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蘇木身份尚未認(rèn)可,只能暫時居住在城主府上,待眾人商議后,方能決定去留。一回到房間,鷹不泊就不見了蹤影。蘇木連忙把南星拉了過來,從進城開始,她就注意到南星一直盯著木樨,眼眶里還有少許淚光,一臉的激動。雖說大家在演戲,但要激動也是她激動親人重逢,南星有什么可激動的?
“沒有?。 ?p> 南星眼神開始閃爍,有些不自然的別過頭,避開蘇木的眼睛。
“沒有嗎?”
蘇木把南星的臉掰過來,對視著。
“沒有!”
南星打掉蘇木的手,躲得老遠(yuǎn),一臉嫌棄的看著她。
“秦夫人是不是和木樨很像?”
“像!”
蘇木賊兮兮的看著南星,上套了吧,小樣,還治不了你了。
南星連忙捂著嘴,警惕的看著蘇木,怎么放松防備了呢!
蘇木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說道:“她們是不是親姐妹?”
“我不知道!”
看蘇木一臉不相信,南星連忙解釋道:“我真不知道,我進府時間短,很多府里的事都不清楚!再說了,那是你親娘,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蘇木不自然地咳了起來,南星在一旁得意的看著她,她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淡定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有些事記不清了?”
南星翻了翻眼睛,又來,她是病人,又有保鏢,惹不起!于是她壓著性子輕聲說道:“我入府的時候,是打探了一些消息,因為其他人對于夫人的身份總是避而不談。有一次,我是偶然聽到老爺和夫人的對話,才知夫人的娘家在很遠(yuǎn)的地方。老爺說,等到他輔佐新皇爭辯登基后,國事穩(wěn)定,便辭官帶夫人小姐回娘家!”
蘇木聽著南星的話,心中明了了幾分,此事不可能直接向木樨求證,只能讓鷹不泊暗中調(diào)查一下。
城主府議事堂內(nèi),燈火通明,十長老,四大家族家主一一在列,但誰都沒有開口,低著頭,亦或慢慢品著茶。
木樨抬眼掃了一圈,這些老狐貍,都在等著她先開口呢。這些年,城主府人丁凋零,到了她這一輩就只剩下她和妹妹木藍(lán),還有大伯家的庶子木通。她憑一己之力,力纜狂瀾,壓制住那些狼子野心之人。木通自小長在她身邊,天資聰慧,是下任城主的最佳人選,但她有私心,自己此生不會有子嗣了,蘇木可才是是木家主家唯一的血脈。
這些人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但只要木家后繼無人,城主之位誰都有機會,這種好事誰又會謙讓呢!
“怎么,大家是默認(rèn)蘇木入宗祠一事了嗎?”
木樨抬起茶碗,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慢悠悠的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先發(fā)制人,大家現(xiàn)在說什么都不對了。同意,日后可再無理由削弱木家勢力了,不同意吧,誰也不會傻得去做第一人,木樨可還是城主,得罪不起。
“城主,蘇小姐入宗祠一事,還需按族規(guī)進行,方能服眾!”
說話的那人是十長老之首燭照,此話一出,眾人都覺得有理。這蘇木的身世尚有疑點,烏羅鎮(zhèn)不驗明正身,就接納外來人,以后就難立威儀了。
“大長老說得在理,不知諸位還有異議嗎?”
木樨滿意的看了一眼燭照,姜還是老的辣,厲害!
“沒有異議!”
三長老青龍嬉笑著,說道。
這青龍最擅長的便是左右逢源,這個時候大長老都發(fā)話了,何必自討沒趣呢!
“沒有異議!”“沒有異議!”
看著眾人的反應(yīng),木樨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十長老,四大家族,除了燭照長老,其余的哪還有上一代的風(fēng)采。烏羅鎮(zhèn)該何去何從,才能護住這一方百姓,是該好好思量思量了!
“既然都有異議,這事就這么定了,三日之后,出宗法,進宗廟!”
木樨氣沉丹田,大聲說道。
“城主早些歇息,我等就告退了!”
“大長老稍留!”
木樨留住燭照,如今上一代只剩他一人了,很多事他說話還是有分量的!
“城主,有話就直說吧,我能做的必然不推辭!”
燭照也知道木樨的心思,烏羅鎮(zhèn)止步不前,可不是好兆頭!
“叔叔,我該怎么辦?”
木樨噘著嘴坐在椅子上,一臉的委屈,要是讓其他人看到,必定以為自己眼花了。
“你啊,還是如此孩子氣,這是什么樣子,讓人看到,可有損城主威儀!”
燭照笑著坐下,這丫頭,這么多年苦心周旋,還能保持初心,也就她一人了!
“叔叔真無趣,我們之間說話還需一板一眼呢?”
“丫頭啊,你要攪動這塘死水,我支持!但我并不贊成將那蘇木卷進來,她的身份太過復(fù)雜,一招不慎,那烏羅鎮(zhèn)可就會成為箭靶!”
燭照思索了一會,認(rèn)真的說道。
“我并不想把她卷入其中,但你想過沒有,也許她已在局中,那個傳說要是真的呢?”
收到天元書信的那一刻,木樨心中便有了這個想法,待見到蘇木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燭照臉色一變,半晌才低聲說道:“你父親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但禁地已經(jīng)三百年未曾有天象了,即使那些傳說是真的,也無人可以破解了!”
木樨眸光微暗,這是父親最大的心愿,自從父親和那些家主失蹤后,再也無人敢入禁地!
“丫頭,我時日不多了,能幫你的有限,只要你開口,我自當(dāng)盡力!”
燭照微笑著,安慰道。
“謝叔叔,木樨有生之年定為烏羅鎮(zhèn)尋一條生路!”
燭照點了點頭,他信木樨可以做到,可惜自己大限將至,看不到那一天了!
木樨呆呆的看著這議事堂,空蕩蕩的,心里也空蕩蕩的!小時候,自己和妹妹總是躲在角落,看著父親和叔叔伯伯們議事。大家談笑風(fēng)生,好不熱鬧,可惜美好的時光都是用來回憶的。二十年前父親為解禁地之謎,帶領(lǐng)一眾叔伯進入禁地,留下大長老燭照主持城中事務(wù)。她等了十日,未見父親回來,便求了燭照進入禁地尋找,卻空無一人,自此了無音信。
燭照為穩(wěn)定烏羅鎮(zhèn),便讓木樨接任城主之位,但各家沒了家主,亂成一團。她本想平亂,被燭照攔住,燭照說,沒有能力登上家主之位,日后也無法服眾,靜觀其變便好。她也明白,這不是自己插手得了的事,她年紀(jì)尚小,根基不穩(wěn),也沒有能力平息各家動亂。
烏羅鎮(zhèn)如今的各家家主,并不是既定繼承人,而是靠手段心機上的位。表面平靜,暗地里大家都在較量,要么是情理本家的對手,要么就是暗中搶他人生意,壯大自己勢力!對于這些事,木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過分,便不會出手干涉。再這樣下去,烏羅鎮(zhèn)遲早會被八國瓜分!
木樨深深嘆了口氣,蘇木,你會是我的希望嗎?
“阿楸!”
“病了?”
鷹不泊躺在地上,聽到蘇木不停地打噴嚏,雖已入秋,烏羅鎮(zhèn)并沒有那么冷,難道是路上顛簸,病了?
“沒有,應(yīng)該是有人在念叨我!”
蘇木揉揉鼻子,最近想念她的人有點多??!
鷹不泊嘴角一抽,一個女子怎么如此不矜持?
“鷹不泊,你今天去哪了?”
蘇木突然想起今晚哪也找不到鷹不泊,一回來什么也沒說,便鋪床睡覺,也不理會她!
“探了探這兒!”
鷹不泊低聲說道。
“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蘇木立刻來了興趣,探出頭看著鷹不泊。
“木樨,沒有敵意!”
鷹不泊聽到議事堂里的對話,心中有些疑問,但一時也沒有想清楚。烏羅鎮(zhèn)能屹立不倒,必定有秘密,可這城主府卻沒有絲毫問題,難道秘密不在這?
“你知道些什么?”
蘇木眼睛一亮,問道。
鷹不泊便把議事堂的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蘇木聽完后,心中有了答案。
乾國皇宮內(nèi),今夜是姜皇后生辰,各宮張燈結(jié)彩,唯獨一個角落里,氣氛沉悶!
殿下坐在那一動不動,都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列當(dāng)不知該不該提醒殿下,他們已經(jīng)誤了宴會的時辰了。
“列當(dāng),鷹不泊查得怎么樣了?”
“啟稟殿下,還在查!”
列當(dāng)?shù)椭^,這些日子,宮中事務(wù)繁多,竟疏忽了此事,沒想到殿下對蘇木的事如此上心。那烏羅鎮(zhèn)來的信上到底說了什么,讓殿下失了神?
“快去查,我明早便要知道!”
“是!”
列當(dāng)領(lǐng)命,快步離去!
天元看著天空中的月亮,捏緊拳頭,手中的紙條變成粉末,一陣風(fēng)吹過,隨風(fēng)而去!
他本打算在他們進入烏羅鎮(zhèn)時,讓她打開信,信上寫的是關(guān)于她夫婿的說辭!就說她夫婿為處理商鋪事宜,晚到幾天。他之所以不與她們同行,便是擔(dān)心自己本就是個箭靶,別拖累她們。暗中保護她們到烏羅鎮(zhèn),自己再現(xiàn)身,假扮她的夫婿,倘若他趕不上,那就打開信封解圍。待他處理完事務(wù)便可趕去烏羅鎮(zhèn)與他們會合,可是偏偏半路撿了個鷹不泊,蘇木也忘了打開信封,一切就這樣陰差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