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陣慌亂,正想施法,可轉(zhuǎn)念一想,我此番下來是逃難的,若使一些小法術(shù)倒也無妨,但要是真打起來難免會泄露行蹤,還有可能會驚動那正翻云覆雨的美人兒,于是便收了掌沉下聲問道:“何人?”。
“段遠。“聲音清冷,全然不似白日里那般和煦。
我心下一驚,掙脫段遠的束縛,反踮起腳急忙捂住了他的雙眼,慌張道:“段、段、段公子啊,不知段公子深夜一人來此地是做甚?”。
看他樣子,似是不知草叢里與其他男子“打滾”的那位,是今日要對他以身相許的美人。
我雖與段遠素不相識,可也不禁對這位兄臺同情萬分。作為男子,這番打擊卻也著實重了些。本神君素來良善,此番瞞他卻是出于好意。
“你且先瞧清那女子的模樣?!倍芜h移開我的手,不急不緩道,全然一副通曉本神君心中所想的模樣。
我莫名地轉(zhuǎn)過身去,不禁駭然,那美人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條蓬松油亮的尾巴。那尾巴晶瑩雪白,泛著月華甚是好看。
我張著嘴,驚訝道:“兄臺是否早已知曉那美人是妖狐幻作的?”。
段遠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甚是不屑般挑眉道:“我與你這小妖有何可說的?!蔽覛饨Y(jié),這廝果然是拿我當(dāng)尋常小妖了。
我正欲辯解,耳旁一陣厲風(fēng)呼嘯而過,原是那段遠攜著劍直直地指著那美人的要害沖了過去。
風(fēng)中還留有段遠從我耳畔擦過之時的余音,“你若敢攪局,定叫你灰飛煙滅?!蔽覝喩硪粋€激靈,這男人委實是傲慢恐怖了些。
那美人此刻正在與他人共赴巫山,快樂到了極點,貪婪地吸取著那男子的精元,現(xiàn)下正毫無防備。
段遠一擊即中,妖狐立馬現(xiàn)出了原形滾向另一邊,紅眼齜牙惡狠狠地盯著段遠,雪滴滴答答的順著皮毛流了下來。
霎時間狂風(fēng)大作,云霧聚攏將月色掩蓋,那男子方才如夢初醒般,看見懷中的美人忽然變作了只狐貍,嚇得衣服都顧不上穿,連滾帶爬地跑了,神志不清地大喊:“有妖怪!有妖怪?。 ?。
那妖狐此時管不得他人,見段遠還未動作,倏地主動發(fā)起攻勢撲了過來,段遠嘴角勾了一勾:“正合我意。”。遂閉上眼念了一段甚是晦澀難懂的咒語。
那狐妖動作迅猛,眼看就要上來了。段遠這廝仍兀自念咒。我心一橫,不管了,遂施法偷襲了那狐妖。那狐妖悶哼一聲,被我震落在地。
原是我低估了那狐妖,她見偷襲段遠不成,轉(zhuǎn)而幻作人形來擒我,死死地扼住我的脖頸。段遠因著這動靜,終于停止念咒,緩緩睜開寒星般的眸子。
我被這妖狐掐著呼吸不得,臉漲得通紅,更別說什么施法了。
那狐妖嘴角噙著血,凄然笑道:“今日碰見你們時,你們便眉來眼去,甚是古怪,沒想到竟要將我魂飛魄散,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我不禁汗顏,它竟早就發(fā)現(xiàn)我了,演技委實是高超了些。
段遠冷哼道:“強弩之末?!薄kS后覆掌控劍,泛著寒光的劍筆直的刺了過來。狐妖將我擋在它的身前,我心里一陣悲哀,默默閉上雙眼為自己祈禱。誰知那劍鋒一轉(zhuǎn),刺向了我身后的狐妖。
那狐妖終是不堪重傷,化作原型軟軟地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我身子也一軟,順勢倒在了草地上,不顧形象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段遠收了劍,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掏出一個小葫蘆瓶,捏決施咒將那狐妖給封印了起來,隨后便招來一朵云霧似是準備離開。
我眼角一跳,只有眾仙家才喜騰云駕霧,段遠莫不是位神仙?想來我一副男子打扮,竟被他一眼識破女子身,便愈發(fā)篤定自己的想法,覺著這廝道行匪淺,定是位品階高級的神仙。
段遠踏上云頭卻并不急于離開,扔下一堅硬物什砸得我腦袋生疼,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又道:“你喚作何名?”
我揉了揉被砸青的額角,心里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憤憤道:“連光?!?p> “這妖狐修煉雖不過幾千年,但其內(nèi)丹精元已有上萬年的功力,于你大有裨益?!倍芜h神色淡然地撂下這句話后,便御云而去。
我拾起那圓潤的珠子,通體火紅,置于鼻端嗅了嗅。
唔。確是個寶貝,算段遠還有點良心。
頓時,心情舒暢了許多,想著將此物贈予離光那老狐貍,倒也省去了渡靈力的繁瑣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