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點滴流逝,轉(zhuǎn)眼間已至六月中旬,滁州城外的山坡上已是綠樹如茵,夏日的燥熱悄然而至,夜間的蟬鳴聲愈演愈烈,似有響徹晝夜之勢。
約摸七日前,趙寧安在原來的治療疫病的藥方中新加入了草果、檳榔及一些補益的中藥,近些日子,藥效逐漸顯現(xiàn)出來了。
那些病輕的人病情明顯好轉(zhuǎn),病重的人,也微微有了起色。
不僅如此,這藥還有預(yù)防的功效,幾乎齊垣所有人都在喝,一時間感染率和死亡率直線下降。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朝著令人喜聞樂見的方向發(fā)展。
趙寧安站在屋檐下,抹了一把額上冒出的細密汗珠,抬頭看著那湛藍的天空,微微有些走神。
這些日子,太過忙碌,此刻得閑腦子里卻忽然冒出了那日徐荒對她說的話。
他說,“趙姑娘,我想了很久,實在是想不起世上存在有一本叫做青囊書的醫(yī)書?!?p> 沒有呢,就連齊垣的神醫(yī)都說沒有青囊書呢。倘若是在東漢,她還可以去找華佗,可是在這中華上下五千年都沒有記載的齊垣,她委實不知道去找誰了。
“又在想什么呢?”趁她走神不備,周放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中姆兩指相扣,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能將她從走神中彈醒。
那日她被周放氣得不輕,加上治療疫病的方法有了眉目,是以這些日子來,她都沒有怎么理他,今日得了閑,他這一彈倒又彈出了她的回憶,她的火氣。
她先是白了他一眼,周放覺得心肝一顫,再然后,他聽見了趙寧安那山雨欲來的一聲。
她冷笑,“周放你丫的是皮癢了是吧!?”
屋檐下,她出手如電,幾乎是眨眼間就揪住了周放的耳朵。
周放腦子一空,冒出的念頭不是立馬逃走,而且,她一介凡人,又沒練過武功,怎的在揪人耳朵這方面動作迅速,造詣極高?
這念頭方閃過片刻,周放的耳朵一陣揪痛傳來,然后,毫不意外的紅了。
“饒命啊!姑奶奶!我錯了!”周放向來覺得,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頂天立地,對著自己喜歡的姑娘就要沒臉沒皮,是以此刻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哪了,但是只管認錯就對了。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認錯只是第一步。
“錯哪了?”趙寧安的聲音帶了些嘚瑟,小樣兒,竟在你姑奶奶面前狂!
錯哪了?他這真不知道,周放自以為思想覺悟夠深,可沒想到,在趙寧安面前,那點思想覺悟完全不夠看的。
他思索了一會兒,就在趙寧安不耐要再揪時,他立馬試探著開口,“不應(yīng)該彈您額頭?”
一陣揪痛再次傳來,很顯然,答案錯誤。
周放欲哭無淚,試圖轉(zhuǎn)移話趙寧安的注意力,然后將自己的耳朵解救出來,“姑奶奶,您又沒學(xué)過功夫,怎地揪人耳朵這么的疾如風(fēng),快如電!”
“誰說我沒學(xué)過功夫!太極拳、八段錦我可是耍得爐火純青!還有那啥五禽戲我也會那么一點。”
“聽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敝芊旁俳釉賲枴?p> “那可不,”誰人不喜歡聽漂亮話啊,趙寧安也不例外,“要不要我給你耍一段?”
“好啊好?。 敝芊烹U些喜極而泣,就等著這句話呢!
于是,趙寧安終于松開了揪著周放耳朵的手,走到了太陽底下開始打太極拳。
周放揉了揉耳朵,在一旁靜靜看著,心中暗暗點評,做得是挺好的,可惜是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