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有些憂慮,眉頭緊緊的皺著,擠成了一個“川”字,不甘心的問道:“真的就沒辦法了嗎?”
洛神醫(yī)眼看著這般情形阿笙還在為君主江山社稷著想,鼻頭酸酸的,有些心疼,但是也確無辦法,只得安慰道:“拼盡我的畢生醫(yī)術,只得保他三年無虞,也需得他能平心順和。”
三年,這個時間再李笙看來很好,解決掉五儲君已是綽綽有余了,以后有三儲君去守著這個君主之位,也不算太壞。
眉頭瞬間舒展開來,有些放松,還似從前一般,雙手托著臉,笑道:“那就拜托洛叔了!”
洛神醫(yī)用手在李笙的頭上談了個腦崩道:“你這丫頭現在知道醫(yī)術的重要性了嗎?當初死逼著你學,就是不同意!”
李笙揉了揉腦袋,嘿嘿說道:“洛叔,你也知道我并不感興趣嘛!”
突然眼神一轉,靈光一閃,一襲白衣男子闖入她的腦海,道:“不過我可是可以給你找個徒弟的!”眨眼一笑。
“喲!還能有你看上的人?”洛神醫(yī)不可置信。
對于世間的男人,李笙眼光向來很高,畢竟她自己無論品行才華都是絕佳,除非有特別出彩的人,才可以入得她的眼。這人倒是引起了洛神醫(yī)得注意。
李笙賣了一個關子道:“那是,洛叔,你肯定會滿意的,不過今日天色已晚,明個便介紹給你認識。”
“行,就看看你這丫頭到底看中的是何方神圣?”
話至此處,夕陽已盡數西下,徒留一絲余暉還固執(zhí)的不肯離去。無論是何官職,天色已晚,男子皆不可在后宮久留,這是規(guī)矩。
翌日李笙早早便洗漱用過早膳便讓零露去尋了那日給她請脈的年輕醫(yī)師前來,一同去拜訪洛叔。
眼下雪已經全然化了,雕龍畫棟的紅墻綠瓦已然重見天日,在旭陽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樹梢也開始慢慢的露出新芽,春意盎然。
甬道中有著些許的侍從高興地掃著地上的積水,來來往往的侍女們臉上洋溢著活力,慶賀著折磨他們的寒冬終于過去了,迎來的便是一番新的氣象。
到了百草軒,就已經看見洛叔正在研磨藥草,李笙打招呼道:“洛神醫(yī),本宮給你送徒弟來了?!?p> 洛神醫(yī)抬眼望去,就看見李笙素凈的站在那里,旁邊的那名男子,氣質干凈,雖然從眼神中可以看出激動難耐,但是卻緊守規(guī)矩不曾多言多語,行為甚是妥當,微風拂過,一陣藥香襲來,可以判斷出是個及其熱愛醫(yī)理之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來,自己同洛神醫(yī)打個招呼?!崩铙锨浦迨宓谋砬?,便知此人還算是過了初試,說道。
他這才上前來,執(zhí)禮相待,雖然激動卻不見半分諂媚,唯余尊重之意,道:“晚輩姜云彬見過洛神醫(yī)。”
聽上去語氣不急不緩,親近但不刻意,不過分表現自己,秉持著中庸之道,的確是難得的一塊料子,洛神醫(yī)點點頭。
見狀李笙道:“你們好好聊聊,本宮就先回去了。”
姜云彬行禮,心中滿是感激,沒想到這么好的機會,天底下只要是學醫(yī)的沒有一人不想做洛神醫(yī)的徒弟,沒想到公主竟會舉薦自己,而且看來洛神醫(yī)與公主的交情匪淺。
面對著醫(yī)界宗師,姜云彬有些拘謹,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洛神醫(yī)會怎樣拷問自己的醫(yī)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未提及任何醫(yī)理方面的問題,只問了一句:“你可愿竭盡全力終其一生護文錦公主平安?”
姜云彬愣了一下,不太明白此為何意。
就聽見洛神醫(yī)接著說道:“此便是入我門者唯一的要求,就算她與天道為敵,你也要堅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身邊。護她一世安穩(wěn)?!?p> 姜云彬聽說了不少洛神醫(yī)的事,對于在民間的洛無良稱號也是略有耳聞,不過他自己仔細尋訪過知曉那些不救之人,要么窮兇極惡,要么貪官污吏,為禍一方,若換成自己也定不會相救。
能得這樣心存道義之人的鼎立維護,想來文錦公主定是良善之輩,伸出三指舉天發(fā)誓道:“晚輩定會以命相護文錦公主,決不食言,若違此愿……”
尚未說完,就聽見洛神醫(yī)阻止道:“好了,不必再說了,我相信你?!?p> 洛神醫(yī)看出了他眼中的澄澈堅決,如此的人是會將承諾視為性命的存在。說道:“明日一早行過拜師茶,你便算正式入門了。切記不要云間茶!”
姜云彬疑惑問道:“師傅不喜歡云間茶?”
只見洛神醫(yī)搖了搖頭,不知這是不喜歡還是喜歡,未得回話便讓他回去了。
洛神醫(yī)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想道:“在宮中,你一定要將她護住啊,千萬別同我一樣無用,連護著她都做不到?!?p> 恍然間,他好似又見到那個心善爽朗小丫頭,脆脆的聲音說道:
“小哥哥,你怎么了?”
“小哥哥,你是餓了嗎?”
“小哥哥,我認識了一個叫李烷的小哥哥,溫柔極了?!?p> ……
從此她的話語中總是出現這個叫李烷的男子,叫他嫉妒不已。勢必想要學成一番手藝回來向她表明心意,可是當他成為家喻戶曉的神醫(yī)時,再次回來卻知曉她已然嫁為人婦,而那人便是她口中的李烷。
當他想要再次離開時,卻被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絆住了腳步,這一絆便是近十年,此人便是阿笙,上次我無法救你,那我便送一人來保護你,愿他能護你周全。
宋非亦路過燕歸亭,看見一名身材苗條的女子,披著白色的披風,將落地的雛燕送回捧著送回懸梁上的燕窩處。
動作利落干脆,絲毫不拖泥帶水,宋非亦眼中略帶欣賞之意,當那名女子回頭向他微微一笑時,本是回眸傾城的畫面,卻讓宋非亦瞳孔驟縮,表情猙獰。
女子臉上的那枚淚痣,無不在刺激著宋非亦的神經,戳進他的心里,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曾啟圍堵將軍府那天的黑衣人,臉上就有一枚淚痣,一模一樣的位置。
此時宋非亦急切的想知曉此人是誰?當他從將軍府的回憶中回過神時,亭中早已經空空如也,只有燕窩里雛燕在提示著他,這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