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小姐,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您直說吧!”
金玉拿起桌上的那杯茶,抿了一口,抬眼看著蘇木。蘇大小姐,城主的侄女,烏羅鎮(zhèn)新晉紅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金老板不用如此緊張吧!”
這一身俗氣的打扮,夸張的妝容,她到底想遮掩什么呢?這時候亮底牌,為時尚早,看來這夢鄉(xiāng)樓得多來幾次才行!
“哦,原來蘇大小姐還有這愛好!”
金玉抬起衣袖,低聲笑著。她才到這烏羅鎮(zhèn)短短幾月,白家和趙家都與她合作,如今怕是盯上她的夢鄉(xiāng)樓了吧!
這個金玉不好對付啊,太過神秘,敵人在暗我在明,合作風(fēng)險太高!
“夢卿姑娘,夢卿姑娘!”
就在蘇木思量對策時,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交鋒。蘇木放松了些許,自己還是不擅長這種交鋒,再繼續(xù)自己就得露怯了。
“什么事?”
夢卿沉浸在剛才對話里,自己混跡風(fēng)月場所那么多年,居然被一個女子調(diào)戲了。玩鷹的人,被鷹啄了眼,這么丟人的事,傳揚(yáng)出去,她以后怎么混呢?
門外的敲門聲響得真是時候,夢卿感覺被解救了,正好她不知怎樣向老板解釋此事!
“樓下有人鬧事,帶頭的是.......”
門外的人吞吞吐吐,不知該怎么說!
“是誰?”
老板好不容易來了,結(jié)果還被她看到自己的工作有多少紕漏,自己被女子騙,仆人沒有禮數(shù)。自己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呢,不管誰鬧事,今天就是她的出氣筒!
“是,是崔公子!”
崔家,有意思,金玉和夢卿的反應(yīng),更有意思!崔家原是大姓,可惜在政局成型時,由于種種原因沒落了!家族中人各奔東西,烏羅鎮(zhèn)崔家便是其中一個分支,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崔家原來可以說是烏羅鎮(zhèn)的創(chuàng)世者之一,每過幾代,又開始了內(nèi)斗,漸漸的被白家趙家趕超。
到了這一代,崔家更因上代家主失蹤,各房之間不遮著掩著了,明著瓜分了家產(chǎn)。至于他們說的這個崔公子,根據(jù)白果的情報,他是崔家內(nèi)斗最大贏家三房獨(dú)子。此人就是個繡花枕頭,看似身形高大,實(shí)在欺軟怕硬!他和白果是死對頭,白果之所以討厭他,是因?yàn)樗麄兗見Z得崔家大半家財手段太過陰暗。
“我去處理一下!”
夢卿低著頭,看不見表情,金玉抬了抬手,夢卿便開門出去了。屋里兩人就這樣僵坐著,南星也搞不懂蘇木在搞什么鬼,只說來青樓看看,怎么她現(xiàn)在覺得蘇木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蘇木若有所思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現(xiàn)在不能妄下定論,這金玉是有故事的人,但是和這崔家有沒有關(guān)系,那就兩說了!
“金老板,既然您們有事要忙,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金玉并沒有看她,輕聲說了句:“蘇大小姐,慢走!”
南星欲言又止的跟在蘇木身后,樓下正熱鬧著,蘇木停住腳步,注視著樓下的那場鬧??!有意思,蘇木不知從何時起,很喜歡這種吵吵鬧鬧的場景,更喜歡看戲,殊不知,家里等待她的是一場暴風(fēng)雨!
“她去哪了?”
木樨真是后悔答應(yīng)蘇木出來做生意,自從天元走后,她就三天兩頭的看不見人影,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眾人搖了搖頭,連布掌柜都不知道老板去哪了,他們這些小蝦米怎會知道呢?
“言兒,你最乖,你告訴外婆,你娘親去哪了?”
木樨拉過一旁認(rèn)真寫字的黃芪問道。
“外婆,娘親說了,不能說!”
黃芪一臉天真浪漫的問道,每次他在木樨面前扮演可愛,自己都會覺得一陣惡寒。
木樨沉思了一會,說道:“言兒,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告訴外婆你娘去哪了,外婆就帶你去藏書閣看書,好不好?”
黃芪眼神一亮,這烏羅鎮(zhèn)的藏書閣可是有很多絕版書,這個條件很誘人。反正蘇木頂多會被罰跪宗廟,就犧牲她一下下了!于是便說道:“娘親,說去見烏羅鎮(zhèn)第一美女了!”
木樨嘴角抖動,烏羅鎮(zhèn)第一美女,那不是去夢鄉(xiāng)樓了嗎?一個姑娘家,居然去那煙花之地,調(diào)戲男子已經(jīng)讓她聲名掃地,要是讓人知道她去青樓,讓她這個名義丈夫如何自處?
她看了眼鷹不泊的反應(yīng),出奇的淡定,仿佛她們在說的事與他無關(guān)一般,繼續(xù)算賬!這一家人的做派,真讓木樨大開眼界??此莆宕笕值恼煞?,卻十分細(xì)膩,脾氣也出奇的好,無論自己的夫人做什么都由著她,從不干涉!妻子看似柔弱,卻頗有個性,作風(fēng)奔放,手段奇特,從不按常理出牌,三天兩頭捅婁子!兒子呢看似天真活潑,卻像個小大人一般!
“布泊啊,你夫人去了青樓,難道你不生氣嗎?”
木樨語重心長的問道。
鷹不泊抬起頭,這才聽清她們之間的對話。這幾日他都沉迷于蘇木教他的記賬方法,大大節(jié)省了結(jié)算時間!
“此事她與我說過,她說會早些回來!”
鷹不泊的話讓木樨有些心塞,這個男人這心是不是太大了些,第一次調(diào)戲男子他不在意,那是因?yàn)樘K木是行俠仗義,那去青樓,也不在意,這對嗎,你們演戲能敬業(yè)些嗎?
“木通,去把你妹妹帶回來!”
木通心不甘情不愿的應(yīng)了一聲,這個妹妹啊,一次次刷新他的認(rèn)知!夢鄉(xiāng)樓,他都沒去過,干嘛要讓他去?再說了,妹夫都不急,姑母再怎么急也沒用?。?p> 鷹不泊這才反應(yīng)過來,木樨生氣了,連忙去拿了茶壺,泡了店里最好的茶,端到木樨面前!
輕聲說道:“姨娘,您喝茶!”
木樨嘆了口氣,接過鷹不泊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不錯。這蘇木雖然渾,但選東西的眼光不錯,這店里的東西都堪稱精品!
“布泊啊,你們夫妻之間,要多相處,才能增進(jìn)夫妻感情!她一個柔弱女子,整天惹是生非,早晚會惹上大麻煩的。煙花之地,人蛇混雜,她去你就應(yīng)該跟著去不是?”
木樨不是啰嗦的人,但自從蘇木來了之后,就有了這個毛病。
木樨的話鷹不泊似懂非懂,蘇木有心上人,為什么木樨卻教他夫妻之道?按照蘇木的意思,木樨知道他們是假的,也知曉蘇木與那袁公子的關(guān)系。
“姨娘教訓(xùn)的是,小婿一定好好跟著蘇木,不會再出現(xiàn)上次的情況!”
這是蘇木教的,女人說你錯的時候,不要狡辯,先行認(rèn)錯為上策!
“你明白就好,日后你們夫妻和和美美,姨娘也就放心了!”
趁著天元不在,讓他們好好培養(yǎng)感情,反正近水樓臺先得月。最好呢,生米煮成熟飯,等到天元回來什么都晚了!木樨朝著鷹不泊晃了晃杯子,后者連忙為她倒?jié)M茶水。
這邊夢鄉(xiāng)樓鬧騰的厲害,大家都出來看熱鬧,蘇木環(huán)顧四周,留意著這些玩樂的客人,真所謂形形色色,三教九流都全了。
這年代沒有什么娛樂活動,除了煙花之地的青樓、歌坊,賭坊,戲園,貌似也沒有其他可以通宵玩樂。酒后吐真言,除了酒樓,青樓、歌坊便成了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
“夢卿姑娘,我都來了那么多回了,每次都推三阻四不見客!怎么著啊,看不起本少爺是吧?”
蘇木被這大嗓門打斷了思緒,她端詳著說話的人。崔文元,真是文明不如見面,五大三粗,一身上好的綢緞,被他一穿,就如同便宜貨。崔家可是布莊起家的,崔文元這個廣告打得可真夠差的。
“崔公子見諒,奴家管理夢鄉(xiāng)樓,事務(wù)繁多,自然沒有太多時間.......”
崔文元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打斷了夢卿的話。
“你當(dāng)我傻啊,你剛才不就在樓上陪客人嗎?”
“崔公子見笑了,那只是生意上有往來的客人罷了!”
夢卿盡可能保持著職業(yè)性的微笑,這孫子,欠收拾!
“既然夢卿姑娘來都來了,那就陪本公子喝上幾杯。以前的事呢,本公子就不追究了!”
崔文元色瞇瞇的看著夢卿,邊說手還撫摸了一下她的手,夢卿心里已經(jīng)罵了他八百遍,但還是保持職業(yè)素養(yǎng)。不著痕跡的拿開了崔文元的手,笑著說道:“好,崔公子稍等,奴家換身衣服就來,好好來給崔公子賠罪!”
誰知崔文元不是好糊弄的主,一把把夢卿拉到懷里,夢卿也沒想到他如此無賴!
“無賴!”
蘇木本想看看夢卿的業(yè)務(wù)能力,還算專業(yè),但崔文元的這架勢就是一潑皮無賴。這個時代有權(quán)有勢是大爺,開娛樂場所有風(fēng)險??!
“這人怎么那么無賴,蘇木,我們還是快走吧!”
她們現(xiàn)在沒人保護(hù),可不能惹事,再不走,依蘇木的性子,指不定惹出什么事呢?
“我還說哪來的狗在亂叫喚,特意來瞧瞧,沒想到啊,居然碰到您了,崔公子,好久不見啊!”
聽這聲,蘇木就知道,白果來了。這小子,除了煙花之地,晚上也不會去哪消遣,沒想到真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