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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萱縣衙門的偏廳,言瑟瑟坐在右下側(cè)的椅子上,目光冷冷,面無表情。
洛萱縣的知縣姓陳,年紀(jì)已過了不惑,只是三年前才考中進(jìn)士,搭了門路,被外放到洛萱這個不算繁華,但也不算貧瘠的縣城做了一縣之長!
“言姑娘,您剛才說這葉丹青殺人案還有其他受害者,是怎么一回事?”
陳知縣看了一眼坐在左側(cè)的那什么王爺,才小心而又謹(jǐn)慎地問道。
言瑟瑟聞言,略微抬了抬眼,冷聲道:
“背后的隱情太長,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還是要勞煩大人親自審問,我想見大人的原因是這件案子還牽涉到葉丹青的家中人,當(dāng)務(wù)之急,還請大人派人去葉丹青的家中看看?!?p> 如果以身犯案,與施暴者同歸于盡是葉丹青的最后的一步,那其他的幾個傷害過她的人,應(yīng)該在之前都以前遭受到了報復(fù)。
“啊?她家中人也牽涉其中?可是……”
陳知縣眸光閃爍,想說的是,葉丹青在當(dāng)庭廣眾之下,當(dāng)街殺人,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耍胰嗽趺磿可嫫渲校?p> 言瑟瑟知道陳知縣相岔了,他可能以為葉丹青的家人是幫兇。
“葉丹青當(dāng)街殺死的人是傷害過她的人,而她的家人也傷害過她,我懷疑也已經(jīng)遭遇了不測?!?p> 言瑟瑟說完,就見陳知縣呆滯在了那里,煞白了臉,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就連對面那玄衣王爺也好像被震驚了,不自覺地抬頭看向了言瑟瑟。
“個中緣由陳知縣審問葉丹青后,就能明了,請大人先派人去葉丹青的家?!?p> 言瑟瑟微蹙著眉頭,看著陳知縣呆呆愣愣的樣子,目光有些不耐。
“咳……”
對面的那玄衣王爺突然咳嗽了一聲,嚇得陳知縣一哆嗦,回過神來,忙站起身,跑到門口,慌慌張張地喊道:
“來人,來人,速速帶人跟言姑娘去也葉府,務(wù)必查個水落石出?!?p> 葉府位于洛萱縣的南三巷,是洛萱縣地勢最好,最繁華的地方,而葉府在其中,也是一座最大最豪華的宅子。
“這葉府還真是有錢呀!”
青劍跟在言瑟瑟身后,看著葉府的門楣,不禁喃喃出聲。
言瑟瑟隨意瞟了一眼門口的那副牌匾,然后跟在幾個捕快的身后,一起走進(jìn)了葉府朱紅色的大門。
“各位官爺,今兒個來府中是有何要事?”
接待他們的是葉府的管家,據(jù)說府里的老爺不在,而夫人,也就是那個被扶了正的姨娘前幾日回了娘家,而其他的姨娘則不夠資格,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呢!
言瑟瑟站在廳里,四處環(huán)視了一圈,見這大廳裝潢的格外貴氣,但也不失雅致。
紫檀木的桌椅案幾,每一處的雕飾都極為精致。上首掛著的四副山水丹青畫,一看也是出自名家之手,更不用說博古架上的那些瓷器玉飾了,每一樣看著既精巧,又與廳里的風(fēng)格極為般配。
“你們老爺?shù)故呛苡醒酃?!?p> 言瑟瑟隨手拿起案上一副小插屏,仔細(xì)翻看,竟然是出自于蜀中錦城的雙面繡。
那管家聽言瑟瑟這么一說,忙彎腰上前,打著哈哈,笑道:
“謝姑娘夸獎,我們老爺常年在外忙著生意,這些都是我們夫人布置的,這雙面繡插屏也是我們夫人親自繡的!”
說完,他好似深怕言瑟瑟把那插屏弄壞了一般,伸出手接著、護(hù)著,臉上的神情也格外柔和。
言瑟瑟見他的動作,眸光縮縮,將手中的插屏又放了回去,手又摸過旁邊的一個白瓷梅瓶,嘴里隨意地說了一句:
“是你們新夫人?”
“啊?”
那管家沒想到言瑟瑟突然這么一問,還看著那雙面插屏的笑臉,有一瞬間的僵滯。
言瑟瑟瞥了他一眼,又悠悠地問了一遍:
“這大廳是你們新扶正的那個姨娘布置的嗎?”
管家聞言,眼神微微閃了閃,臉上劃過一絲尷尬,才開口說道:
“是我們以前的夫人布置的,以前的夫人出自書香之家,對這些頗為研究,老爺?shù)呐笥褌兌颊f這廳布置的好?!?p> “你們新夫人看著不礙眼?沒說改改?”
那管家聞言,眸光又變了變:
“新夫人倒是想改,只是老爺不同意,她也沒法?!?p> 言瑟瑟了然的點點頭,順勢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手指隨意地敲著旁邊的紫檀木桌,漆黑如星的眼睛,幽沉沉看著管家,問道:
“說說,你把你們老爺弄到哪里去了?”
“啊?”
“姑娘……”
“這……”
話音剛落,面前的關(guān)鍵,屋子里正在四處查看的捕快,還有言瑟瑟身后的青劍彎鉤,俱是驚地睜大了眼睛,齊刷刷地轉(zhuǎn)過頭來,滿是疑問地看向言瑟瑟。
“姑……姑娘……你……你說什么呢?”
管家臉脹得通紅,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
言瑟瑟神色未變,手指仍舊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雙眼幽幽地看著管家,又說了一遍:
“我說,你把你們老爺弄哪兒去了?是關(guān)起來了?還是殺了?”
“哎喲,姑娘,這……這可不能亂說呀,姑娘……”
話音剛落,管家“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聲音巨響,聽著就覺得疼。
“姑娘,你可不能亂冤枉人呀,我們老爺真真兒是出去做生意了,姑娘……”
管家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哭訴。
他見言瑟瑟不為所動,又撲到那幾個捕快的跟前,哭著:
“官爺,官爺……奴冤枉呀,這位姑娘冤枉奴呀……奴怎么會傷害主子呢?官爺……你們可要給奴做主呀……官爺……”
其中一個捕快見管家哭得實在是傷心,好像真是受了天大的冤屈,而且他也不明白,言瑟瑟就問了幾句這屋子里的擺設(shè),就斷定這葉老爺和管家有牽扯,實在是有些太牽強(qiáng)了!
“言姑娘,這……”
捕快雖然不太清楚言瑟瑟的身份,但他知道陳知縣都對她畢恭畢敬,而且這姑娘身上自帶著一股冷冰冰的氣勢,讓人不寒而粟。
言瑟瑟睨了他一樣,索性站起身來,走到管家的面前,冷冷地說道:
“葉丹青受辱之事,你不知道?”
管家渾身一震,瞬間臉色蒼白,眼神閃爍,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話。
“這……這……”
“新夫人想吞下原夫人嫁妝之事,你也不知道嗎?”
“這……這……”
“既然都知道,那就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