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房遺愛又要整新玩意兒,在場的人都圍了過來。
聽著他的一條條指示,兩位工匠頻頻點頭,大家都不是傻子,細細一番琢磨,也就明白了其中用意。
不禁為之眼前一亮。
“妙啊師父!如此一來,便不必一書一版,文字通過排序,可以重復(fù)使用?!崩钐┫扰氖纸泻?。
長孫沖接著補充道:“不止如此,便不會因錯一個字,而毀掉整個雕版,費時費力、得不償失。”
這下,大家全聽明白了。
“少爺這個法子好!有時候俺雕刻一版,到最后出來了岔子,前面功夫都白費了,用了少爺這個辦法,錯也只錯一個字,從新刻便是,完全不耽誤功夫?!?p> 刁三激動壞了,他是其中的受害者,體會更深一點,更明白活字印刷的優(yōu)點。
“俺怎么沒想到?!?p> “對呀,這個俺也會啊。”
程處默哥倆一臉遺憾,錯過了一個名流千古的機會,他們覺得這么簡單,自己也該想到。
房遺愛心中一笑,雖然只是個小小的改動,但印刷速度提高多少倍,是多大的一次飛躍,豈能說想就能想到的。
這個時候,房文全愁眉苦臉地進來,不等房遺愛詢問,他苦澀地開口道:“二郎,錢不夠呀!”
“什么地方預(yù)算超支了?還差多少我撥給你?!?p> 現(xiàn)在手中有錢,房遺愛一點都不慌,很是隨意地說。
“二郎你是不知道,磚瓦、木材都還好說,書實在太難買了!”房文全說著臉色頹廢下來,“你說要人手一本,可一本《論語》要一貫半,三百多本就四五百貫!”
“這么貴!”
房遺愛聞訊大吃一驚,大唐開元通寶可是很值錢的,購買力很強,一個普通人家,一年也就四五貫左右。
上次他花一貫打了口銅火鍋,把房玄齡給心疼的呀,沒想到一本書賣這么貴,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房文全一屁股坐在,“是啊,這兩天把長安附近的書坊,都跑了一遍,差不多都是這個價?!?p> 他實在不了解這個,看向長孫沖和李泰。
長孫沖點頭說:“文全叔所言不錯,正是因為如此,書才被世家把持著,普通人家根本買不起書。”
房遺愛心想,“娘的,早知道老子直接開書坊了,還開什么酒樓啊?!?p> 可轉(zhuǎn)念又一想,錢是賺不完的,作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應(yīng)該以天下為己任,將智慧傳播天下,怎么能只想賺錢呢?
“那就去買紙,咱們自己印?!?p> 雖說現(xiàn)在手中有錢了,但房遺愛不愿等冤大頭,反正等陶活字出來,也費不了多大功夫。
二人也是莊上的農(nóng)戶,往后學(xué)堂建成了,家中孩子也能讀書,自然會盡全力趕工了,不用擔(dān)心進度問題。
兩名工匠領(lǐng)命離開,房遺愛專門叮嚀一句,“對了,這個暫時要保密?!?p> 聽了長孫沖之言,他意識到一個問題,涉及世家大族利益,沒有做好準備之前,還是別貿(mào)然暴露的好。
事情吩咐下去,房遺愛又躺回了椅子上。
李泰立馬奉上了馬屁,如今他是真心的佩服,“師父您太厲害了,如今簡單一件事,弟子怎么就想不到呢?”
“青雀給為師倒茶。”
他優(yōu)哉游哉的,并不知道,自己的苦難馬上降臨。
不多一會,大太監(jiān)王忠,急匆匆跑了過來,“房總監(jiān),陛下駕臨驪山宮,正等著召見您呢。”
“?。 ?p> 房遺愛一下從躺椅上提起來,豈不是曠工被抓個正著,脫口而出:“陛下怎么說來就來了。”
聽他的話,王忠嚇得臉都白了,“房總監(jiān)慎言吶,陛下行蹤豈是我等能非議的?!?p> “父皇到驪山宮了!”
李泰完全不同的態(tài)度,顯得十分興奮,聽到動靜從屋里跑出來,王忠連忙行禮:“見過殿下”
他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向房遺愛問:“師父,弟子能去嗎?”
“沒問題?!?p> 房遺愛哪里會不同意,一會兒還要靠他背鍋呢,王忠著急地提醒一句,“房總監(jiān)快走吧,莫要陛下等急了?!?p> 一行人,往驪山行宮而去。
房遺愛一進入殿內(nèi),還沒來得及行禮,李世民一腳將他踹飛,質(zhì)問道:“房遺愛好大的膽子,朕委你以重任,你竟然怠慢曠工,該當(dāng)何罪!”
“陛下,微臣冤枉啊,越王學(xué)習(xí)上遇到了問題,臣回去給他解惑去了。”房遺愛可憐兮兮的說,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當(dāng)朕好騙是吧!”
李世民龍目圓睜,暴怒道:“你竟還敢狡辯,都幾日沒當(dāng)職了,是何問題,需要幾天的時間?來人!”
見李世民又開始搖人了!房遺愛心中一跳,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他很快眼前一亮,“陛下,你聽臣解釋?。〕歼@幾日,忙著編數(shù)學(xué)教材了,這才沒來當(dāng)值。”
說著,他給李泰一個威脅的眼神……
沒辦法,畢竟是為人弟子的,這個時候,李泰不緊不慢開口,“父皇,兒臣正準備匯報此事呢?!?p> 他掏出一本小冊子,遞到李世民的面前,“這便是那本教材,師父這幾日編的。”
李泰一開口,李世民臉色好看一點,接過小冊子,隨手翻了一下,本來沒太在意的,看到一道運糧的題,神情立馬認真起來。
“青雀可知此題如何解?”
李泰伸頭看來一眼,滔滔不絕講起來,“師父給兒臣講過,要設(shè)一個未知數(shù)……”
呼——
將父子二人陷入數(shù)學(xué)海洋中,怕是無暇顧及自己了,房遺愛總算松了一口氣,抹去一頭的冷汗。
“嗯!往后要給李泰多出題,這么久才出面救師父?!狈窟z愛心中想著,再看李世民一眼,“哼!你欺負我,我欺負你兒子。”
想到這個,他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不過一抬頭,笑容突然僵住了。
李世民雙目冰冷盯著他,眼神憤怒,帶著恨鐵不成鋼,“來人,房遺愛怠慢曠工,杖二十!”
“陛下臣冤枉啊!”
房遺愛心一下沉到谷底,搞不懂李世民為何憤怒,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當(dāng)然沒心情想了,先求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