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zhuǎn)身看去,是一個(gè)身披斗篷的男人,一襲黑衣黑壓壓遮住了面容。
“你......”還未開口,就猛地被拉入一處黑暗的地方,她能感覺到身邊盡是暗流涌動,看來是被人用仙術(shù)蒙住了雙眼。
“你是誰?”靜衣有些慌張?!暗降紫雽ξ易鍪裁矗俊?p> 男人的腳步聲慢慢走近,她慌不擇路地向后退去。
碰到一叢叢硬物,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小洞,再往后退就一屁股跌了下去,卻是一把椅,上面有著絲滑柔軟的裘毛,看來不是此人不是凡類。
“我不打算把你怎么樣,反而我想讓你坐上云欒公主的位置?!蹦腥吮平苏f。
靜衣一聽竟咽了口口水,心中自是歡喜,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又怕是什么陷阱,便拉起衣袖遮起臉來。
“你在說什么胡話,不怕我告發(fā)你?”
“告發(fā)我?”男人不屑一顧的輕笑?!澳阆胧裁次液芮宄?,你想讓天下所有負(fù)你的人都感到后悔,你想擺脫這樣低賤的身份,你想做最尊貴的人上人,把當(dāng)初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全都踩在腳底。比如說:浣衣局、蓬萊、以及......”
男人頓了頓,又說道?!傲质媲??!?p> 靜衣一愣,恍然大悟:“看來你的目標(biāo)是她?!倍笥欣湫Φ溃骸安贿^,你說錯(cuò)了?!?p> 她一躍而起,揮開衣袖,男人背手閃退。只留下那個(gè)女人在原地陰冷的咧嘴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天下負(fù)我之人都死不瞑目。而那個(gè)害得我變成這副田地的女人,林舒卿,我要她挫骨揚(yáng)灰?!?p> “有意思?!蹦腥送蝗还钠鹫苼?,一步一笑。“有你這等人杰,這場局才有的玩下去?!?p> 說罷,他仙指一揮,靜衣的手里便出現(xiàn)了一顆圓狀的物體。
“別捏,這是巫蠱蟲。”那人說道。
“我在此蠱里下了隕仙蠱,只要在你想要變的那人面前捏破此蠱,那個(gè)人就可從此消失,至于她在哪里,就在那最險(xiǎn)惡人間苦境中才可找到,而你便可取而代之?!?p> 靜衣聽這話,大概知道此人非魔即妖,不是善茬?!罢f吧,你要我付出什么代價(jià)?”
“我要你出賣靈魂做契約,還有一樣?!?p> 男人突然閃到身后,緊緊抓住了她的肩膀,湊在肩頭,吐出氣息?!拔乙闵砩狭质媲涞囊豢|仙氣?!?p> “仙氣。”
她方才想起那日無極之戰(zhàn),林舒卿把自己身上的仙氣傳給了自己,可當(dāng)時(shí)只有兩個(gè)人在場。
“不過你是怎么知道的?!膘o衣問。
“你不用管這個(gè),我只問你答不答應(yīng)?!彼牭侥腥俗吡碎_來。
靜衣猶豫萬分,想到自己的靈魂就要被出賣給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不禁感到顫栗。
可是一想到那些平日所受的苦痛,她覺得那才是三界的地獄。
比起被他人隨意玩弄,空無軀殼的靈魂又算得了什么。
“可以?!彼е较?,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
“張開手心?!?p> 男人近身,在她睫毛微顫之時(shí),用鋒利的匕首劃開肌膚。
鮮血煞出,在上面不知做下什么印記。
只感覺全身血光四照,一股元?dú)馊S這印記傾瀉而去,就好像被抽去了脊骨,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男人霎時(shí)間抓住她的手腕,她能察覺到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正在往里面涌進(jìn)。
血管中迸發(fā)的靈力順著筋脈疏通全身。
“一般人可吃不消,我已將百年修為渡給你,你可放心?!蹦腥苏f道。
“你......究竟要林舒卿的仙氣做什么?”血紅的光照在蒼白的臉頰上,看樣子像是魑魅魍魎一般。
遮住的雙眼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只是他手掌的力度在林舒卿三個(gè)字下分外吃勁了著。
男人執(zhí)掌用仙力推開靜衣,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該操心的是怎么接近云欒公主吧?我聽說玉芙宮外有著重重仙界,怕是半只飛蛾也進(jìn)不去吧?!?p> “仙界......”她喃喃自語,突然腦海中有一事想起,讓她靈光一現(xiàn)。
她回想那日前去蓬萊閣送衣物時(shí),突然聽到殿內(nèi)傳來嘈雜的吵鬧聲,分明是一男一女為了兩儀盤在做爭吵。
好奇心驅(qū)使下,她便從門縫中看去,正巧看到太子挪動著蓬萊印璽,眼前書架一轉(zhuǎn)就是一條暗道,看來兩儀盤就在此處。
有了兩儀盤,別說是那層層仙界,就算是冥界魔府都尚且不在話下。
她勝券在握,眼神中已有著勝利者該有的自傲。
“你有你的張良計(jì),我有我的過墻梯。”
可惜這樣的不可一世,在男人眼里不過是棋子的銳氣,將軍一局大有用途罷了。
蓬萊的百花閣,兩個(gè)人兒正漫步在那仙草靈花遍布的卵石小道上。
一人用云袖做簾遮起粉黛,兩雙溫柔的眉目卻自是掩不住,巧笑倩兮。
另一人自說自語的,兩旁女使都聽得是滿堂荒言沒話找話。
只有那善解人意的云欒公主為這些無厘頭的笑話買了賬。
“灼華殿下,如此溫雅風(fēng)趣,怕是一等女仙都為之傾倒吧?!?p> 正說著稍不留神,公主的裙邊就被一橫空而來的枝干勾住了,灼華忙俯身去解。
“真是有勞殿下了?!笨催@蓬萊的太子還如此親力親為的,倒是個(gè)隨性之人。
“無妨?!弊迫A道。
兩人陷入一片沉默,灼華剛要開口說什么,就被云欒楚妍公主截了過來。
“不知殿下對這樁婚約可有什么看法?!?p> “其實(shí)我正想說,又實(shí)在不好說與公主?!弊迫A面露難色,一路上的歡聲笑語一掃而光。
“殿下可有什么難言之隱?”楚妍問。
灼華突然作揖,這廂倒是讓楚妍更是不知所云?!暗钕?.....”
“公主恕罪,我怕是配不上公主這般尊榮?!?p> 楚妍伸手去扶,灼華卻遲遲不肯抬起頭來,悶著頭干脆一鼓作氣全盤托出:“公主不知,我已心有所屬,這樁婚事答應(yīng)下來怕是也對公主不甚負(fù)責(zé),希望公主能明白我的用心,誠是無可奈何之舉,望公主能恕罪。”
他神色緊張,一通話說下來已是滿頭大汗。
雖然是那蓬萊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但這云欒和親的大事,他也怕會觸及兩國和氣。
“原來如此,我答應(yīng)就是,你就快快請起吧。”
楚妍居然毫不惱怒,反而和顏悅色地一邊拉著灼華一邊說道。
那話讓太子是在意料不到,馬上就抬起頭,兩眸都快剎出光來。“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我從不會失信于人。”楚妍說。
“我原以為公主會大發(fā)雷霆所以才遲遲不敢托出,沒想到公主是這般直爽之人?!?p>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拍拍公主的肩膀,剛想人家可是個(gè)女孩,便蠻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楚妍掩嘴笑了起來,說道:“殿下謬贊了,兩國若想結(jié)邦交友好之誼,方法必不止和親一種。殿下既然心有所屬,我當(dāng)然是不會強(qiáng)求的?!?p> 人人都稱這云欒公主不僅人美而且心善,如今一看更是虛懷若谷。
“多謝公主成全?!弊迫A再次作揖,兩人相視而笑。
看這百花園也快走到盡頭,灼華提議道:“不知公主可還有什么地方想去走走?”
“我有些犯懶,許是這會還沒從路途中緩過神來,不知殿下可否送我回殿?!?p> 身旁的仙使聽了這話忙忙趕上前來攙扶著楚妍的手。
“當(dāng)然可以?!弊迫A欣欣然回道。
歸途的路上倒是沒有先前那般生疏,好像一層薄冰就被幾聲歡聲細(xì)語給敲開一般。
兩個(gè)年輕人的親密就停留在了那個(gè)百花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