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破解之法?”
宋老太太微微頷首:“那老道算了三次,都是沒有破解的法子,直到五年前夏日,老道卜卦發(fā)現(xiàn),卦象竟然變了,有個貴人能助幸哥兒破劫,老道還說,貴人和哥兒如雙生并蒂,死生同歸,倘若貴人出現(xiàn),此劫必破?!?p> 幸汝南聽了老太太的話,眼皮一跳,五年前的夏天,那不正是自己穿越過來的時間么!
她和宋鈺死生同歸?宋鈺要是死了,她也活不成了,是這個意思么?
“半年前,我瞧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幸哥兒?!彼卫咸従徔聪蛐胰昴?,“那日我叫方嬤嬤上了一盤榛子酥,哥兒一向最愛吃榛子酥,早些年一天都能吃進(jìn)幾盤,后被他爹要求克制,可盡管如此,每回哥兒在我房里看見榛子酥,必是一個不落,全要吃進(jìn)肚子的?!?p> 幸汝南沉默,宋鈺愛吃榛子酥這件事,她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那天第一回見老太太,她只吃了一口,便不再吃了,沒想到那個時候就被老太太發(fā)現(xiàn)了端倪。
“所以,那時候你給我起名杏兒,杏兒,幸兒,你早看出來了?!?p> 宋老太太贊許的點了點頭:“幸姑娘,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這么巧,哥兒的小名叫幸哥兒,你又出身幸氏?!?p> 確實,幸汝南是她穿越之前的名字,后來,她穿到了幸家……想到這里,她張了張口。
“我、怎么幫他破劫?”
宋老太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起了旁的:“宋家要沒了,我和他爹娘都想要保住他,幸哥兒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為了能保住他,我們籌謀了許多,雖然老道說你和哥兒死生同歸,但人心隔肚皮,老身還是不全信你,所以布了這個局,你若沒走,我就算死了,也放心了?!?p> 幸汝南抬眸看著她,狐疑道:“可若是我走了,你們就算費這么多功夫想要保下他,最后一層卻還是在我?!?p> 她要是死了,宋鈺也活不成,不是嗎?
“幸姑娘?!彼卫咸饽?,緩緩道:“老身在世這么多年,見過的人無數(shù),老身愿意相信你,現(xiàn)在證明,老身賭對了?!?p> 幸汝南聽了她的話,不由揚唇笑了笑。
其實,宋老太太的話,她未必全信了,宋老太太年紀(jì)雖然大了,但也并非是個糊涂的老人,她之所以敢這么做,肯定還有后招,但現(xiàn)在,自己和宋鈺畢竟生死相依,宋老太太還是在走動之以情這條路。
“幸姑娘,寒冬之際,我們宋家唯一能保下的,只有哥兒了?!敝v到這里,宋老太太竟是站起身,撩起衣袍,給幸汝南跪了下來,“哥兒肯聽你的,還望以后,姑娘能多拘束哥兒,老身代宋家上下,給姑娘磕頭了。”說著,她竟真是給幸汝南磕了頭。
幸汝南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宋老太太扶了起來:“老太太您這是什么話,快起來吧……”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宋老太太打斷了,老太太只是跪在地上,任憑她怎么扶,也不肯起來。
幸汝南只好答應(yīng)了下來:“好,我答應(yīng)你?!鳖D了頓,又道,“但我也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孩子……”
宋老太太站起身,攥著她的手:“姑娘,這世上光怪陸離的事太多了,你說你只有八歲,可老身卻不以為然。”
她的話,讓幸汝南啞然。
“對了,老太太,可否向您打聽一個人?!毙胰昴虾鋈幌肫甬?dāng)初蠱惑自己離開的女鬼,遂將印象中的女鬼描述了一遍。
宋老太太聽完了她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不知此人,姑娘在哪里見過?”
幸汝南怎么好說自己是碰見鬼了,只好含糊其辭:“已經(jīng)很久了,記不清在哪里見過了。”
“老身出來的久了,不敢耽擱?!彼卫咸鹕磙o行。
幸汝南連忙道:“外頭大雪,老太太不若歇一晚上再走吧?”
“不了,家中還有許多事,是實在不敢耽擱?!?p> 送走了宋老太太,幸汝南緩緩坐了下來,思忖整件事,若是宋鈺知道,因為他當(dāng)初和五皇子的賭約,要葬送宋家滿門,不知道他會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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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了一日又一日。
宋鈺覺得自己可能已經(jīng)要發(fā)霉了,整日被關(guān)在這個房間里,連外面的日頭都看不到,就算是罪大惡極的犯人,也未必過得比他慘!
“來人?。 彼吴暟贌o聊賴的趴在門上,整個人將門扣的哐哐作響。
很快,那個常年板著臉的小丫鬟來了。
他記得她叫平兒。
“少爺有什么吩咐?”
“那個平兒,你能不能幫我和我爹求求情?!彼吴暻辶饲迳ぷ?,笑嘻嘻的道,“你就說我知道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p> 平兒低著頭:“老爺說了,少爺要真心悔過,才能回去?!?p> “憑什么??!我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真心悔過了嘛!”宋鈺立刻老大不滿意,很快,他又腆著臉笑嘻嘻,“那你幫我給我娘還有我祖母帶個口信,就說我快死了,活不成了,讓她們?nèi)ジ业[,你要是能幫我出去,我就給你十兩銀子,成不成?”
平兒不為所動:“少爺想來是沒有吩咐了,平兒先去忙了?!?p> “等等!”宋鈺連忙抓著平兒的衣袖,“好平兒,你就幫幫我吧!”
“少爺?!逼絻嚎偹闾鹆祟^,“老爺?shù)呐瓪膺€沒消呢,別說是太太,就是老太太,恐怕也不能幫你出去?!?p> 宋鈺一臉蒙圈:“為啥?。〔皇?,你等等!我掉水里面,怎么還成我的不是了?怪我干嘛呀!”
平兒沒有說話,只是行了禮,轉(zhuǎn)身離開了。
“那你就算不幫我忙,至少能不能讓觀言或者杏兒來陪陪我??!”宋鈺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