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緣由
裴敬有些惆悵,但凌苒聽了他的話卻有些火大,這個年輕人也太不會過日子了,怎么能一下子就把來之不易的錢財花的干凈了。
日子還過不過了?!
不過這錢財確實也有他的大部分功勞在里面。
所以他的要求,凌苒還是會滿足一部分的。
不過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去看看她的秀才爹和大哥到底怎么樣了!
雖說凌苒只來過一次,但是她對于方位有著天然的敏感性。
凌苒帶著裴敬在大大小小的街道中穿梭,裴敬身上的錢袋子因為走動時不時的發(fā)出聲音,引得行人紛紛側(cè)目。
更有甚者,不懷好意的眼光充斥著,投射向他們。
裴敬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有些氣惱的問道:“我們到底要去向何處?我們現(xiàn)在身懷錢財容易被別人盯上?!?p> 裴敬的后半句壓低了聲音說了出來,凌苒也聽見了。
“我要去衙門問問情況。”
“衙門?你去哪里做甚?”
“我爹和我大哥被卷入一樁案子中,現(xiàn)在家里都翻天了,我得去看看情況?!?p> 裴敬快速的消化完凌苒所說的信息,急忙拉住凌苒道:“可是你去又能做什么,你不過也是一個小娃娃罷了?!?p> 又來了!因為年齡帶來的困擾,凌苒不是第一次體驗了,可是不得不說,裴敬說的話也是在理的。
凌苒現(xiàn)下可顧不得這么多了,她得先走一步再說,再加上家中李氏急火攻心,傷害到自己的身體可就不好了。
凌苒搖了搖頭道:“我現(xiàn)下顧不得這么多了,先去看看再說吧。”
“這件事情萬不可如此沖動,你要想直接進去討要個結(jié)果,怕是連大門都不會讓你進去的。”
裴敬的眸子幽黑深亮,此時正嚴肅認真的看著凌苒,竟然看著他眼眸中的自己的倒影,略微的冷靜了下來。
這件事情,確實是自己操之過急了。
“你說的在理,著實是我太著急了。”
“這件事情不賴你,關(guān)心則亂,你切莫太沖動?!?p> 裴敬上前拍了拍凌苒的肩膀,想要鼓勵她一番,他記得小時候最喜歡父皇拍他的肩膀,盡管他很疲憊很累,也會從中獲得無限的力量。
現(xiàn)在,他想要把這份力量給凌苒。
“按照你的說法,你大哥被卷入兇殺案中是幾時發(fā)生的事情?”
“大抵是一天前?!?p> “那現(xiàn)在你大哥既然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在牢獄中,衙門效率竟如此之高,大抵是衙門拿捏住了什么關(guān)鍵證據(jù),不過這個證據(jù)的真假性就值得考究了。”
裴敬瞇著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狐貍。
“我大哥為人寬厚,做事誠懇我斷不會相信他會做出這等惡劣之事來,定是被攀污了?!?p> “這件事情還是得見到他本人,詳細問過情況才可知曉?!迸峋捶治龅?。
凌苒想到大哥目前就讀的學堂,那里的夫子可能對此事知之一二。
對,就去學堂!
凌苒對學堂的路不是很熟知,二人在詢問過一番后,費了一些功夫總算到達了學堂。
這個學堂修葺的十分的傳統(tǒng),像一個端莊的閨閣大小姐一般,內(nèi)含體統(tǒng)。
凌苒上前叩響了門。
很快,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約莫10歲左右的小男童探出腦袋來。
“你們找誰?現(xiàn)在學堂不開門!”
小男童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善,可盡管他做出了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卻依然帶著這個年紀的孩童的幾分稚氣。
他沒有唬住凌苒,就更不能唬過裴敬。
“你是這里的門童嗎?”裴敬問道。
“你才是門童!”小男孩不善的回答道。
凌苒接著道:“那就是這學堂的學徒?”
正當小男童想要惡狠狠的回話時,身后傳來一陣聲音。
“益清,外面是何人?”
小男童轉(zhuǎn)過頭答道:“只是兩個不重要的人罷了,待我將他們趕走便好。”
說著正要關(guān)門,凌苒急忙上前:“小師傅且慢,小女有要事想問問,還請網(wǎng)開一面。”
“你的事情關(guān)我們何事,快快離開!”
小男童皺著眉回答道。
“益清,不得無理!”說罷,小男童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略帶些華發(fā)的老者。
雖說能夠看出他已經(jīng)不是十分年輕的年紀,但眼光里透出的精神矍鑠又與年輕小伙相差無幾。
“爺爺?!敝灰娦∧型吂М吘吹慕辛艘宦暋?p> “你們是什么人?”老者發(fā)問道。
“我的大哥曾在您府上求學,我是他的家妹。”
“你大哥喚甚名誰?”
“凌宏?!?p> 待凌苒吐出這二字之后,小男童原本就不好的臉色驟變。
“你們還敢找上門來,看我不把你們打出去!”
說著便要揮手將二人趕出去,裴敬上前抓住了小男童的手,讓他不敢在動彈。
老者在旁邊長嘆了一口氣,道:“先放開他,你們隨我進來吧。”
“爺爺!”小男童不滿的嚷道。
“益清,如今連我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益清不敢?!毙∧型拖骂^嘟著嘴道。
裴敬放開了壓著小男童的手,小男童忿忿不平的撇了他一眼。
“益清?!崩险哂纸辛艘宦?。
此時小男童不敢再有其他的動作了。
凌苒和裴敬推開門,就像置身在林海中一般,小路的兩旁種著許多的竹子,生長的郁郁蔥蔥的,也遮擋了陽光,減少了幾分熱度,使人感覺到一陣涼爽。
時不時的有鳥兒在樹上嘰嘰喳喳的叫著,像是在奔走相告?zhèn)鬟_某種消息一樣。
穿過小路,一行四人就來到了大堂之中。
大堂修葺的同樣具有文人的風骨,正對面就是漆紅色的柏木雕刻的鏤空的鴻雁,正欲展翅高飛。
在它的下面則是兩張紫油柏木凳,顏色搭配的相得益彰。
“坐吧。”在叫益清的小男童的攙扶下,老者坐在了正前方的柏木凳上。
“你們前來是為何事,我們這里已經(jīng)不開門有兩三天了?!?p> 凌苒率先坐在了離老者較近的凳子旁,道:“實不相瞞,在下的家兄凌宏曾求學于老先生門下,前幾日不知為何卷入到了一樁兇殺案中,更有自稱衙門的人來家中四處刮奪財物,我爹也因為申冤被抓了進去,家中上下都亂了套?!?p> “凌宏!!”小男童失聲叫道。
“我們學堂就是因為他的這樁案件被迫關(guān)上大門,爺爺?shù)牟∫矌状螐桶l(fā),看在我爺爺?shù)拿孀由?,官府才沒有一鍋端了我們這學堂,你們竟還敢上前來討個說法?我們的委屈哪里去哭?”
凌苒沒有想到這樁案件的影響會如此之大,看來對方是執(zhí)意想要置凌宏于死地。
凌苒態(tài)度誠懇的說道:“沒想到因為家兄的事情讓老先生也費心了,在下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p> 凌苒的言語間盡顯懇切。
老者一邊摸著自己的胡子,一邊上下打量著凌苒和裴敬二人。
雖說二人的穿著于村民無異,但是在氣度和做事上卻見了個分曉。
二人都不卑不亢,胸中有乾坤的樣子。
老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凌宏是我門下最為勤奮的一個弟子,雖說資質(zhì)平平,但每日都在勤懇的念書,大抵在三日之前,他在去學堂的路上與仲先發(fā)生了糾紛,將對方用發(fā)釵殺死了?!?p> 老者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說道:“事情發(fā)生的時候現(xiàn)場并沒有人看見?!?p> 凌苒聽到此處,疑惑叢生:“那既然沒有人看見,那又是如何定的我大哥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