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鳳羽與南宮越出了宮門,馬車上南宮越見鳳羽留著鳳臨夜的錦帕遲遲不愿丟棄,忽覺胸口一陣悶疼,便是捂著胸口低咳兩聲。
鳳羽只當他是裝的,卻聽南宮越痛苦道:“沒有裝?!?p> 鳳羽瞧著他確實不像裝了,不禁蹙眉。
便是將手中的簪子與錦帕丟到了一邊,扶起南宮越的手又是搭上了脈。
這事兒著實奇怪,早上出門前鳳羽給南宮越把過脈。
當時脈象平穩(wěn),且適才在大殿上,南宮越亦是神采奕奕,可這會兒這脈象怎又這般紊亂了?
鳳羽便是查看了南宮越胸口的梅印。
奇怪了!她在心底疑惑,想不明白南宮越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觸動了血咒。
南宮越此時輕闔著眼,額上冷汗涔涔。
鳳羽從袖中拿出瓷瓶,倒出一顆鵝卵石大的藥丸。
幸好昨夜向慕容離討了魄沙。
鳳羽從那碩大的藥丸上掰下一點送到南宮越嘴邊。
她道:“張嘴?!?p> 南宮越便是乖乖啟唇,就著鳳羽的手,將藥丸咽了下去。
須臾,南宮越只覺胸口痛楚慢慢退去,因疼痛而失色的俊顏也漸漸恢復了血色。
鳳羽知他已無事,便是調(diào)侃道:“你倒是心大,給你什么都敢吃?!?p> 南宮越氣息依然有些不穩(wěn),聽鳳羽這般說,他抬眸直視著鳳羽道:“夫人會害我嗎?”
鳳羽瞧著他眼底那如水般的溫柔,不禁一陣心亂。
南宮越,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鳳羽在心底問道。
之前不識他,那些卷宗記載的都是他權(quán)謀算計下的豐功偉績,師父與師兄都說他不簡單,不可輕信于他。
鳳羽也知南宮越能在皇權(quán)爭斗的中心地帶混得一席之地,必然是大浪淘沙過后留下來的狠角色。
可自她嫁入御史府以來,南宮越卻是日日對她溫柔以待。有時候,鳳羽不禁會想,這樣一個溫潤的人,那般真誠地對她說,“我對你是真心的”,這當真只是權(quán)宜之計嗎?
靜謐的馬車內(nèi),鳳羽便是直勾勾地瞧著南宮越,揣測著他如今說這話的深意。
她會害他嗎?
鳳羽一時不敢作答。畢竟她嫁給他之前是用最大的惡意揣測過他的。
“轟隆隆……”天際忽而一陣雷鳴,著實嚇了鳳羽一跳。
鳳羽收回了心神,挑起車簾瞧向馬車外的天空。
“要下雨了?!彼?。
若是下了雨,東門外的密林經(jīng)過雨水的沖刷,必將銷毀一些兇徒留下的痕跡。
“你與阿佑先回府吧,我去東門瞧瞧。”鳳羽這般說著便要喊阿佑停車,卻是未及開口,只聽阿佑“吁”的一聲停住了馬車。
“怎么了?”鳳羽奇怪地瞧向窗外。
“到了?!蹦蠈m越輕聲道。
“到哪里了?”鳳羽莫名,這里也不是御史府呀。
南宮越又是薄唇輕啟,輕輕吐出兩個字,“東門?!?p> “……”鳳羽汗顏,再是看了看外頭,“好像是?!?p> 南宮越輕笑出聲:“夫人昨夜黑燈瞎火的,繞了三條街也沒有丟,著實不易?!?p> 什么呀?
鳳羽瞧著南宮越眼底的笑意,忽然靈光一閃:“昨夜替我擋了葉子衿的是你的人?”
南宮越但笑不語。
明白了!
鳳羽心中了然,便是道:“先查案,晚些回府再與你說。”
“夫人去吧,為夫在車里等夫人?!蹦蠈m越說著,便是支著腦袋靠在車壁上。
這是當真要鳳羽自證清白了。
鳳羽下了馬車,走出幾步又是忍不住回頭,便是見南宮越從車窗內(nèi)向她揮揮手,示意她“快去”。
這御史大人當真是不管事了,鳳羽本也不指望他,便是徑自向密林走去。
早上京兆府已派人來查探過,霍瑯的尸首早已被抬走,地上做了標記,兩名京兆府的官差守在密林外,里頭還有幾名官差仍在搜查著線索。
鳳羽走近,守衛(wèi)的官差便是攔住了她。
鳳羽亮明身份,說明來意,只見那兩名官差瞧了眼不遠處御史府的馬車,便是放鳳羽進去了。
鳳羽將兩位官差的動作瞧得仔細,心中哼哼著,看著御史府的招牌比她城主本人好使多了。
倒是也無妨,能辦成事兒就行。
鳳羽在霍瑯尸首附近的密林中轉(zhuǎn)了一圈,再回馬車時便是將一顆滾圓的夜明珠丟給南宮越。
鳳羽撣著指尖幾不可見的塵土道:“這夜明珠瞧著便是價值不菲,尋常人家是配不起的?!?p> 南宮越不答話,鳳羽便是不客氣道:“南宮越,你派人查一查這是哪個敗家子落下的?!?p> “好?!蹦蠈m越答道。
又是捏著夜明珠意味深長地瞧了瞧,這才喊了阿佑,將夜明珠交給阿佑,吩咐其去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