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周的人群忽然炸開,嘰嘰喳喳的討論聲此起彼伏,似乎有人知曉其間內(nèi)情,于是開始條理清晰的娓娓道來,嘈雜聲也由此漸漸地小了。
趙寧安手拿一串糖人,豎起耳朵凝神細聽,倒也囫圇聽了個七八,大致知道了發(fā)生的是個什么事。
……
三日前,定京城出了一件大事,京內(nèi)那家聲名最盛的醫(yī)館回春堂醫(yī)死人了!
關(guān)于這回春堂趙寧安略有耳聞,趙夫人因為憂思所患的心疾,就是請這回春堂的大夫醫(yī)治的。
這回春堂建于齊垣太宗皇帝之時,經(jīng)歷了好幾代帝王,是這定京城里歷史最為悠久的醫(yī)館,悠久的歷史使這回春堂擁有了所謂的“名牌效應(yīng)”,即這回春堂的看病的診金比定京城內(nèi)其他大夫看病的診金貴了好幾倍。
當然,除了這悠久的歷史外與昂貴的診金外,這醫(yī)館亦有世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醫(yī)術(shù),不然趙勝也不會請這回春堂的大夫給趙夫人看病,這回春堂的生意也不會從未斷絕。
在定京人的眼中,回春堂是金字招牌一般的存在,與其說讓人們相信這回春堂醫(yī)死人,人們或許更愿意相信是那青年人有意碰瓷。
難道讓她碰上了古代的醫(yī)鬧?她眉頭微蹙,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四周因為這處的動靜聚滿了看熱鬧得人,趙寧安扶額,人類愛看熱鬧的天性果真到了哪里都一樣啊。
手中的糖人已經(jīng)融化了大半,她看了兩眼,隨后三下五除二將那吃了個干凈,隨手將竹簽一扔,對身邊的周放說,“走,咱們也去看看去。”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碰見這種事怎么能少了她趙寧安呢?
周放收回看著那青年人的眼神,跟著趙寧安往人群里擠。
那男人的眼里有淡漠,悲痛以及……決絕。
據(jù)路邊知情人士透露,這青年男子名叫王狗蛋是定京東城人,與他爹王狗剩即死者,在東城開了一個面攤,日子倒也還過得去。
可是前段日子,他爹染了嚴重的肺疾,久咳不止,夜間加劇,看了許多大夫都未見好。
實在沒有辦法,雖然這回春堂出了名的貴,但是醫(yī)術(shù)也是享譽定京的,于是拿出了大半生的積蓄來這回春堂看大夫。
然而就是這一看,卻看出了問題。
青年男子將板車橫放在回春堂的門口,那死去的老者被放在板車上身上僅蓋了一層白布。
趙寧安看著那板車,心間不免一陣唏噓,倘若那男子真的是為訛詐回春堂而演的一場戲,那未免也太禽獸了些。
她這念頭剛一落下,就聽見周放在身旁莫名其妙的說了句,“此事必有蹊蹺?!?p> 越來越多的人匯聚在了回春堂門口,其間大多是兩不相幫,僅僅看熱鬧的人。
回春堂外的喧鬧聲越來越大,終于,有人從里面走了出來,那人須發(fā)皆白,臉上皺紋滿布,顯然已有七八十歲的年紀了,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約摸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一臉的無畏無懼。
那老者剛一露面,周圍的嘈雜聲漸大,紛紛露出驚異之聲,“回春堂的徐老大夫竟然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