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康站了起來:“當(dāng)初我早就勸告你,不要前去干涉,但是你卻私自行動,結(jié)果古頓的人把你捉個正著…”
凌康背對著凌榮,來回徘徊:“魯克撕毀條約,隨時都有可能發(fā)動進攻!”
凌榮瞪大雙眼:“帝王,我發(fā)誓!我此次前去古頓,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
“那這封信上為何會登著你的大名呢?!”
…
凌榮頓時啞口無言,企圖解釋,但又不懂怎么說。
這時,光明殿的將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榮將軍怎么回事啊…竟然拿凌國當(dāng)賭注…”
…
“對啊…而且還無視帝王的旨意…”
…
“那以后咱們還要不要聽帝王的…”
“就是…”
“就是…”
…
凌康轉(zhuǎn)過身,大聲喊道:“好了!都安靜!”
他接著說:“大家都聽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凌榮此次違抗旨令,私自前往古頓,釀成大患!”
凌榮聽見哥哥這一番話,徹底慌了…不,不是這樣的!
凌康看了看凌榮,接著說:“現(xiàn)在,按照規(guī)定,罷免凌榮官職!從明日起,不準上朝!”
面對凌康這番決定,凌榮竟無言以對,畢竟自己的確這樣做了。他僵直在那里,內(nèi)心百感交集。
風(fēng)眀世坐在明義后邊,翹著二郎腿,小聲譏諷著:“呵,凌國真是有趣,都大難臨頭了,還顧著國法…”
風(fēng)明義轉(zhuǎn)過身,低聲呵斥道:“夠了,明世,我跟你說過了,不要給我添亂!”
接著,風(fēng)明義站起,走了出來,屈著腰…
“帝王,在下認為此事另有蹊蹺,還望帝王明察??!”
…
“好了明義”,凌康低著頭,“你不用替他說話,首先他違抗旨意,就足以定罪…”
…
“可是…當(dāng)前國難之際,不宜罷免榮將軍啊?。 ?p> …
“這我知道,你退下吧,我自有打算…”
……
夜,宅子里,凌榮解衣卸甲,臥在椅子上,搖晃著,一臉郁悶。他輕撫寶劍,片刻,又隨手把劍扔在一旁。
凌康推開門走了進來,直見凌榮一聲也不吭。他靠近,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沉默地看了他許久。
“凌榮啊…”
一聽見哥哥的聲音,凌榮就立刻回應(yīng)…
“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不用你來安慰?!?p> …
凌康靜下心來,和氣地說:“其實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凌榮從椅子上立直身子,“所以你就在公堂之上,毫無前面地罷免我?你叫我以后臉面何掛?”
“可是,在凌國的律法面前,我不能因為你是我親弟弟,我就包庇你啊!這叫眾臣怎么看?這事傳出去,你叫天下百姓怎么看?”
凌榮回應(yīng):“這我當(dāng)然知道,可是我前去古頓,真的沒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可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就算我相信你,凌國那么多大臣,他們都信嗎?信上已經(jīng)寫著你名字了,你無法抵賴?!?p> “我…”
“好啦別說了”,凌康安慰道,“哥答應(yīng)你,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會還你個清白?!?p> ……
幾天后,凌榮又一次來到兵營觀望。隨著凌國對守城的重視,兵營里,弓箭兵的數(shù)量漸漸增多。寬英被命為弓箭兵總帥,統(tǒng)籌管理凌國的凌國的弓箭部隊。
…
“事情我聽說了,實在抱歉,你為了救我,把官職都丟了?!?p> 寬英和凌榮在兵營里閑逛著。
“放心吧寬英兄,這只是暫時的,我相信我哥是個明事理的人,他相比以前,改變了很多?!?p> “是啊,帝王為了守城,開始動用大批兵力,兵營的弓箭兵一天比一天多,我壓力很大呀…”
“放輕松點,由你擔(dān)任弓箭兵總帥,此次守城,一定事半功倍?!?p> 寬英笑了:“榮將軍,你這么一說,我壓力更大了。”
…
凌榮感嘆:“只是這沙洲弓箭,只有遠距離發(fā)揮優(yōu)勢,近距離不行,真是美中不足啊…”
“是嘛?”
寬英低下頭,笑著搖搖頭:“誰跟你說近距離不行的?”
…
此話把凌榮鎮(zhèn)住了,他連忙止住腳步,轉(zhuǎn)過頭,嚴肅地看著寬英。
“你說什么?!”
……
光明塔,凌康第一次通過升降板,升往塔頂。這座高度為一百二十尺的巨塔,就像一棵百年古松,深深扎在光明城的中心。塔頂,一面藍白色的凌國“自由”旗幟,迎著風(fēng),飄揚。
面對一場即將到來、但又無法預(yù)判的大戰(zhàn),凌康深深俯視著光明城的一切,希望徐徐的暖風(fēng)、耀眼的日光,能給予他力量。他獨著手臂,臉上多了幾分滄桑,隨著時間的流逝,現(xiàn)在站在塔頂上的他,應(yīng)經(jīng)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魯莽的少年了。
眼前反復(fù)浮現(xiàn)著自己曾經(jīng)浴血沙場、咬牙切齒的模樣,鮮血飛濺、刀劍劈打,不時地激蕩著一股愛恨情仇,感嘆著自己傳奇的人生。一路的波折,只會讓他越來越堅韌,一路的生死離別,只會讓他的內(nèi)心越來越強大。
……
夜幕降臨,宅子里,燭光舞動,兩人的身影映在窗簾上。屋里,凌榮和倩兒執(zhí)手在白卷上涂抹,兩人相互貼近,情意綿綿。紙上,四個大字,躍然而出…
“一生摯愛…”
倩兒美美地笑著,眼睛彎成一條弧。臉上一片紅潤,像是抹了一層桃色。
只是“愛”字的那一撇還沒寫盡,毛筆便被夫妻倆無情地松開。凌榮緩慢地轉(zhuǎn)過身來,摟著倩兒的細腰,靠近…
倩兒幸福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細細地,感受著凌榮的“襲來”。
屋里的墨香、倩兒的芳香雜合在一起,使人心曠神怡。凌榮安逸地合上眼,嘴唇就要碰到倩兒的那一滴晶瑩甘甜的紅丹玉墜。
……
正當(dāng)火焰就要燃燒之時…
“嗖”的一聲!
一只飛鏢,以迅猛的速度從倩兒和凌榮的視線中擦過!
猶如剪斷了線繩一般,切斷了這對戀人間的含情目目。
……
“是誰?!”
凌榮的眼睛迅速環(huán)繞四周。
飛鏢是從南面窗戶飛來的…
他轉(zhuǎn)過身,雙手搭在倩兒的肩膀上,臉上十分沉著:“倩兒,你待在屋里,不要亂動,我出去看看?!?p> 凌榮持劍,披上一件長衣,闖出房門…
倩兒瞪大雙眼,呆呆地望著凌榮,雙手擔(dān)憂地握在一起,微微喘著氣。
片刻,屋外傳來了刀劍的擊打聲。那尖銳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格外清晰。
倩兒攤開簾子…
一個蒙面人,穿著一身黑衣,手持利劍,與凌榮來回相對。
…
“呀??!”
凌榮高聲怒吼,持劍,使出他的落花式亂斬。
蒙面人被節(jié)節(jié)擊退。單膝跪在地上,氣喘吁吁。
凌榮用劍指著他,質(zhì)問:“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襲擊我?”
…
蒙面人低著頭,不說一句話…
凌榮走過去,企圖摘下他的面紗。
突然!蒙面人抬起頭!從兜里放出一枚飛鏢!
凌榮大驚!
手,習(xí)慣性地將劍一揮,將飛鏢給擊飛。
飛鏢正巧飛往窗邊,刺在了窗檐上,在窗邊觀望的倩兒,面對飄來的飛鏢,驚慌失措…
她憂郁的眼神,祈禱著。望著這位來歷不明的刺客,對凌榮萬般擔(dān)憂。
這時,她透過窗戶,看在有個人在屋后經(jīng)過…
頓時,倩兒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奮力往屋后跑去!
屋外,凌榮被蒙面人連續(xù)放射的飛鏢,擊打得措不及防。他用劍連續(xù)擊擋,可最終!他錯過了一枚!
那一枚飛鏢,就像一道光,在凌榮的腿上擦過。凌榮立即覺得腿部無法支撐整個身軀,癱軟地塌在地上。飛鏢的尖刃,在凌榮的大腿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好痛…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傷了一點皮外傷??!怎么會這么痛?!
凌榮痛苦地吟叫,后背冷汗直冒,將衣裳浸濕。
只見蒙面人斜視了他一眼,隨后,轉(zhuǎn)過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凌榮一臉猙獰,苦聲呼嘯:“喂?。∧銊e走??!你這混蛋??!”
深夜的冷風(fēng)吹過,凌榮緊閉著眼,雙手一直撫著大腿。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被火燒了一樣??!
片刻,傷口快速變成紫色,邊緣的毛細血管,就像一條條黑色的網(wǎng)絡(luò),布在凌榮的大腿上。
糟了,一定是飛鏢上有毒??!
凌榮艱難站起,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去。
他推開宅門,大聲呼喊:“倩兒!快去叫帝王來?。∫舶秧嵑衼恚?!”
..
凌榮忍著疼痛,微微睜開眼。
屋里空無一人??!
“倩兒???!”
…
不!不不!不會的??!
“倩兒你在哪?!”
…
“倩兒——”
……
宅子里,回蕩著凌榮痛聲的呼喊,隨著晚風(fēng),傳遍光明城。漸漸地,他的聲音變得嘶啞,他臉色變得蒼白,視線開始模糊起來,癱在地上,最終無力地合上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