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端午節(jié)是個好日子
蕓樂絲毫不知自己被人惦念了,她正沉浸在一天賺了六兩銀子的喜悅中。
果然,這端午節(jié)是個好日子呢!
而此刻,湘亭街內(nèi)。
沁竹苑
衛(wèi)玨斜著身子靠著軟枕,微瞇著眼,看著下首頭發(fā)花白,滿臉褶子,卻依舊涂脂抹粉的老太監(jiān)。
“你說,這些全是圣上賞賜的?”
下首的老太監(jiān)頓時尖細著嗓子,恭恭敬敬的回道:“回世子爺,圣上聽聞您在桑州吃了苦,心里很是不好受,于是吩咐老奴定要趕在這端午節(jié)將這吃穿用度全給您送過來?!?p> 衛(wèi)玨聞言輕輕挑眉:“圣上是如何得知爺在這邊吃了苦?”
“這,這老奴也不知情啊!”
“那你可見著聽風了?”
老太監(jiān)頓時滿頭虛汗:“老奴,老奴只在皇城里碰見過聽風大人?!?p> 隨后便是許久的沉默,老太監(jiān)不時伸手悄悄的抹掉額頭上的汗珠子,不由暗嘆,這楚王世子果真難纏的緊,作為圣上身邊的紅人,他連一眾皇子殿下都沒怕過,偏偏這楚王世子是個例外。
圣上寵他,偏偏那吃齋念佛的太后娘娘也寵他,楚王更是護犢子的緊。
就這么個小祖宗,若不是體弱多病,都能在盛京城里橫著走了,試問,誰又敢惹他?莫不是不要命了?
老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許久,衛(wèi)玨才微抬眸子:“你回去后讓聽風盡快來見我?!?p> “是。”老太監(jiān)妥協(xié)了,聽風大人他好自為之吧!誰讓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爺乏了,你退出去吧!”
“世子爺,圣上還吩咐了,將那羽林衛(wèi)留一些給您,您看……”老太監(jiān)有些欲哭無淚。
“爺?shù)纳磉呌须S歌就行,用不著旁人?!?p> “可是……”
“你還有異議?”
“這……?!笨粗鲜啄邱尜F少年郎眸子里一閃而過的冰寒,老太監(jiān)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老奴不敢?!?p> “退下。”
“是,老奴告退?!崩咸O(jiān)俯身行了一禮,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隨歌正守在門外,瞧見那老太監(jiān)出來,客客氣氣的喊了聲:“曹公公?!?p> 曹徳盛狹長的眸子微微上揚,見是隨歌,便笑了下,“原來是隨歌公子?!?p> “曹公公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宴席已經(jīng)備好,還請公公移步。”
老太監(jiān)將手里的拂塵攬入懷中,微微頷首:“那就勞煩隨歌公子了?!?p> 隨歌正要開口繼續(xù)寒暄,突然屋內(nèi)傳來一陣清悅的問詢,其間夾雜著微微的寒意:“隨歌,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隨歌一愣,腦子里飛快的轉(zhuǎn)動起來,這句簡單的話背后到底有什么深意?
突然,他猛地一拍額頭,只覺吾命休矣。
他鼓足勇氣,試探著回了句:“爺,已然巳時了?!?p> “隨歌,爺觀你今日忙的很??!”
“屬下不忙?!彪S歌無視了一旁看熱鬧的曹德盛,又忍不住為自己解釋了一句,“只不過圣上的賞賜過于繁重,屬下將冊子還未整理出來?!?p> “哦?你難道是想告訴爺,是因為圣上的緣故,所以你才耽擱了爺?shù)囊o事?”
隨歌渾身一顫,突然筆直的跪了下去,拱手道:“屬下不敢。”
世子爺又被誰惹著了?脾氣怎的突然這般大?
“你記住,爺交代給你的事,無論什么原因,你必須得辦好了,不然……”
隨歌心間一緊,突然:“咳,咳……”
里面?zhèn)鱽砹艘魂噭×业拿涂嚷?,隨歌不免有些憂心,但自家爺未曾吩咐,他不敢貿(mào)然推門進去,只得連聲討?zhàn)垼骸笆雷訝斚⑴?,都是屬下的過錯,屬下一定謹記教誨?!?p> 過了好一會,里面淡淡的傳來一句:“下去罷。”
“是。”
隨歌起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今日忘了去蕓姑娘的攤子,被自家爺責問了事小,只怕就此被捏住了把柄,以后再想勸自家爺吃藥怕是更困難了。
“曹公公,請?!?p> 壓下心中的難意,隨歌領著曹德盛往西廳走去。
今日的槐南村也很是熱鬧,蕓樂和李瑞軒回到村口時,村里人隨處可見的都議論紛紛的。
據(jù)說是李家出了絕無僅有的大丑聞。
兩個時辰前。
一輛馬車緩緩的停在了李家門口。
玉程寧著一身湖藍色的錦緞長袍,顯得很是溫文有禮,他在村里人明晃晃的打量中下了車。
香竹穿著煙粉色衣裙站在門口,普一看到玉程寧,便眼前一亮,忙湊過去挽上他的胳膊,殷切的將他迎了進去。
圍觀的不少村里人看到這一幕,直夸兩人郎才女貌,很是登對。
見玉程寧進門,趙婆子也高興的很,忙吩咐李德成去鎮(zhèn)上酒樓打包幾個菜回來款待未來姑爺。
楊氏看的直愣神,難道是上次發(fā)生了那等子不愉快的事,婆婆突然醒悟了?
到了晌午,李春妮罕見的并沒有上桌,玉程寧心里舒坦了不少,上次對他造成的陰影好像也慢慢消散了。
因是鎮(zhèn)上酒樓的菜色,中間也沒再殺出一個程咬金,因此這頓飯也算是吃的賓主皆歡。
酒過三巡時,他有些醉了,抬眼間看到香竹那苗條的身段,便有些心猿意馬。
同是男人,一旁陪著喝酒的李德成自然明白他對自家女兒那赤裸裸的目光里暗含著什么。
所以,接下來,玉程寧被小心眼的未來岳父灌了很多酒,很快便不省人事了。
一旁的趙婆子笑了笑,感慨道:“這年輕人啊,酒量還是不行,還不如我老婆子,成兒你扶著他去我屋里睡一覺?!?p> 李德成老老實實的應了,攙扶著未來女婿正要起身,香竹卻在一旁羞答答的問:“爹,我可以去照顧玉郎嗎?”
“不行!”李德成瞬間臉色黑沉,“你一個姑娘家還未成婚,和一個外男獨處一室,像什么話!”
他氣的很,女兒怎么上趕著往狼窩里鉆呢。
香竹從未見過自家爹發(fā)這么大的火,一時被嚇著了,蔫噠噠的坐了下去,有一搭沒一搭的夾著桌上的菜吃著。
……
玉程寧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耳邊有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喊他:“玉郎~”
“竹兒,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