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已經(jīng)換回來四五天了,幸汝南居然有些不適應,前前后后當了二十幾年的女人,結(jié)果只當了半年的男的,再換回來居然就不適應了。
她忍不住感慨,還是當男的好,可以站著尿尿,還可以不用生孩子,尤其是在這個時代,當一個男人比當女人幸福多了。
穿越的時候,為什么不讓她穿到一個男孩的身上呢。
這日,宋鈺被幸汝南圈在書房讀書,她便守在門外,風一吹,她便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幸家那饑寒交迫的時候了。
“杏兒?!庇^言在廊下對這她招了招手,這是宋老太太做主給她起的名字
幸汝南抬眼看了過去,他手里捧著一個帕子,帕子上放著熱氣騰騰的芙蓉糕,她抿了抿唇,緩緩走了過去。之前宋鈺在她身體里的時候,觀言就對他百般挑刺,現(xiàn)在換回來了,觀言反倒一改常態(tài),這兩天對她格外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要是讓宋鈺知道這個情況,估計又要氣死了。
真是個小心眼子。
“這個給你吃?!庇^言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芙蓉糕托到了幸汝南的面前,低著頭看她,“你這么瘦,多吃點?!?p> 幸汝南一陣無言。
觀言是家生子,他祖母是秦氏身邊的厲嬤嬤,所以走到哪里都有一幫下人想要巴結(jié)他,去一趟廚房,就能帶回來一塊剛出鍋的芙蓉糕。
“多謝了?!彼幌渤蕴?,芙蓉糕和她在現(xiàn)代的糕點比起來,并不算甜了,但她還是不喜歡吃,不過礙于觀言眼巴巴的看著,她只好吃了兩口,只吃了兩口,便不想再吃了。
觀言見狀,忍不住問道:“怎么了?不好吃?”
“不是,不餓?!?p> 觀言聞言,失望的點了點頭:“行吧。”
“我之前叫你打聽的事,打聽的怎么樣了?”幸汝南忽然想起,遂問道。
“這個……”觀言有些慚愧,“我什么都沒打聽到,只知道那天徐大掌柜帶著他兒子去見了老爺,后來就走了?!鳖D了頓,又抬頭疑惑的問,“你打聽這個做什么?”
難道是看上了徐大掌柜家的兒子?
想到這里,觀言陡然間如臨大敵,直勾勾的盯著幸汝南:“杏兒,你今年多大了?”
“八歲,年后九歲?!毙胰昴夏涿畹钠沉怂谎?,“怎么了?”
“我十二了?!?p> “哦?然后呢?”
觀言低著頭搓了搓手:“徐大掌柜的兒子聽說是個病秧子呢,成天用湯藥吊著命,走兩步路都氣喘吁吁的?!?p> “你這聽誰說的?”幸汝南有些不明白他想說啥。
“聽我祖母說的?!庇^言欲言又止,抬眸飛快掃了一眼幸汝南,聲音越來越小,“雖然我不是良籍,但我身體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是宋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一個名叫錦繡的丫鬟,進了院子,笑瞇瞇的看著幸汝南:“杏兒,老太太喚你呢?!?p> 喚她?
幸汝南微微頷首:“我這就跟姐姐走一趟?!?p> 跟著錦繡去了宋老太太的院子,一進屋,就看見宋老太太背靠著大紅迎枕,閉著眼,方嬤嬤見她進屋,輕喚了一聲:“老太太,杏兒來了。”
“請老太太安?!毙胰昴线B忙行了個禮。
宋老太太笑瞇瞇的看著她,指了指自己腳邊的腳凳:“坐吧。”
幸汝南想起之前宋鈺用自己身體在老太太面前大喇喇的樣子,猶豫了一瞬,接著便直接坐了下來,宋老太太見狀,眸光微瞇。
“杏兒,你是哥兒花了十兩銀子買回來的?!彼卫咸种袛[弄著佛珠,緩緩道。
幸汝南低眸:“是?!?p> “我瞧著哥兒喜歡你,想著等兩年便讓他收了你做通房?!?p> 聽到宋老太太這話,幸汝南頓時眼皮子一跳,給宋鈺做通房?她才不干呢!別說是通房,就是宋鈺明媒正娶的正室,她都瞧不上,那樣一坨扶不上墻的爛泥,她就是這輩子不嫁,都不可能跟了他!
再說了,拋開這些不談,她這身體雖然只有八歲,但里面裝著的畢竟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靈魂,宋鈺在她眼里就像個小崽子,熊孩子的那種。
宋老太太眸光落在她身上,似有敲打的意味:“哥兒喜歡你,寵著你,這些都是你們房里的事,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我聽說你前兩天還對哥兒動了手?”
幸汝南眼皮子又是一跳。
她是對宋鈺動手了,但這也就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難道宋鈺這廝真跑來告狀了?
“你來府里之前,在家中想必也十分艱難,我聽哥兒說他是從你父親的藤條下救的你,既然來了府里做事,就要謹記一條,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萬不能越過這一條去?!彼卫咸樕弦回灥男σ庖粧叨眨《氖蔷?。
幸汝南低著頭,站起了身,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禮:“是,奴婢謹記老太太教誨?!?p> 宋老太太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轉(zhuǎn)頭和方嬤嬤說起了旁的事,將幸汝南晾在一旁足足一刻鐘,末了,才淡淡說了一聲:“行了,回吧,知道自己的身份,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是?!?p> 從宋老太太的房里出來,幸汝南已經(jīng)是一身冷汗,她剛才很怕宋老太太一聲令下,又將她送回幸家。
她實在是厭惡了幸家,好不容易出來了,萬不想再回去了。
從老太太的院子里出來,幸汝南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氣,也是,就是之前宋鈺表現(xiàn)的讓老太太再喜歡,那她也是下人,古代尊卑分明,這就是雷區(qū)。
想到這里,幸汝南抬眸望了望天,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真沒意思。
她一邊往回走,一邊想著穿越過來之后發(fā)生的一切,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后花園。
她正要轉(zhuǎn)身離去,卻看到前頭的涼亭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不由皺了皺眉,宋鈺在這里干嘛?不是答應她今天肯定好好讀書的么?
想到這里,她抬腳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