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帝國天璣城,七星學(xué)院聳立的高塔上,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站在窗邊俯視著燈火通明的天璣城,夜色讀不出他的年紀,但從面容上看,這應(yīng)該是個孩子。
只見他的臉上掛著一絲不符合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微笑。對于下面發(fā)生的一切,這個男孩似乎早已知曉而且胸有成竹。
這時從身后,一個十多歲的少女捏手捏腳的走來隨后將其一把抱住,女孩的臉頰來回蹭著男孩的臉頰,動作無比親昵,宛如一對情侶一般。
“明雪,這么晚了你為何還沒睡?”男孩瞥了一眼身旁露出腦袋的那名花季少女。
少女撅了撅嘴,頓時露出不悅的神色道:“今天盤朧伯伯帶我去參加宴會,我還沒吃飽便被他送了回來,我很不高興,你一定要抽空教訓(xùn)他一下。”
“額......好好好,快去睡吧,你明天還要早起呢!”男孩奮力推著少女的芊芊細腰,將其擁出門外,隨后看著遠處的夜空搖頭苦笑。
......宮夏率著星衛(wèi)馬不停蹄地前往七星帝國的天璣城,他們這次的目標則是帝國中人流量最大的帝國商會。
而此時在帝國商會內(nèi)部,真正策劃這場刺殺的人正在翹著腿喝茶,神情放松地看著這場帝國的驚天巨變。
“楚會長,我們的計劃失敗了,冰煙沒死,七星君和二十八星宿可不是吃素的,你說他們會不會找到這里呀!”
一位老者神情慌張,在桌前不安地來回走動,一會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一會看向客廳外的茫茫夜空。
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倒了兩杯熱茶,不置可否的笑道:“陸主席放心,我們的人都是從中州花高價買來的職業(yè)刺客,這些刺客沒有雇主的信息,即便是天樞星君有一百八十個腦袋也想不到是我們制定了這次計劃;再說禍水早已東引,沒有人猜到會是我們?!?p> “哦?你是說北家的那些劍?可北洋深受七星君的信任,他們會簡單地通過幾把劍來判斷真兇嗎?”老者眼中滿是疑慮。
“七星君?他們自然不會,可冰煙會啊!”中年男子輕抿一口香茶,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個未經(jīng)世事的少女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往往會失去冷靜的思考能力,而這恰恰是我們的突破口,北洋這個老東西竟然敢違背我們的意思,讓他做這個替罪羊可真是便宜他了,原本我希望讓他體驗一下極致的痛苦,可惜,實在可惜!”
中年男子咂咂嘴,惋惜道。
“哼,北洋這個老東西真是活該!先是贊同那個妖狐族少女攫取了拍賣行,我們每年給他這么多靈石,到頭來翻臉比翻書還快。不過這次幸好有楚會長計劃周詳,我們不但可以借刀殺人,而且還能夠一石二鳥,將宮夏這個匹夫也一網(wǎng)打盡?!?p> 老者拱拱手,隨聲附和道。
中年男子放下茶杯,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夜空道:“要隔以前也就算了,上官天星這個人心狠手辣、做事情沒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如果是他,我們該降價降價,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但冰煙,他媽的一個小丫頭片子,倚仗著自己是上官天星的妻子就認為可以在帝國為所欲為?上官天星壓根就沒有碰過她的身體,到現(xiàn)在還是個完璧不說;自己的蛋糕還沒有吃完,還妄圖動我們的蛋糕,她以為七星帝國是她建立的?這次沒殺掉她算她運氣好!”
“對??!以前上官天星當政,他有修為、有能力、有手段,像叛亂的張家不就是被夷滅六族,九族之內(nèi)廢除血脈驅(qū)逐到葉嵐公國??杀鶡熡惺裁??一個花瓶而已,上官天星新婚之夜碰都沒碰她,估計是她那里不行呢!她與上官天星僅僅是有名無實的夫妻?!?p> “老朽吃的鹽比她吃的飯還多,她憑什么要求我做事?不就是上官天星的妻子嘛,可上官天星都死了,我這次倒是想看看她能掀起多大的浪!”
老者面紅耳赤,怒目圓睜,就像是一只發(fā)狂的瘋狗一般。
“哎陸主席息怒,息怒,來喝茶,喝茶!”中年男子端起茶杯遞到老者面前。
老者端起茶杯,猛然一口飲下半杯,想要繼續(xù)厲聲痛斥冰煙。
而這時中年男子擺擺手笑道:“陸主席息怒,剛剛從中州商盟那里傳來信息,說司徒家的司徒卓勾結(jié)魔族、畏罪自殺,而玉衡星君也與司徒家的司徒沐雨達成初步合作,據(jù)我所知,這次司徒沐雨也來到了七星帝國,恐怕我們......”
“嗯,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司徒沐雨號稱千年一遇的商業(yè)天才,雖然年齡尚小,但在商海沉浮多年,目前她來七星帝國的目的很不明確,我恐怕是冰煙要與司徒沐雨聯(lián)手打壓我們商會,我們也要盡快想出應(yīng)對措施?!崩险叱林樋紤]道。
“是啊,中州司徒家的勢力與我們相比如同皓月與螢火,恐怕這次有些難辦了!”中年男子也點點頭沉思說。
這位被稱為陸主席的老者是帝國財政大臣——陸川,同時也是帝國商會的副主席。他本來是陸家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因為當年靠著張家血案出賣自己同族,成功進入上官天星的眼中,成為了萬象郡的一個地方官。
然后在任期內(nèi)展現(xiàn)出較強的財政能力,加上因為北洋等人的力薦,逐層提拔最后成為了帝國的財政大臣。
雖然這個帝國財政大臣看上去風光無限,但他頭頂上還有負責帝國財政的天璣星君和時不時橫插一腳的其余六位星君,說不好聽的,自己就是他們手底下的一條狗。
而這條“狗”某一天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人,突然有了人的思想,覺得自己應(yīng)該起身去反抗自己的命運,于是便出現(xiàn)了階級的斗爭。
加上最近七星帝國的物價上漲飛快,與實際需求嚴重不符被廣華當面訓(xùn)斥一番,于是陸川心生怨恨,便與之前不滿冰煙政策的帝國商會聯(lián)手打算竊取七星帝國。
可陸川忘記了,七星帝國的根基不是七星君和他們這些大臣,而是帝國渴望和平的帝國子民。
雖然上官天星在位期間總是發(fā)動戰(zhàn)爭,但通過戰(zhàn)爭掠奪來的財富又通過各種政策返還給了帝國子民;其次上官天星頒布的軍功受爵制度也極大調(diào)動了帝國臣民對外戰(zhàn)爭的熱情。
如之前受邀來參加冰煙生日宴會的將軍,其中一位的修為甚至只有宗境,而這位宗境修為的將軍卻有著邊關(guān)數(shù)十萬軍隊的指揮權(quán)。
而在陸川對面,一臉書生氣質(zhì)的中年男子則是帝國商會的會長楚天生。
帝國商會是上官天星一手創(chuàng)辦的半政府半民用的商業(yè)組織,畢竟戰(zhàn)爭是燒錢的買賣,楚家依靠著當初楚家老祖為七星帝國軍隊提供巨額資金支持從諸多世家中脫穎而出,楚家老祖也成為了帝國商會的第一任會長。
不過楚家老祖是個苦命,剛剛成為會長不到一年,便因為重傷不治身亡,而楚天生則接任成為了第二任會長,并連任至今。
七星帝國商會可以說是帝國一切民間商業(yè)活動的主事人,由于最近接連不斷的帝國戰(zhàn)爭,帝國商會入不敷出,而冰煙的糧食降價政策和拍賣行問題更是成為了楚天生心中不滿的導(dǎo)火索,因此才有了刺殺冰煙的計劃。
“陸主席,您別說這個冰煙與上官天星真是般配的一對!”楚天生拿起書卷,冷不丁地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哦?此話怎講?”陸川聞言好奇道。
“上官天星年少輕狂,好大喜功;冰煙的腦子里則滿是不切實際的幻想,這難道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狗男女嗎?”楚天生眼眉一挑,冷笑連連。
“對對對!哈哈哈哈......楚會長,這可真是形象的比喻!”陸川拍手而慶。
......在這兩人交談之際,宮夏則率人從商會的大門中闖了進來。
“所有人不要動!例行檢查,亂動者當場處死!”宮夏一腳踢碎商會大門,率領(lǐng)著十四五個星衛(wèi)魚貫而入。
帝國商會作為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宮夏自然不敢馬虎,畢竟到第二日找不出兇手自己的腦袋就會搬家,看冰煙的那副模樣極可能說到做到。
可帝國商會的三個前臺當值者哪曾見過這等架勢,下意識便朝里面跑去。
只聽唰唰唰三道破空之聲,三人挺直的倒在地上,胸口處多了一個血洞,殷紅的血液濺射在雪地之中,煞是驚悚!
“搜!一個地方也不要放過!”
宮夏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體,眼中沒有感情,對于生死他早已經(jīng)淡漠。
“哎,宮夏大人,您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搜查我帝國商會?。 背焐牭酵饷嫘[的聲音,從后院走出,臉上掛著一縷微笑。
楚天生同樣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體,臉上沒有半分驚訝和惱怒,低賤的生命在他的眼中同樣視若飛灰。
宮夏冷笑一聲,道:“呵,楚會長!我星衛(wèi)做事當然是經(jīng)過冰煙殿下以及七星君大人的許可和同意,這點你好像沒權(quán)過問吧,搜!”
宮夏身邊的星衛(wèi)瞬間四散而去,而這時在楚天生身后,陸川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宮夏冷眼瞥了一下站在楚天生身后的陸川,驚訝道:“哦?陸大人,我記得這里好像不是陸府吧,這么晚還滯留在商會內(nèi),難不成有什么企圖?”
“老朽來此自然是為了與楚會長商討帝國商業(yè)走向,怎么這點難道還需要向?qū)m大人匯報不成?”陸川陰陽怪氣的回應(yīng)道。
“嗯?陸大人這是何意!我宮夏作為帝國軍備總長,負責帝都周邊的一切的安全防衛(wèi)工作,你的去向,我宮夏自應(yīng)清楚,可這個時間段你不在陸府居然跑到帝國商會說什么研究商業(yè)走向。你研究個屁,我一眼就知道你居心不良,來呀!將陸川抓起來,我要好好與他說道說道!”
本來找不到線索、心情急躁的宮夏,被陸川這么回懟自然氣不過。
冰煙要去在四個時辰以內(nèi)找到真兇主謀,可四個時辰在偌大的七星帝國找出真兇無異于大海撈針。
這不是可以完成的任務(wù),這簡直就是送命!
陸川一愣,見兩位星衛(wèi)已經(jīng)來到自己身后,隨即大喊道:“宮夏,你憑什么抓我!我要見殿下評理!”
“憑什么?憑借這塊令牌!來人把陸川帶下去,徹查帝國商會!”宮夏從懷中取出那塊紫色令牌,令牌閃耀著紫色星光,這是七星帝國最高權(quán)限的七星令。
見令牌如同見七星君。
楚天生整個人也有些呆滯隨后內(nèi)心豁然一喜,他沒想到宮夏手中居然有七星令。
這七星令代表著七星帝國的最高權(quán)限,如今宮夏手持七星令調(diào)查此事,那由此看來是七星君被逼急了,不過只要七星君他們出現(xiàn)慌亂,自己才算是真正的有機可乘。
隨后,兩名星衛(wèi)拖著陸川離開了大廳。
“宮夏!你這個濫用職權(quán)的卑鄙小人,我要讓冰煙殿下革你的職!宮夏你小人得志,你是沒有好下場的!......”
陸川邊走邊罵,什么難聽罵什么,就差沒問候?qū)m夏的祖宗十八代。
這時宮夏突然抬起手道:“慢著,先把這個老家伙的舌頭給我割掉!”
“大人這樣不好吧,他可是帝國的大臣??!”
“哼帝國的大臣,我現(xiàn)在懷疑他與帝國商會串通一氣謀害冰煙殿下,這樣的理由還不夠嗎?來人,也把楚天生給我抓起來查封帝國商會!”宮夏揮揮手厲聲呵斥著自己的下屬。
雖然宮夏這是以公謀私,但也算是歪打正著。
隨后聽到一聲凄慘的叫聲,陸川滿嘴是血,又像是一只死狗一樣被脫了上來,嘴上雖然支支吾吾,但是已經(jīng)說不出任何話語。
楚天生一愣,隨即彎腰擺手諂笑道:“宮大人,我可是良民吶,沒權(quán)沒地位的我也犯不著招惹事端,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吧,我與陸大人的確是在商議糧食降價的問題,陸大人出言頂撞您,也是他的不對?!?p> 楚天生自然知道星衛(wèi)全是些吃肉不吐骨頭的主,讓這些人抓進去,那恐怕不剝層皮很難出來。
宮夏看向楚天生,冷哼一聲擺擺手示意星衛(wèi)退下。
這時只見楚天生邁步走向陸川,露出一臉嘲諷式的笑容,搖頭道:“嘖嘖嘖,陸大人真是可憐吶,你說你沒事頂撞宮大人做什么呢?”
陸川一聽頓時氣急敗壞,嘴里面吱吱嗚嗚,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楚天生聳了聳肩搖頭說:“實在可惜的很吶!”
陸川露出一副吃人的模樣,想要起身掙脫束縛將楚天生活剝,可是他越掙脫雙邊的星衛(wèi)便拽的越緊,就在突然之間,陸川暈倒在地。
宮夏撇了一眼陸川說:“氣急敗壞,急火攻心,咎由自取,來人把陸川帶到星海城監(jiān)獄聽候發(fā)落!”
而這時負責搜查的星衛(wèi)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整個帝國商會被星衛(wèi)們里里外外翻找了個遍,可是沒有一絲可疑的痕跡。
宮夏聽到匯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楚會長告辭,我們走!”宮夏一揮手帶著半死的陸川和星衛(wèi)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帝國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