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丞啊!這樣的話,以后在我面前說說就罷了,切莫再與他人說!”
沈丞嘆了口氣,只好明言道:“陳叔父,我之所以和您說這些話,是希望您不要將蕓成送進宮里,我知道您的打算,您是為我好,但是我不需要去犧牲蕓成的幸福,更何況皇上從來不是一個貪戀美色的人,即便蕓成得到了他的寵愛,也并不會幫到我什么,反而會讓蕓成的處境更加危險。”
陳濤聽了沈丞的話,也有了些猶豫,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啊,沈丞見狀,繼續(xù)開口道:“陳叔父,這一路走來,有師父師伯的幫助,我真的沒有什么難處,如今朝中我和御史大人分庭而立,兩廂勢均,正是皇上想要看到的,我若勢大,皇上非但不會倚重我,反而還會打壓我,有的時候,占據上風未必就是一件好事?!?p> “叔父若是相信我,就不要將蕓成送進宮里去,若是擔心我,我便常常向叔父報個平安?!?p> “阿丞,叔父自然是相信你的,叔父怎么會不相信你呢?我不過是念你一個人走的太難,恰逢此次皇上選秀涉及地方官員,叔父想幫幫你罷了,你若是覺得此事不可行,叔父不做便是。”
陳濤說罷,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烈酒入喉,甚是暢快。
“叔父放心,丞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再不濟還有洛霖的推演之術,我若是有什么大的劫難,他定會告知于我,叔父不用憂心,保重自己才是對侄兒最大的關心?!?p> 沈丞看著對面的男人,情真意切地說道,他的鬢角已經有了許多白發(fā),眼角的皺紋也比上次見面增多了不少,自己年幼時記憶里高大威猛的男人,在逐漸老去,當初的他,一個人沖進火海里,一人提著一把劍就殺出了一條血路,自己被他夾在懷里帶著朝前跑去,那是沈丞記憶里,行的最快的一次,即便后來的自己,體會過多次騎馬疾馳的速度,但是那天記憶里倒行的樹影和草叢,依舊無法被拿來比擬。
“好了,叔父也該回去了,這是你嬸嬸托我?guī)淼?,她親手納的鞋底,還有為你的玉佩打的絡子,還有一些家鄉(xiāng)的干果,你收好了,我這就回去了?!?p> 陳濤起身拿出一個包裹放在桌子上,向沈丞簡單介紹了下里面的東西。
“也好,早些回去,以免夜長夢多。”沈丞接過陳濤手里的包裹,沒有挽留他,州長不得召喚是不可以私自進京的,沈丞明白,只有早點脫離危險,才能真的保證安全,叔父的安危對自己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即便再不舍,沈丞也只能收起自己的情緒,笑著告別。
“行,你就別送了,咱們若是被人看見,不好,我悄悄的就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若無事,就不要傳信來了,你不傳信來,我和你嬸嬸便知你是安全的,遇到了難處,也一定不要自己扛著,一定要和我與你嬸嬸說,叔父定當竭盡全力幫你渡過難關!好了,我走了,你不要再送了?!?p> “嗯!”沈丞沒有再跟上,自己的遠離,對他而言就是最好的保護。
“哎!對了,阿丞,你嬸嬸托我和你說,你若遇到了合適的姑娘,一定要和人家說,要早點成家,這也是我想和你說的話,我和你嬸嬸把你的聘禮都備好了。就等侄媳婦了?!?p> “嗯,好!”
陳濤擺了擺手,就快步下樓了,沈丞回到窗邊,等待著下去的人,看見他出了酒樓,拐進一個小巷,不見蹤影才收回了目光。
沈丞看著手里的包裹,好像從中看到了記憶里的天空,幾朵云飄在碧藍的天空上,自己牽著母親的手,一邊看著天空,一邊聽母親講那些文人墨客的故事。
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是那么的真切,風仿佛撫過自己的臉頰,帶著些許的香氣。
“噠噠噠!”
街上的一陣馬蹄聲打斷了沈丞的回憶,將他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沈丞透過窗子看見下面一群人經過,為首的正是執(zhí)金吾靳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