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里,一直回蕩著蘇玖染的那一句話:放臣妾離開吧。
顧修緊緊抓住蘇玖染的手,手勁有些大,蘇玖染有些吃痛,微微皺眉,但沒說什么。
“玖染,我真的知道錯了,可不可以不要離開?”
向來驕傲的顧修,頭一次放下所謂的驕傲,認錯,只為了留下蘇玖染。
“臣妾還有留下的意義嗎?臣妾嫁給殿下,殿下說娶臣妾不過是形勢所逼,臣妾可以理解殿下,自那時起,臣妾就做好了老死宮中的打算,想著用臣妾的方式陪著殿下,哪怕像個臣子,哪怕是遠遠的望著殿下,臣妾也知足了,可是臣妾錯了,綾姨的死,讓臣妾無法釋懷,哪怕如今蕭荷也算以命抵命,可臣妾還是想離開這牢籠?!?p> 顧修覺得蘇玖染的不過都是說辭,她只是不肯原諒自己。
“玖染,我心里是有你的,只是放不下顏面,不愿意承認罷了,你的溫柔,你的才華,你的一舉一動,其實早就走進了我的心里,如今我已經知道了救我的人是你,我更加確定,你就是我想攜手度過一生的人,是我太過遲鈍,也太過驕傲,才不肯低頭承認錯誤,不肯放下身段去求得你的原諒,去好好珍惜你,玖染,可以在給我一個機會嗎?”
顧修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在請求原諒,在懇求一個機會。
顧修對蘇玖染的喜歡,蕭荷是最先發(fā)現(xiàn)的,顧修對別人總是有威嚴的,但在蘇玖染面前,他會自稱我,他會露出獨有的溫柔,蘇玖染沒有發(fā)現(xiàn)顧修的愛,顧修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早就喜歡上了蘇玖染。
如若換做從前,蘇玖染聽到這個該是很開心的吧,可是現(xiàn)在的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她不愛顧修,只是年少的顧修救過蘇玖染,在她心里種下了一個種子,這個種子在蘇玖染的心中生根發(fā)芽,讓蘇玖染誤以為就是喜歡。
直到蘇玖染聽說傅曄收留了一個女子,那女子溫柔能干,很是討人喜歡,蘇玖染聽到這個消息時,心抽疼了一下,原來她那么在意傅曄身邊有其他女子的出現(xiàn),顧修身邊也有很多女子,比如蕭荷,就連后來蘇玖玥嫁給顧修,蘇玖染也沒有這么在意過,人是不是總是要等到失去后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所念所愛到底是誰。
“殿下沒有錯,是臣妾心中有歡喜之人了?!?p> 顧修的手力道松了幾分,“不會的,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蘇玖染將顧修的手輕輕推開,露出了一個極為溫柔的笑容:“殿下抬愛,是臣妾辜負了?!?p> 蘇玖染說完,就回了宮,命人將顧修送回,如今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不得什么差錯……
蘇玖染沒有騙顧修,嫁給顧修一年有余,她并沒有感受到心中曾無數(shù)次幻想的那種歡喜,反而讓她明白了,她心中那個人到底是誰。
“阿曄,等這件事情結束,我就去找你,只是那時,你和我還能回到從前嗎?”
蘇玖染喃喃自語,信中是有說道,傅曄收留了一個女子,卻沒有明說那個女子是柔娘,是林墨的妻……
“小姐,納蘭王妃求見?!?p> 納蘭王妃,納蘭慈,顧霆的妻,只是她來找蘇玖染做什么呢?
“讓她進來吧?!?p> “是?!?p> 納蘭慈身子還是那么差,盡顯虛弱之態(tài),一身水藍色衣裳,倒是襯出了納蘭慈白暫的膚色,臉上略施胭脂,確屬佳人,怪不得大皇子顧霆府上妻妾眾多,卻將她寵在心尖上。
“玖染,許久未見?!奔{蘭慈進屋,沒有行禮,直呼蘇玖染的閨名,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納蘭慈沒有教養(yǎng)呢。
“納蘭姐姐,近來可好?”
蘇玖染詢問到,拉起納蘭慈的手,就要說悄悄話,與從前沒兩樣,兩人都沒有變,即使所在立場不同。
悠然帶著屋內服侍的人離開。
“一切安好?!奔{蘭慈笑著回到。
沒一會兒納蘭慈突然嚴肅,說了句:“玖染,我這一次來,是有事求你?!?p> “姐姐說便是,你我直接哪有什么求不求的?!?p> 蘇玖染覺得今日的納蘭慈格外的小心翼翼,想來是為了顧霆吧。
“在你這,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我是他的妻,他做了錯事,我沒能勸阻,是我的過錯,只希望他日,若他執(zhí)意要走那條路,求你和太子,饒他一命?!?p> 納蘭慈說著就要跪下給蘇玖染,只是希望以后蘇玖染能為顧霆向太子求情,放過他。
蘇玖染急忙組織,用手扶著納蘭慈的手,讓她起來。
“姐姐你都已經知曉了,姐姐身子本就不大好,這些事本不該擾了你的清凈,你且放心,就算他犯了錯,殿下會念及手足之情,饒他一命的?!?p> 蘇玖染安慰納蘭慈,她怕納蘭慈受不了刺激,只好這么說,可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蘇玖染也會看在與納蘭慈往日的情分,想辦法送他們離開的。
納蘭慈之父,平陽候,本有意將納蘭慈嫁給傅曄的兄長傅松,與傅寒一拍即合,為兩人定了親,但兩人卻沒見過面,后來被顧霆捷足先登俘獲了芳心,納蘭慈便認定了顧霆。
納蘭慈為了能讓平陽候同意她與顧霆的婚事,求助于蘇玖染,納蘭慈和蘇玖染自幼相識,是閨中密友,可傅松也算是蘇玖染的兄長,更何況蘇玖染并不希望納蘭慈嫁給顧霆,蘇玖染不知道該幫誰。
納蘭慈就請?zhí)K玖染帶她去見傅松,蘇玖染不好在推辭,就帶納蘭慈去了。
納蘭慈道明了原委,傅松是個豪爽之人,沒有責怪納蘭慈,而是去找傅寒,希望傅寒出面,取消了兩家的婚約。
傅松沒告訴傅寒納蘭慈找過他,只是找了個駐守邊關,不愿辜負了納蘭慈的理由。
傅寒還尋思著是不是該勸勸傅松,誰知第二日,傅松就離家駐守邊關去了,只留了一張無歸期的字條。
傅寒只好同平陽候商量,取消了婚事,現(xiàn)在想想,傅曄去北疆,估計是跟他的兄長,傅松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