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接過地貌圖,一個(gè)人關(guān)在屋里皺著眉研究相國他們的路線,直到太陽西垂,而又朗月初升,不吃不喝,門外的文琴都急壞了,但又聽從李笙的吩咐不能打擾,只能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突然咔吱一聲,房門終于打開了,文琴急忙上前拉著李笙的手說道:“姐姐,你終于出來了。”
李笙拍了拍文琴的手,安慰道:“多大個(gè)人了,還哭鼻子,用晚膳了沒?”
文琴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嗡聲說道:“還沒呢,等著姐姐呢?!?p> 李笙立刻吩咐道:“清揚(yáng),趕緊去小廚房做些吃食過來,要文琴公主愛吃的那幾樣?!?p> 轉(zhuǎn)頭用手刮了刮文琴的鼻子,嗔怪道:“下次可不興這般胡鬧了,按時(shí)用膳?!?p> 雖然文琴的心中對此嗤之以鼻,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用完晚膳將文琴安頓好后,李笙換了身衣服,揣著地貌圖,便從后門離開了洗梧閣。
此舉正好落在了今日一直監(jiān)視著她的蔓草眼中,心中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覺明崖上早已站滿了人,三五成群得圍在火堆前,一言不發(fā),都期盼焦急的等待著,直到李笙冒出頭,他們立刻警醒起來,其中一個(gè)拔刀呵斥道:“站??!來者何人?”
李笙聽見這個(gè)豪邁的聲音,一時(shí)心酸,說道:“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王劍,好久不見啊?!?p> 王劍的一聽眼神立馬變了,手上的刀也掉落在地上,顫抖著聲音說道:“將軍,你是將軍!”
他從小家庭貧窮,并沒有機(jī)會去學(xué)堂,之后偶然跟了將軍,是將軍看他著實(shí)可憐,親自教他習(xí)字,而習(xí)得第一句詩便是這:“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此事從沒有任何人知曉,因此他便可以斷定,此人定是將軍無疑,根本無需管什么音容面貌。
李笙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王劍激動的大聲喊道:“兄弟們,這是將軍,將軍回來了?!?p> 原本寂靜的氛圍轟的一下喧鬧起來:
“將軍,這是將軍?”
“為什么將軍跟從前長得不一樣了?”
“這個(gè)將軍是真是假?”
……
李笙聽著他們的議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身上發(fā)生的一切,只得撕下衣邊的一條布,用來蒙住眼睛,將手中帶有的銀針一把甩出去,頓時(shí)喧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一手梨花針并非李笙所創(chuàng),而是在一本武學(xué)古籍中見過,苦練許久才得其中奧妙,以前在兄弟們面前漏過一手,恰好用來以證身份。
半響后,又一陣喧鬧響起,這此并不是懷疑身份,而是欣喜:
“將軍,果然是將軍!”
“除了將軍,沒人會梨花針。”
“將軍,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啊?”
……
眾人見李笙抬起右手,紛紛明白這是將軍有話要說,驟然安靜下來,只聽李笙說道:“尚書府遇難后,只憑煙花信號,眾人便前來赴會,李笙在此多謝諸位的不離不棄?!?p> 說完便對著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來之前她并未抱如此大的希望,五十個(gè)人,能來到三十便已經(jīng)是預(yù)料中的巔峰了,沒想到全員到齊,讓李笙感動不已,畢竟從前尚書府還能給他們提供幫助,如今能不為他們招來禍?zhǔn)?,便已是大幸?p> 接著說道:“尚書府的事確為事實(shí),而我是因緣巧合下才逃過一死,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此事不變多說,而尚書府的仇人,我已知曉,我定不會放過他?!?p> 不知是誰帶起來頭,面前的眾人異口同聲道:
“誓為尚書府復(fù)仇!”
“誓為尚書府復(fù)仇!”
“誓為尚書府復(fù)仇!”
……
朗朗不絕!
聽得李笙幾乎繃不住情緒,抬頭望著明月,以防眼淚滑落下來,心中對著它吶喊道:“你看,縱我尚書府滿門皆毀,亦有人真心維護(hù)。不枉此生!”
收拾好情緒,李笙示意他們停下,接而說道:“此番找諸位前來。并未是因?yàn)樯袝皇?,而是今日的相國。?p> 看著他們疑惑的眼神,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相國被軒轅所劫,我懷疑他是埋藏多年的探子,若是讓他回國,后果不堪設(shè)想,輕則掀起腥風(fēng)血雨,重則滅國之災(zāi),故而,想請兄弟們?yōu)閲龕?,切勿讓他回國。”說完再向他們拜了一拜,以示相求之意。
眾人猶豫不決,他們并非錦朝的士兵,只是將軍的私兵,而君主下令滅了尚書府滿門,的確讓他們憤恨不已,如今卻還要他們替他效忠,終是有些不甘。
王劍哼哼兩聲,不滿的說道:“怎得?朝廷無人了?還要將軍來請我們?”
李笙早已猜到他們的不樂意,勸道:“朝廷如今能用的武將,要么已是高齡,要么還未成熟,我心中卻也不放心他們?nèi)マk此事。兄弟們都是我相熟之人,你們個(gè)個(gè)都是以一擋百的身手,我很放心。”
王劍再次說出了大家心中的想法,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即使他再無人,也不關(guān)我們的事,將軍難道忘了,他是如何對待尚書府一家的?如此薄情寡義的君主,不效力也未嘗不可?!?p> 李笙搖了搖頭,說道:“我自是沒忘,不過俗話說國仇家恨,亦是國仇在前,家恨在后,無國談何為家?此番算是我李笙懇求大家了?!?p> “哎,我只恨將軍的一腔熱血付諸東流??!將軍既然都如此了,我等還能再說什么,同意了便是?!蓖鮿@了口氣說道。
在他們心中對將軍的敬重,可比對君王要好太多了,畢竟他們都是將軍一手交出來的,對錦朝做了多少貢獻(xiàn),他們都是看在眼中,即使后面知曉她是女兒身,也未曾有半分的輕視,倒是更加敬重起來,女子尚且如此,又談何身為男兒的自己?
接下了斑鳩轉(zhuǎn)眼談上了正事,問道:“追人好歹要有一個(gè)方向吧!這盲目的大海撈針怕是不妥。”
李笙見他們都答應(yīng)了,松了一口氣,說道:“自然,這里有一張地貌圖,我猜測他們的行動方向已經(jīng)標(biāo)出來了。”
展開地貌圖,王劍看了看,說道:“此路皆是山嶺,他們?nèi)松?,怕是不太好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