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日,藍雀鳥在屋檐上死命扯著嗓子叫著,終于把陳般若吵醒了。不過陳般若完全清醒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移動,好容易他完全清醒,就看到那只在鳳容梵肩膀上的小蝎子耷拉這著兩只鉗子,唬的陳般若連忙翻身而起。一看到旁邊倒著的鳳容梵,陳般若立刻把鳳容梵抱上床安放好,搭手把脈,卻發(fā)現(xiàn)鳳容梵的命門不在手腕上,在松開鳳容梵手后,陳般若這才看到鳳容梵脖子根部有一縷紅絲,小心剝開那衣領(lǐng),看到鳳容梵的肩膀有一塊紅斑,且紅斑四周還有許多長而細的紅絲。
陳般若立刻檢查自己身體,發(fā)現(xiàn)奪命的子蠱已經(jīng)沒了,而且他體內(nèi)還有一股十分強大的內(nèi)力,這樣的認知叫陳般若覺得驚慌。
陳般若身上是第一只子蠱,如果陳般若足夠強大,這只子蠱并不會要他命,但因為他身上有大夢術(shù)的緣故,加上他是內(nèi)力都借著大夢術(shù)給了鳳容梵,也就導致他不能抵擋子蠱的吞噬而死亡。但現(xiàn)在這只子蠱直接被鳳容梵收了去,且鳳容梵還傳了一些內(nèi)力給陳般若,那么,鳳容梵則將承受本該陳般若所承受的。
一手扶著鳳容梵,一手撩開礙事的簾子,陳般若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是在一輛馬車上。
還沒等陳般若開口,一手打下陳般若的手且把人拽進馬車中。
略略休息,才回復精神頭兒的鳳容梵靠著馬車,吐了口氣,道“安分去南疆?!?p> “梵姐姐這樣還要去南疆么?”陳般若十分詫異的說道。
鳳容梵點點頭“阿約那兒節(jié)外生枝了,我要盡快趕到南疆?!?p> “……”陳般若很像告知實情,但眼下察覺鳳容梵有一陣沒一陣急促呼吸,他覺得眼下不合適開口。
鳳容梵見陳般若沒開口,略略一笑“我不想你死,但現(xiàn)在要是我死了你就要死了,所以有些事情你還是要知道的,”停頓了會兒,見陳般若越發(fā)認真聽,繼續(xù)解釋道“我的記憶還有缺漏,是因為我體內(nèi)并非兩母蠱,而是一子蠱一母蠱,我猜測,應該在很早的時候,有人已經(jīng)動了手腳,而能夠做到的人應該在南疆……”鳳容梵嘆了口氣“并不是好對付的。”
陳般若聽到這兒大約明白了“那梵姐姐現(xiàn)在這樣還要去南疆?不應該是找地方安歇休養(yǎng)么?”
鳳容梵搖搖頭“時不待我,我只能在路上休養(yǎng)多少是多少了,雇這輛車的時候我用了夜明珠,也就是意味著我們的蹤跡是被暴露的,該追上來的人就要追上來?!?p> 陳般若不解的問道“梵姐姐這是要做什么?”
“肅清。”找了個合適的姿勢,鳳容梵緩緩閉上眼“眼下你雖然只得了不足十分之一的內(nèi)力,但對付一路上的人還是綽綽有余的。這能讓人更加確信,子母蠱在你身上?!?p> 最后一句話陳般若有些不解:什么叫做更加確信子母蠱在他身上?
但陳般若也沒有異議,連忙點頭應下。
陳般若離開音公子庇護的消息才走出來,音公子這邊就知道陳般若往那兒去了,這歸功于鳳容梵大咧咧的直接把難得的夜明珠給典當了。本來音公子想著隱瞞下來的,奈何有子母蠱在身,這兩人的蹤跡還是叫人發(fā)現(xiàn)了,而且還是還是擴散開去的。
這主要是因為,三大家找到陳般若的時候委實高興了好一會兒,但后面有謝意護送,好容易壓迫謝意沒辦法的時候,陳般若又被音公子給帶走了,這怎么能不叫三大家跳腳,如今好容易陳般若一個人在外,那些人還不急急扒上來么!
但也有人不喜陳般若被哄搶,第一個就要說蕭家主,蕭家主得知這個消息,第一句話就是“姬逍遠果真是個沒腦子的。”
蕭家主知道的遠比姬逍遠多,也就帶著聽從他的人摘了出來。姬逍遠一心救出姬逍遙來,且知道的也少,他領(lǐng)著人人自危的三大家,可以說是被人當槍使了。
三大家這邊派人去“請回”陳般若,南疆那邊陳琉直接帶著五毒教往陳州而來,而且陳琉在得知三大家在追殺陳般若,且聽聞陳般若有子蠱后,當即就想著先搶回陳般若,這也就導致,陳般若還沒和追上來的人交手,從南疆往陳州的五毒教先和三大家給杠上了,且陳琉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一直讓三大家往陳州退,而陳般若這里倒是一路安靜。
一路上風平浪靜的,倒是讓鳳容梵詫異不已,好容易到了南疆,結(jié)果五毒教的人不在南疆。
“梵姐姐,眼下怎么辦?”
恢復了兩三成功力的鳳容梵也覺得有些挫敗,她覺著事情都出乎意料了,甚至她現(xiàn)在有幾分想直接亮明身份,讓那些人自個兒上來,然后自己直接用武力解決多好,但這樣會犧牲很多人,而且她還沒遇到姬逍遙。
“去五毒山?!?p> 其實,五毒山是五毒教所在地,但人家哪里也不是山,只是因為五毒教創(chuàng)教者非要把一片坑坑洼洼地方稱為山。
“兄臺這話就說的不對了。萬物生長繁榮有其規(guī)律,如何就看不得臺上戲子、江湖浪士?”
鳳容梵覺著這聲音有點熟悉,便掀開簾子一看,見著一公子裝扮的人眼下頗為不屑的對一拿筆男子說話,那拿筆之人過于鮮明所以鳳容梵一下子就認出是向休了,一看到向休,鳳容梵就想到了某個人,然后將簾子放下,依舊閉眸凝神休養(yǎng)。
“席繡,你別給臉不要臉!”在另一旁,一名帶著諸多銀飾的小姑娘一見著前面的女子停下來,眼巴巴沖上來退到人,然后一邊罵一邊拉扯。
才反應過來的席繡,眸子噴出火來,一怒直接上手揪那姑娘的頭發(fā),好容易翻身騎在小姑娘身上,惡狠狠道“拓跋余你別逼老娘!論打架你打不過我,論權(quán)利你個部落三把手的女兒還剛的過我個妃子?我看你也就只敢在南疆外圍和我嘰嘰歪歪,有本事你倒是在南疆云州的時候和我打啊、罵??!”說著,席繡翻身而起,拍拍身上灰塵,繼續(xù)道“別以為我跑出來你就能為所欲為,還跟蹤我?還想讓我死于非命?笑話!只怕我一死你部落沒了活命機會,你給我起開,”席繡一把推開剛起來就擋在自己面前的拓跋余“你再跟蹤我試試!”
拓跋余在云州見席繡的時候,以為人家是個病貓,但如今被席繡這么一說,當即領(lǐng)悟到自己做錯了,一時理虧的不敢說話,但又不甘心被席繡這樣欺辱,只得忍著眼淚看著席繡匆匆離開。
“賤女人,仗著山河哥哥、仗著你那該死的姐姐,這樣折辱本公主,總有一日會叫你付出代價的。”
雖然眼下拓跋余說出這樣狠毒的話來,但奈何席繡被保護的好好的,且席繡也不是個好惹的人,拓跋余此生也沒什么機會暗下殺手,頂多是不久的將來給席繡有些小意外罷了,而此后,隨著時間推移,這小姑娘也漸漸忘卻她今天受到的侮辱了。
再說席繡,席繡不小心看到馬車上的人,她雖然不認識那姑娘,但幾乎是一眼就想著跟上去,不過叫拓跋余一攪和,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早不見馬車了,好在那馬車頗為氣派,席繡還是很快找到蹤跡了。但卻得知人家往五毒山而去,一想到五毒山堪堪有兩大勢力坐鎮(zhèn),席繡就沒有繼續(xù)跟過去了。
而鳳容梵越靠近五毒山,昏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且人也越來越虛弱了,是以陳般若在進入五毒山之前,先找地方安歇下來了。
“我一直以為南疆是個小國,原來也有這么大?!标惏闳粢贿呎f著一面搖搖頭。
喝了杯水略做休息后,鳳容梵這才回答道“南疆本來是挺小,就云州那一片地方,后來慢慢延伸過來了?!?p> 陳般若想了想,不解的問道“這是被侵占了么?”
鳳容梵搖搖頭“什么是侵占呢?對我們而言阻止延伸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對他們而言為尋求生存而向外延伸是必然。對南疆人來說,他們認為他們生活的地方就應該是他們的,對中原人來說,他們被侵占的地方應該換還回去。最好的結(jié)果是攻占方謙和,被占方包容,而現(xiàn)在的南疆邊界就是這種趨勢,但隨著不斷擴大,新的矛盾不斷生出……”說到這人,鳳容梵聳聳肩“有矛盾,就會有發(fā)展。”
陳般若點點頭,這一番話何嘗不能放在三大家身上呢,但三大家族,從得勢后就未曾反省,如今又怎么做得到謙和呢。
“或許毀滅更好?!标惏闳舻?。
喝完最后一口熱湯,鳳容梵放下碗筷,一眼就看到陳般若身后站著一人。
鳳容梵眨巴眨巴眼睛,確認那人是在關(guān)注自己,偏過頭道“夫人認識我們?”
那夫人略略一笑,手一抬樓上的一根柱子便塌了下來,嚇得其他食客紛紛逃走。
鳳容梵上下打量那夫人后,皺眉不已。
那夫人卻是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看著鳳陳般若道“陳家的,原來如此弱?!?p> 鳳容梵微微瞇眼,好半晌道“你是誰?”說著,鳳容梵快速撈起陳般若飛到對面屋檐上,而那夫人叫身旁兩個丫鬟也給抬到了對面屋檐上。
那夫人略略一笑“老身李春意?!?p> 得知這人是誰,鳳容梵勾唇一笑“我說是誰,原來是你……”鳳容梵見著陳般若此刻已經(jīng)沒了意識的瞪著眼睛,又看到周邊幾個人也都呈無意識狀態(tài),便道“華鵲谷的引夢術(shù)類似于雙鏡城陣法,眼下看來是有人幫著你融會貫通了,”旋即,鳳容梵搖搖頭,略略抬手幾片樹葉打在無意識人脖子上,那些人這才同其他路人一般對著屋檐上的一群人指指點點。
李春意見自己的招式叫人破了,當下一怒“這是你自找的!”
說話間,那兩名女子齊齊上前來,而鳳容梵就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這兩名女子眼見著真氣裹挾的長劍就要送入鳳容梵身體,卻陡然發(fā)現(xiàn)他們真氣忽然分成幾束四散而去,真氣一散兩把兵器忽然崩裂。但在此過程中,她們完全感受不到鳳容梵的真氣。
在這兩名女子詫異間,鳳容梵終于挪動身體了,且是飛速的一手抓住向著自己而來的大刀,大刀的主人此刻正暗暗灌輸真氣力求以臂力砍到鳳容梵。在鳳容梵探知突然出現(xiàn)人的底限后,抓著大刀往自己這里一帶,而她本人往上一飛,輕輕松松就把大刀連人往屋檐下一帶。
那新來的人武功高強,這么一丟下去能立刻找到落腳點并且依舊安穩(wěn)的站在屋檐上。
“你沒用真氣如何掙脫得了我的真氣束縛?”那拿著大刀的漢子粗聲問道,隨后看著那夫人,才道“夫人。”
李春意并不怎么在意漢子的問好,到時厲色對鳳容梵道“今日你休想出了這地兒!”
鳳容梵略略一笑,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