王君道心里也有譜了:
就煉丹的技術(shù)來說,墨師子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到了隨心所欲也能煉成的水平,早就把李衍真這種照本宣科的人甩出很遠(yuǎn)。不過李衍真本來也不需要煉丹了。
兩刻鐘后,丹爐內(nèi)傳出類似于大米飯燒熟一樣的氣味。李衍真凝重的神色才逐漸舒展,打開丹爐,取出五谷丹來。
王君道和常佐之都好奇李衍真能不能煉好,湊到跟前一看,這五谷丹不僅聞著像大米飯,樣子也像是大米。
只是一粒粒呈白色半透明狀,都互相分離開,更像是生的大米。放進(jìn)去那么多材料,最后丹爐匱中只煉出來一小把。
王君道無聊時曾經(jīng)數(shù)過大米,知道一兩大米有兩千多粒。這一小把也該有幾百粒了,足夠全村人兩天食用。
李衍真伸手摸了摸這些五谷丹,忽然問道:“君道,你幾天沒吃飯了?”
王君道拈了兩粒,笑道:“我懂,你要給我加個餐。你們都別跟師子說啊?!比缓蟪粤诉@兩粒。
李衍真和常佐之看著他把兩粒五谷丹咽下,問道:“怎么樣?一樣嗎?”
王君道仰起頭,好像要回味一下這五谷丹的味道一樣,過了一會兒道:“和師子煉的一樣,我覺得肯定行。你快點(diǎn)拿去給他們分吧,我剛才好像看見已經(jīng)有小孩餓得哭開了。”
李衍真收起這一小把五谷丹,送往凡人那邊。凡人難民們此時已經(jīng)找好了定居處,開始搭建住處。
李衍真到時,眾凡人都知道自己能被準(zhǔn)許住下,都是這位仙師出力,見了他都躬身行禮。李衍真見這些人都餓得面黃肌瘦,心中不忍,只想快點(diǎn)發(fā)下五谷丹。
李衍真找到之前那幾位村老,將五谷丹交給了他們,囑咐道:“這是我剛煉的丹藥,每人一粒,小孩半粒,就能頂一天的餓?!?p> 村老們看著這一小把“大米”,聽說這個一粒就能吃飽,只覺不可思議。
但他們知道仙師有法力神通,凡人難以理解也很正常,因此還是叫來晚輩,吩咐他們把五谷丹分發(fā)了下去。
李衍真也不確定這五谷丹到底行不行,就等了一會兒。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和幾個村老攀談起來。
原來這群難民都是來自同一個村,村子里有黃、韋兩個大姓,兩姓世代聯(lián)姻關(guān)系很好。這幾個村老就是兩大家族中年紀(jì)大、輩分高的族長之類。
只要他們幾個發(fā)話,全村上下就沒有敢違抗的。特別是黃老伯和韋叔公,都年過八旬,在凡人里算是壽命很長的,威望也最高。
沒過多久,只見分發(fā)五谷丹的都回來了,村民們也都紛紛聚了過來,李衍真見幾百人圍了上來,疑惑道:“怎么回事?”
只見那黃老伯和韋叔公帶頭,所有難民都朝著李衍真跪了下來,一時間鴉雀無聲。
李衍真本來還想等等看,看五谷丹到底能不能果腹充饑。但看到這一幕,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道:“大家都起來吧。”
眾人仍是用崇敬的目光看著李衍真,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大家繼續(xù)干活吧,我要回去靜修了?!?p> 李衍真怕這種劇烈的情感沖擊會擾亂道心,于是像做賊一樣匆匆離去了。眾村民目送這道劍光上山,這才散去。
李衍真上山后,見常佐之和王君道還在這等著。
一看李衍真藏不住的歡喜表情,常佐之就知道這五谷丹肯定成了,笑道:“衍真,好大一場功德啊,我剛才和君道商量著,要不要去跟楚姑娘要兩個傀儡?”
李衍真不知道他們前面說了些什么,問道:“什么傀儡?”
王君道解釋道:“線娘這兩年不是又做了幾個低級傀儡嗎,幾個低級傀儡雖然沒什么靈智,但個個力氣不小,干些粗重的活不在話下。我想著這些凡人剛來定居,肯定要干些重活累活,不如去線娘那邊借兩個傀儡來用用?”
李衍真也知道,楚線娘之前只有牽絲郎一個傀儡。但近兩年來,她為尋求精進(jìn),又做了幾個傀儡。
不過只有牽絲郎才是稍有些智慧,能自己做些事情的高級傀儡。那些新做的低級傀儡毫無智慧,不過充數(shù)罷了。
楚線娘也沒能從中找到精進(jìn)之道。所以楚線娘只做了四個低級傀儡就不再做了,近來在另尋其他修行方式。
李衍真還有些疑問:“那些低級傀儡離了她,還能驅(qū)使嗎?”
王君道搖頭:“那咱不知道,還得去問問。這段時間他們一直閉門不出,咱們是得去看看。”
李衍真和常佐之也都覺得奇怪,楚線娘和牽絲郎已經(jīng)兩個多月沒出門了,害得他們平時只能四個人打牌。
剛才安置凡人難民,其他人都來幫忙,楚線娘夫婦也沒過來。于是三人一合計(jì),準(zhǔn)備一起去找楚線娘借傀儡,順便看看她這么久不出門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