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軸結(jié)界是司徒家的密辛,關(guān)乎全家人的性命安危,本應(yīng)當(dāng)守口如瓶,今天就這么輕易的被你告知了外人,你就絲毫沒有想過,也許敵人已經(jīng)混進(jìn)來了?還是說你從心底里覺得夏清棠是個無用的膿包廢物,全靠了別人好心相助,才勉強兩次從你們手中逃脫?”
“你究竟是什么人?”司徒明月恨極,心底的不甘都寫在臉上,任她怎么未卜先知,也猜不到這個被她爹一掌打翻在地的女人會是一個高手,本以為是可以拿捏在手里的軟柿子,不曾設(shè)防,所以才會將結(jié)界的秘密全盤脫出,現(xiàn)在知曉為時已晚。
“你是謝鴻的什么人?是他的故交?還是受過他恩惠?”
夏清棠失笑,“呵,我跟他算不上故人,也沒有受過他的恩惠,真要仔細(xì)算起來,可能······還有點小仇?!?p> “那你費了這么多心思,幾次三番的故意引我們抓捕你,是為了什么?”獵人與獵物的位置已經(jīng)完全顛倒,現(xiàn)在輪到司徒明月質(zhì)問夏清棠的目的了。夏清棠實力不凡,卻連著幾次將將被司徒問抓獲,若不是她自己刻意為之,司徒明月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什么可能性了。
夏清棠整理衣衫,悠閑地盤起腿來坐在地上,雖然同樣是坐在地上,但是前后的情境卻有天壤之別,“我跟你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我這樣說,你能猜到了吧?”
司徒明月縮在角落,她不太能分辨夏清棠此刻話里的真假,“謝鴻是個難得的硬骨頭,我之前說過了吧,在這座地牢里能扛住全部刑罰、刑具的人沒有幾個,謝鴻就是其中一個。抓住他以后,無論我爹怎樣的威逼利誘,他就是不肯交出天罡星盤,也不愿意發(fā)誓效忠司徒家,沒有辦法,我們才殺了他?!?p> “可你們最后是拿到天罡星盤了呀?!毕那逄恼f的無心,“怎么做到的?”
“我···我····”司徒明月心虛,愣在角落,只覺得心在狂跳,“我····我們······”
“哎,不愿意說吶,可以,那我來幫你回憶一遍?!毕那逄牡偷鸵恍?,說道:“你們讓謝添假扮謝鴻將他的家人引來此處,用他的妻子、兒子、兒媳、兩個孫子五個人的性命威脅他交出天罡星盤,謝鴻不想全家人遭此大劫,便交出了天罡新盤。可惜呀,他這一生是個藥癡,治病救人的本事一流,腦袋是真的不好使,被人騙了這么多次,還這么蠢,居然信了你們的鬼話。拿到了天罡星盤,司徒問怎么可能放過他們呢?而你,司徒明月,你是當(dāng)著謝鴻的面,用蘭繩絞首的刑罰將他的家人盡數(shù)殺光。若是手法得當(dāng),蘭繩絞首不會立即使人斃命,于是你就用了最殘酷的手段,一邊讓他慢慢痛苦咽氣,一邊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被你折磨致死,厲害呀司徒明月,這手段夠高明??!”
聽到別人嘴里說出自己的“光輝”事跡總是能令人得意幾分,若放在平日里,司徒明月還想跟夏清棠好好討論討論虐殺的細(xì)節(jié),她想告訴夏清棠,謝鴻是活活被她折磨了兩天才徹底斷氣。
“你也是有子女的人,無論是出于什么目的,無論你們與謝鴻本人有什么過節(jié),有什么深仇大恨,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兩個孩子,你就不怕有報應(yīng)嗎?”
“哈,報應(yīng)?我可不信這個。”
“原是我多問了,你們手底下慘死的人,可不止謝鴻一家,要是怕報應(yīng),你們也不會幾十年如一日的做派了?!?p> 地牢為了營造陰森恐怖的氣氛,故意只點了兩盞燈,整間屋子黑漆漆的,微弱的燭火也只是增加了心里的恐懼,司徒明月看不清此刻夏清棠的神色,但聽她的語氣不像發(fā)怒,想起她說的與謝鴻有仇,便覺得有生路可尋!
“一個天賦極高的藥極師,我們也不舍得殺了,可誰讓謝鴻不識時務(wù),一門心思的效忠已經(jīng)被滅門的歐陽家,既然他不懂順應(yīng)時勢,就只能是這個下場?!?p> “所以我也說他腦袋不好使,二十年前已經(jīng)被你們聯(lián)手騙過一次,竟然還會傻傻地信了你們的承諾。你們連歐陽家的門生、客卿都一個不放過,又怎么會放過謝鴻全家呢?而他既然破了當(dāng)初的誓言交出了天罡星盤,又何必守著與舊主的約定,死都不肯變節(jié)。他雖衷心可嘉,卻是一個愚人,歐陽家早就沒了,有些事情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沒意義了······”
這番話,夏清棠說的有氣無力,惆悵萬分。
司徒明月偷偷調(diào)動靈力,她被夏清棠的幻術(shù)嚇破了膽是真,可她是個毒辣的女人,只要不是冤魂作祟,只要對方是個活人,她便什么都不怕,論陰毒兩字,她是當(dāng)之無愧。
趁著夏清棠為謝鴻全家的遭遇惆悵之際,司徒明月迅速調(diào)整招式,握緊長劍,向夏清棠沖去。以一個被嚇破膽的人來說,她的速度的確是快!
見她襲來,夏清棠坐在地上,連動沒有動一下,長劍正中喉嚨,血漿迸濺而出,噴曬在司徒明月的臉上。司徒明月恍惚間覺得后腦生痛,努力穩(wěn)定心神,卻發(fā)現(xiàn)是侍女被自己一劍刺殺,腳邊倒著幾個小廝,是她來時帶來的。
“怎么回事······”
“腳邊的這幾個昏過去了,沒事。劍下這一個死透了,不過她幫著你虐殺謝鴻的兩個孫子,這樣的死法,算便宜她了?!?p> 司徒明月順著聲音的源頭,發(fā)現(xiàn)夏清棠正斜靠在墻邊,嘴角帶笑,在墻上燭火的照映下,哪怕是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也讓司徒明月忌憚不已。
“這樣才像你,你見慣了血肉模糊的場景,手下虐殺的亡魂無數(shù),裝出一副被人嚇破了膽的模樣,實在別扭?!?p> “你想要天罡星盤?只要你放了我,我爹一定會雙手奉上!”
夏清棠沉默半響,“這話說的,你自己信么?”
“你靈力雖高,但也別妄想一個人就能破了我們司徒家的九道結(jié)界,你饒我一命,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皆大歡喜!而且以你的實力,我們奈何不了你,你自可輕松離去!”虧得她此時此刻還能頭腦清晰,只可惜,她算有遺漏。
夏清棠認(rèn)真地?fù)u搖頭,反問她:“你怎知我不能?”
?。。?!好大的口氣?。?!
司徒明月機械地倒退兩步,“看來你是非要取我性命了?”
夏清棠接著搖頭,語氣輕快,“我只要天罡星盤,至于你們造的孽,自然有老天收拾你?!?p> ······
司徒問靜坐在屋內(nèi),正在盤算如何將夏清棠這顆棋子的用處發(fā)揮到最大,夏晟已經(jīng)決心要置司徒家于死地,等夏景風(fēng)出關(guān)知道了自己殺害謝鴻奪取天罡星盤之事,只怕司徒家的命運不會比歐陽家好到哪里去。
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若行叛亂之事,眼下司徒家連當(dāng)年歐陽家全盛時期的一半實力都沒有,如何能成事?只能趁著夏晟還沒有套出全部的實情,趕緊除掉這位大公子以免后患。
深更半夜,司徒問憂心之際覺得背后一涼?環(huán)顧屋內(nèi),沒有人影,更沒有靈力的痕跡。
門外樹影綽綽,怎么這么安靜?素日里院內(nèi)巡邏是不停歇的,哪怕聲響再小,也不會毫無動靜。司徒問的心頓時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