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帶著疑惑,邁著遲疑的步伐走向鐘母。
鐘母拉著鐘離坐下,眉開眼笑的看著鐘離,鐘離被看的心里毛毛的,遲疑地開口問道:“母親是又什么事嗎?”
鐘母盯著鐘離左右打量了幾眼,越看越好看,笑著說道:“呵呵呵,我兒長的如此俊美,自是該配那些個好兒郎的,月珍,把畫像拿來?!?p> 鐘母轉身吩咐身后的侍女去拿畫像,侍女月珍笑著轉身撫開簾子,轉身去了后面,不一會兒就拿上來一摞畫像。
侍女月珍將畫像放在桌子上,鐘離瞥到最上面的一副男子畫像,就大約猜到了母親要干什么了。
果然,鐘母一臉滿意地拿起最上面的一副畫像說道:“這是太常大人家的公子,如今正直弱冠,為人端正,儀表堂堂,雖說年紀比你小了一歲,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所有的兒郎里啊,為娘最滿意的就是他了?!?p> 鐘母拿起畫像遞到鐘離面前,示意鐘離看看。
鐘離僵硬地咧開嘴笑了笑,遲疑地伸出手接過鐘母手里的畫像,看了看鐘母,又看了看畫像。
“emmm,母親,您看,我都二十有一了,人家才正直弱冠,太小了,不會照顧人??!”說完,還有些懊悔似的搖了搖,將畫折起來放在了一側。
“這!”鐘母聽了鐘離的話,也覺得好像有些道理,太小了,的確是不會照顧人,不過這景陽城中,比鐘離大,儀表堂堂還未成親的男子,且是官勛之家,或是自己身有職位的,仔細想來,除去和鐘離一同前往戰(zhàn)場的以外,還真的是不多了。
鐘母仔細想來還真是有些頭疼。
“那……”鐘母有些著急般地從那些畫像里挑出幾幅,隨后示意身后的侍女把剩下的拿下去。
月珍見狀,立刻上前去,把剩下的拿了下去,鐘母把手里的幾幅展放在桌子上,隨后拿起一幅說道:“這個,這是侍郎家的公子,今年與你同歲,還沒有正妻,就是侍郎的品級低了些許,為娘怕配不上你,不過你若是嫁過去,他們家自然也是不敢給你氣受的,可惜的就是,這孩子已經有了兩房妾室了,這一點為娘有些沒有看中!”
“母親……”鐘離開口想要說句話,奈何還沒說完就被鐘母打斷了。
“還有這個!”鐘母放下剛剛那個,又拿起一幅說道:“這是宗正大人家的,為人端正,相貌英俊,不過可惜的是,他是個庶出,不過他參加了武舉,也算是高中,如今在執(zhí)金吾手下當差,也算有個一官半職,還是個實事,是個有能力的。”
“母親!”
“對了”鐘母放下畫像,抬起手,好似想起什么似的,隨后一拍手說道:
“說到執(zhí)金吾,為娘倒是想起來了,執(zhí)金吾如今也尚未議親,這年紀……雖說比你大了兩歲多,但你不是說大一點好嘛!為娘覺得……”
“娘!”鐘離趕緊握住鐘母的手,蹲在鐘母身前說道:“娘!離兒真的覺得這種事情,還是要看緣分,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到時候,離兒還要母親為我做主呢!”
鐘母有些生氣似的從鐘離的手里抽出一只手,點著鐘離的腦袋。
“你啊!你看看你的那些隨從們,回來后,都在議親了,就你,一點也不擔心?!?p> “哎呀!”鐘離也沒躲,由著鐘母的手點在自己的腦袋上,抬起一只手握住鐘母的手說道:“母親,他們都是男人,議親的自然是未嫁的女子,又不會和孩兒搶,您這擔心什么呢?您放心吧!孩兒每天看著呢,看到了喜歡的,我就讓您去他家說親,你看行不行!”
“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我們怎么能上趕著去,到時候,找個媒婆去,讓他來咱們家提親!”鐘母嗔了鐘離一眼說道。
“是是是!母親說什么都是對的!母親,我今天實在太過勞累了,我得回去歇歇,腰酸背痛的?!辩婋x說著,扶著腰慢慢站起來,好像后背很痛的樣子。
鐘母聞言,立刻擔憂地扶著鐘離的胳膊,上下看著鐘離說道:“怎么了這是?今天去校場了?要不要為娘幫你揉揉?”
鐘離聞言,立刻站直擺手道:“也沒有那么痛啦!就是有些累,母親,我去洗洗,歇歇就好了?!?p> 鐘離說著就往外退,邊退邊說道:“母親不用擔心了,你也快些歇著吧,孩兒一會兒來陪您吃晚飯?!?p> 鐘母見鐘離朝外快步退去,擔心她摔倒,“哎!慢一點,不急,熱水我都吩咐廚房燒好了!”
鐘母見鐘離出了房門,無奈的轉過身,看著桌子上的畫像,有些苦澀地摸著畫像說道:“這孩子!”
月珍見狀,上前來扶著鐘母,寬慰道:“老夫人不必太過擔心了,將軍她這么俊美,不愁找不到好姻緣的。”
“哎!我就怕這孩子還是放不下上面那位,這孩子,一貫重情重義的很?!?p> 月珍聞言,立刻說道:“老夫人,將軍不會的!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將軍就算重情重義,他們二人,也不會破鏡重圓了?!?p> “希望如此吧!我不求她嫁個多么顯貴的人,我只希望她可以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平平淡淡度余生,我現在最后悔的就是當初沒有讓景行和那個女子在一起,害了他們兩個人!”說到這里,鐘母忍不住傷心,靠在月珍身邊,哭了起來。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景行是鐘離的戰(zhàn)死沙場的哥哥的字,姓鐘名彥,字景行。
鐘彥在世時,曾喜歡上了一名女子,只是那女子只是六品議郎的女兒,彼時鐘老將軍尚還在世,且是一品大將軍,鐘彥亦是從二品輔國將軍,當初鐘母并沒有看上那名女子,若說納了做個妾室,倒是可以,奈何鐘彥非要娶她做正室,最后抵不過兒子的軟磨硬泡,鐘母答應,若是那次他得勝歸來,就去提親,娶她回來做正室,誰成想,那次一戰(zhàn),鐘老將軍和鐘彥居然都留在了戰(zhàn)場上,再也回不來了,甚至差點被扣上了私通敵軍的罪名。
鐘彥的死訊傳來后,那名女子也是剛烈,半夜在房里懸梁自盡,幸好被守夜的婢女發(fā)現,沒有死成,后來聽聞,那女子又曾想要服藥自盡,不過尚未行動就被發(fā)現了,她的父母只有她一個女兒,最后苦苦相勸,她才放棄了自殺的念頭,最后嫁給了與議郎交好的左仆射家的兒子,左仆射的兒子雖然人不錯,可惜生來就患有眼疾,不能視物。
如今二人成親也有一年多了,也不曾鬧出什么不合的傳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