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棠回想司徒問剛才氣急而去的模樣,實在想笑,夏晟跟三長老一前一后兩句“暈過去了”著實無恥,司徒問咄咄逼人,不僅以靈力示威,言語之間更是想盡辦法給夏晟難堪,夏晟更絕,一句“暈過去了”就把司徒問打發(fā)了,隨便他怎么嘲諷怎么譏笑,夏晟始終一句“謝鴻暈過去了需要靜養(yǎng)”,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司徒問又無法直接動手搶人,雖然他是司徒家家主,但族長金口已開,公然搶人就是與族長為敵。
司徒問恨恨一句“你給我等著”就走了。
雖然能氣著司徒問著實令人痛快,可夏清棠心中不解,司徒問好歹是一家家主,不可能連這點修養(yǎng)都沒有,這番霸道無理似乎來的莫名其妙。
白晏寒自司徒問來了之后就一直站在一旁,畢竟是木靈族內(nèi)部的事情,他一個外人不好多言。
夏晟面上蒼白之色一直沒有褪去,即使他表面上云淡風輕,好像對與父親之間的隔閡并不在意,但被人當面冷嘲熱諷,說心中沒有郁氣是不可能的。
“阿晟,畢竟你剛剛?cè)温毸菊?,無論你自己看不看重,今天都不要為這件事太過操勞,加上謝鴻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不適合再審問下去了,現(xiàn)在你們就先回去吧?!比L老道。
“謝鴻怎么樣了?”夏清棠問道。
三長老神色古怪,回答道:“他暈過去了”
“?。浚??”夏清棠懵了,“這個不是打發(fā)司徒問的借口?謝鴻真的暈過去了?哥,你們對他干了什么呀?”
三長老被逗樂了:“我們能對他干什么?他是被尸煞嚇得說話前言不搭后語,到后來越說語氣越急,我們見他神智有異,實在不能再接受審問,于是用了靜心符咒,讓他先睡過去了。”
“嗯。”夏清棠表示理解,神智有異時,再多加逼問,只會適得其反,嚴重的可能將人逼瘋。
被三長老勒令回去,夏晟也不好反駁他,“周楠留在這幫你,我們幾個先回去了?!?p> “忙活一整天,終于可以回去了呢。三長老我們走啦!”夏清棠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趕忙挽住夏晟的胳膊,把他往外拖。
白晏寒跟在后面笑道:“你就想著早點回去。沒看到你哥哥一臉嚴肅嗎?”
“哼,不就是要問點東西出來嘛,有什么難的,哥哥,要我說,如果謝鴻真的被嚇壞了,你可以去把他的夫人或者兒女請過來,美其名曰是來照顧謝鴻,實際上,你也可以從中敲打敲打,他們都是一家人,謝鴻做的再隱秘也會有蛛絲馬跡的,雖說他們家行醫(yī)治病幫了很多人,頗得人心,但是這次是請謝家人來照顧謝鴻,我看旁人誰敢多嘴多舌?!?p> 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是難保司徒問不會·····
夏晟心事重重一個人走在前面,夏清棠與白晏寒兩人跟在后面打打鬧鬧,眼瞧著承云府要到了,夏清棠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大事,急切的喊住夏晟:
“??!哥哥!完了完了,我們早上出門的時候,是不是有沒有告訴胡管家我們回來吃飯?!”
夏晟思索一會兒:“這個······”
好像···確實沒有·····
夏清棠急的跺腳,“這么晚了,王廚子肯定回家了,回去沒飯吃了!為什么我早點沒有想起來,剛剛路過好幾家酒樓了?!?p> 一整天,除了早飯以外,三人就只吃了幾個包子,走到現(xiàn)在肚子是有些不聽話了。胡管家老遠的就聽到三人的聲音,打開府門,已經(jīng)做好迎接的準備。
夏清棠箭步飛沖,拉住胡管家:“老胡老胡,現(xiàn)在還有飯嗎?”
胡管家被她搖的重心不穩(wěn),顫聲道:“沒··沒做飯,公子···公子沒說要回來吃所以····”
“嗚嗚嗚嗚嗚·····”希望破滅,夏清棠呆若石柱。
林婉去世以后,夏晟思念成疾甚少歸家,除了提前知會胡管家以外,其他時候承云府都不需要備夏晟的膳食。
夏晟對白晏寒深感歉意,抱拳道:“白兄,實在抱歉,是夏晟考慮不周失了禮數(shù),今天害你跟著我們奔波一天,不如我們?nèi)ァ皻w林樓”吧,離這不遠?!?p> 白晏寒笑的爽朗:“無妨無妨,晟公子客氣了,胡管家請問府里可有食材?”
“有的,還有些食材在?!?p> “那今晚這頓飯,就讓白某來燒吧?!?p> “你會做飯!”
“你會做飯?”
洗菜切肉,白晏寒正在灶臺邊忙碌,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下來。他在夏清棠心中的好感度蹭蹭蹭的往上漲。不得不說,長的好看的人,切菜的樣子也讓人心曠神怡。夏清棠突然發(fā)現(xiàn),白晏寒好像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是腰身筆挺,加上他身材修長,襯的氣質(zhì)絕佳。
白晏寒抄起一條活魚,刀背往魚頭一劈,活奔亂跳的魚頓時打焉兒了,開膛破肚,切干洗凈,手起刀落,游刃有余。
夏清棠餓的厲害,看的入神。
本來夏晟心中過意不去,但白晏寒毫無在意,要是自己再多說什么,反倒顯得小氣。
門外胡管家匆匆趕來,伏下腦袋,悄悄對夏晟道:“榮公子在前廳等候?!?p> 夏晟愣神許久,不由的苦笑,看來注定今天的麻煩事是沒完沒了了。
“白兄,不好意思,夏晟有事要先走了,不用做我的那份了,今天招待不周,見諒。”夏晟對白晏寒抱拳道。
白晏寒拍拍手上的面粉,“晟公子有事先去忙吧,我不會把這丫頭餓瘦的,你盡管放心。”
“哥哥你早點回來?!?p> 三道菜,糖醋鯉魚,什錦豆腐,肉絲蛋花湯,數(shù)量不多,色香味俱全。夏清棠餓的不行,一個餓鬼撲食就要沖上去,被白晏寒拉住,
白晏寒遞給她一個雕花小碗,“餓久了,要先喝湯。”
夏清棠咕嚕咕嚕喝了好幾碗,狼吐虎咽:“喔···好吃····好吃,奇怪,是····是我太餓了,還是·····還是你做的真的好吃,我覺得你的廚藝跟·····跟阿涼有的一拼。”
“阿涼?”
夏清棠咽下一塊嬌嫩的魚肉,道“一個人模狗樣臭屁的家伙,做飯很好吃。”
白晏寒微笑,夾了最大的一塊魚肉給夏清棠。
夏清棠邊啃邊小心翼翼的觀察白晏寒的臉色,見他神色無異,輕聲道:“晏寒,請你不要介意,今天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哥哥不是故意怠慢你的?!?p> 這丫頭看著沒心沒肺的,也知道替別人著想。
白晏寒道:“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又怎么會介意呢?不過你哥哥也是倒霉,千躲萬躲,還是沒躲過去。”
“???”夏清棠不解。
“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有注意到前廳堆成小山一樣的禮物嗎?”
嘴里有飯,夏清棠只好用力點頭,表示自己看到了。
“你哥哥就是不想碰見這群送禮的人,才早早的出門了。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大哥最想躲的人是薛蔆,本想一早出門落個清凈,豈料你這個懶豬睡到叫不醒,后腳我又來了,拖了個把時間,害他被薛蔆抓個正著,你哥哥心里一定郁悶的很?,F(xiàn)在那個夏榮又來了,肯定又要整一出幺蛾子。”
夏清棠呆住······嘴里的飯無聲的落下,倒霉倒霉,這豈止是倒霉啊!
夏榮在前廳坐等,見到夏晟過來,并不起身,靠著椅背道:“大哥,你今天應(yīng)當去監(jiān)令府任職,怎么一大早就去了義莊?二弟我可是巴巴的找了一整天呢?!?p> 無意去猜夏榮話里真假。
夏晟道:“有什么事情,說吧?!?p> “大哥你不知道嗎?爹真是的,怎么能不告訴你呢,你才是今晚宴席的主人吶?!?p> “宴席?”
“是啊,爹去閉關(guān)前特地叮囑我的,要我務(wù)必辦好這場宴席慶賀大哥晉升之喜,說實在的哥,爹還是很記掛你的。弟弟我是一丁點怠慢都不敢有,忙里忙外一整天沒有休息,你倒好,消失無蹤,連個人影都沒有?!?p> “這么晚了,還辦什么宴席,散了吧?!?p> “大哥,這是爹吩咐要辦的,散了可不行。而且請的客人是早早到了,就差你這個主人了。大哥,你這身衣服就別換了,要是再不趕過去,只怕他們要餓肚子了?!?p> “那就帶路吧?!毕年刹辉俣嘌?。
“大哥····”
夏榮皮笑肉不笑的跟夏晟閑話家常,其實他老早知道夏晟在義莊,但就是不派人到那里去,在街巷裝模作樣的找了半天,一是為了堵住別人的嘴,二是為了看夏晟的笑話。宴請賓客,而主人遲遲不到,來的都是族中名望,他就是要讓夏晟下不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