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獄關前,寬闊的幾乎沒有遍及的戰(zhàn)場上,二十萬人在那里廝殺,他們都留著鮮紅的血,說著同樣的話,但是他們卻用自己手中的武器捅向對方,想致對方于死地。
有人的地方就有戰(zhàn)爭,和平是長久的,戰(zhàn)亂也是相隨的。即便有些看起來很和平的世界,很和平的地方,也有著戰(zhàn)爭,只不過形式不同罷了。
人,是有欲望的,而且似乎沒有止境。
夏落塵揮舞著手中的長槍,竭力地擋住了那要命的一次次攻擊。即便他們三人合力圍攻對方的將領,也不過堪堪擋住他的去路而已。
面對這三人的阻擋,斗星凡有些意外。他本意外,憑著自己武士后期的實力,沖入敵陣還不是和砍瓜切菜沒什么區(qū)別。一開始,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根本沒有人可以阻擋自己,自己便是那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的戰(zhàn)神。
然而,事實上,他并不是什么戰(zhàn)神,只是一個先鋒官,區(qū)區(qū)三個在他看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士兵擋住了他的去路。
“一群蝦兵蟹將,土雞瓦狗,怎敢攔我去路?”斗星凡大喝一聲,手中戰(zhàn)靈刀橫戰(zhàn)千軍,夏落塵見斗星凡這一刀氣勢不凡,威力自然不用想都知道很強,他怎會硬接,身子一彎,大刀就從頭頂上劃過去了。刀斬過時帶起的風卷起了夏落塵已經有些長了的頭發(fā),并且削下了一縷。
夏落塵的反應很快,但是西子樓卻沒有,他只是一個奸商罷了,沒有像夏落塵那樣是個修煉者,也不像紀湘一樣來歷不明,總有著猜不透的感覺。
所以,在斗星凡這一刀掃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地那手中的長槍去格擋。
但是,木質的槍柄,又怎么能抵擋金鐵?更何況,斗星凡這一刀斬出,還用上了真力。
刀觸及槍柄的那一瞬間,槍柄就被斬斷了,幾乎毫無阻礙,就像刀切豆腐一般地容易,不費力氣。
槍柄被斬斷的話,接下來便是手持長槍的西子樓了,他肥胖寬闊的胸膛,正是大刀的目標所在。
西子樓在舉槍去阻擋這一刀的時候,忽然明悟了,自己必定擋不住這一刀的,擋不住,后果就只有一個——死。
關于死亡,在這一路,西子樓認真地考慮過,沒有人愿意隨隨便便地去死,也不像死。但是死神來臨的時候,沒有人可以說不,如果有,那么來的一定不是死神。
縱有千般不舍,既然“天意”叫他踏上戰(zhàn)場,他也無可奈何,只好聽從“天意”的安排了。但是,安排他們上戰(zhàn)場的并不是天意,而是鐵狼大將軍溫華軒。很多時候,我們認為的“天意”卻只不過是在我們位置之上的人的一句話而已。這是多么可笑卻又可悲的事情!
西子樓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斗星凡的大刀劃過他的胸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等待死亡的感受,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卻又有相似之處。等待,有時是漫長的,又是卻又無比地短暫。
“叮”一聲金鐵交擊聲傳入西子樓的耳中,這道聲音在戰(zhàn)場上本是十分普通的聲音,但是在西子樓聽來卻是那么地清脆響亮。
等待的疼痛沒有傳來,而是紀湘的怒喝聲:“發(fā)什么呆呢?快閃開!”
這一刻,西子樓覺得紀湘的聲音是那么地動聽,不像之前嗆自己是那么令人厭惡。
西子樓二話不說,直接一個后滾翻,撞倒了自己一方的一個士兵后,狼狽地站了起來。
“呦呵?想不到這小小的士兵堆里竟然是個藏龍臥虎之地??!”斗星凡不僅奇道。
先前,夏落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彎腰躲開斗星凡的這一刀,已經讓他有些驚訝了,更驚訝的是現(xiàn)在竟然有人在正面抵擋住了自己的攻擊,真是不可思議。
紀湘手中的長槍已經被大刀給砍了進去一寸多,才堪堪抵住這一擊,而他緊握的槍桿,彎曲到了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為“弓”的程度。
“你叫什么名字?”斗星凡雖然身處戰(zhàn)場,卻一點也不慌亂,很有興致地問起了紀湘的名字。
“無名之輩,不足掛齒?!奔o湘淡淡地回答道。
“哼!真是個倔強的年輕人!”斗星凡哼了一聲,笑道。
其實,兩人的年紀相差并不大,甚至在夏落塵看來,紀湘表面的外貌要比斗星凡還要老一些。然而,表面的事物并不真實。就好像現(xiàn)在的姑娘一樣,看起來個個貌美如花,卸了妝之后卻真的成了“如花”。
斗星凡之所以喊紀湘為年輕人,并不是說他的年紀,而是從軍的時間。斗星凡入軍以來,已經差不多五年的時間了,他也從一個什么都不懂得毛頭小子變成了奮勇當先的先鋒官。而紀湘,顯然是個普通士卒,稱之為年輕人倒也沒什么關系。
“好,就讓我看看你們無敵國的年輕士兵們有什么本事!”斗星凡說完收刀,對著紀湘當頭劈下。
紀湘見此,臉上隱有怒色,但是轉瞬即逝,身子一側,就躲避了開來。
紀湘確實是有些生氣,這樣破綻百出的招式竟然用來對付自己,他真的以為自己是任他宰割的羔羊嗎?
所以,紀湘在躲開斗星凡攻擊的同時,手中的長槍遞了出去,而他的目標,竟是斗星凡的咽喉。在他雙手持刀劈下的那一刻,他的咽喉完全暴露在了紀湘的長槍之下。所以,紀湘沒有任何的遲疑,干脆利落地捅了出去。
斗星凡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從紀湘擋住自己那一刀開始,就知道紀湘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卒。那一刀劈下,也只不過是為了再次確認而已。果然不出所料,紀湘出手就是自己最致命的破綻。
紀湘的長槍還未到達目的地,就已經停止了。并不是紀湘要它停止的,紀湘本意是要它刺穿斗星凡的咽喉。
斗星凡的大手是如此地有力,輕易地就抓住了刺來的長槍,紀湘的力道讓斗星凡的眉頭皺了起來,并沒有想象中那樣強勁有力。
“我還以為是個高手,只不過是個反應不錯的年輕人罷了?!倍沸欠材樕仙踔劣行┦?。
夏落塵看著斗星凡的表情,聽著斗星凡的話,怒火在心里燃燒了起來。
夏落塵心道:“你在我們這群普通士兵面前裝什么東西呢?剛才將領們出陣單挑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出來呢?就會欺軟怕硬而已,還有什么?老子要是有你這樣的實力,決不會在這虐菜!”
紀湘沒有答話,手臂一抖,抽回了自己的長槍,冷冷地注視著斗星凡。他塵封的記憶慢慢地被打開,在戰(zhàn)場上、在戰(zhàn)鼓聲中、在廝殺之中。
那也只不過是數(shù)年前的事情而已,現(xiàn)在回憶起來卻是那么遙遠,似乎是上輩子的事情。也許,那本就是上輩子的事情,不屬于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