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日晚,許沖自俞勤走后,例行慣例,帶著人又進去查看了一番。
誰知沒過多久,門外一眾人等便見他手按著脖子,踉蹌著從牢房跑出。
那深紫的指印看的一眾守門人汗毛直豎,隨他一同進去的土匪也是面色青白,驚恐萬分。
許沖緩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忙命一眾人等守好門,又獨自一人匆匆急急趕往吳天的住所。
對著吳天便告了狀,他說俞勤用藥將黑虎給藥傻了,正發(fā)狂亂打人。
吳天一聽此話卻是驚了下,不久之前俞勤到他這說黑虎突發(fā)高燒,恐性命難保,而他已命俞勤速速下山尋求醫(yī)者上山救治。
忙又命人將俞勤攔下,彼時武全因著吳天不讓他去攔截俞勤,又自告奮勇去查探黑虎的情形。
誰知他回來后卻是雙眼怒瞪許沖,差點動手打?qū)⑸先ァ?p> 吳天攔住一問才知,黑虎在牢中高熱不止,昏迷不醒。手腳牢牢的鎖在墻壁上,哪有可能將許沖掐出勒痕。
許沖自是滿嘴解釋,可最終發(fā)現(xiàn)他脖子上的勒痕明顯是他自己雙手所掐。后來尋來那與許沖一同進入牢房的土匪,那土匪卻說的確是許沖自己掐的,許沖當(dāng)時跟瘋了似的,他上前去拉,差點被掐結(jié)果許沖又是一輛惶恐地沖出了牢房,他們根本就沒接觸黑虎。
又有人畏縮著說出許沖對俞勤的不滿,許是因恨陷害。
而恰在此時,俞勤被一眾人押了進來,直看得吳天眉頭緊皺,武全也是一臉的尷尬。
俞勤在得知情況后,便是定要吳天將許沖做個處置才下山。
吳天也是無法,武全與許沖都是他多年的兄弟,然還是有親疏,自是相信武全一些,又因著俞勤此人確是個人才,只好先命人將許沖收押柴房。
許沖一聽,氣得直聲怒罵,說俞勤心懷不軌,是個卑鄙小人,定是會為吾棲山帶來災(zāi)禍。見吳天不為所動,又說他引狼入室,眼瞎心盲。
直氣得吳天面色鐵青。要說瞎這個字可是他的禁忌。
俞勤見此,適時的說了幾句隔咽人的話,又擺好了梯子給吳天。最后在他們神色各異之下,牽了馬走出山寨。
暖日初升,昭京城外其枝山下,喬家村村民或背著個鋤頭,或提著菜籃子,三三兩兩地從自家屋子里出來,向著不遠處的菜地走去。
噠噠的急速馬蹄聲從老遠的地方傳來,速度慢慢減緩,卻也幾乎是在下一瞬跑過了地頭。
“山頭那家的阿俞又來了哈!”
“是呀,阿俞心善,定是又請醫(yī)者來了?!?p> “是呀?!?p> “可惜······”
顏暖聽著身后漸漸消失的聲音,跟著俞勤慢慢緩下速度,伸手拍了拍坐下赤兔馬的腦袋,就算沒有馬鞍,騎著卻更能體會到那種與馬合為一體的極速前進的快意。
俞勤則終于可以緩緩急速跳動的心臟。
自昨日離開吾棲山山寨,他便一路快馬加鞭驅(qū)使著坐下的馬匹,還要聽著后邊顏暖嘴中不時的嫌棄,“跑那么慢,會不會騎馬!”
心下郁悶無比,你讓只千里馬追最普通的馬,還比速度,心不虛么!
不過他又不得不佩服顏暖騎馬的技巧還有她的毒藥。
許沖之事他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但黑虎那高燒卻是他親眼看著顏暖拿著顆藥丸,又在牢房石室鼓弄了些東西,給黑虎服下不一會就開始發(fā)熱。藥效之迅速可說是與那人的藥相差無幾。
相比俞勤的復(fù)雜的心思,顏暖心下卻是開心異常。她沒有想到在她剛走出吾棲山的時候,放走的赤兔馬竟是又回來了。
當(dāng)時看到那一抹烈火般紅的色彩,她心中有說不出的驚訝及歡喜。
她只摸了摸赤兔馬的馬鬃,便一躍而上,給了俞勤一個催促的眼神。
彼時之前,俞勤還糾結(jié)著要與顏暖共騎一馬之事。
顏暖看著眼前這座不大的茅草屋。一個籬笆圍了兩個茅草屋,圈了個小院子,院周零星長著一叢叢不知名的小黃花。離著喬家村不遠不近的距離,獨自在這山破上靜立著。
顏暖遙遙看著方才過來的方向,喬家村里的動靜竟是一覽無余。
她此時倒是有些好奇了。
其枝山離吾棲山并不遠,兩坐山都各有土匪霸占。
喬家村明顯是屬于其枝山范圍內(nèi),俞勤為何能將人放在此處?她的記憶若沒出問題,之前有匪徒說他曾經(jīng)在兩個山寨對戰(zhàn)時出了謀劃,坑的其枝山老巢都空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嗎?不得不說顏暖一不小心真相了。
“顏大小姐,等會能否麻煩您務(wù)將我在山寨之事說出?”俞勤一手按在籬笆門上,抬頭看著顏暖。
“可以,不過,事后還望俞三當(dāng)家的切莫過河拆橋?!鳖伵D(zhuǎn)身回看俞勤。
“這是自然?!?p> 話音剛落,正中那間房的門打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清靈悅耳的聲音,“可是俞哥哥來了?”
隨著門扉緩緩打開,一年約十六,身材高挑,扎著兩條麻花辮的瓜子臉女子跑了出來。
立體的五官,圓睜的杏眼在那巴掌大的臉襯托下越顯碩大,卻是在轉(zhuǎn)眼看到顏暖之時呼出一聲驚呼,“??!你的眼······”
“月兒妹妹,她是俞哥哥請來為你看病的!”俞勤立馬止住女子的驚呼。
“可是······”女子眼帶驚懼。
“沒有什么可是,俞哥哥說過,你的病總會好的,你不要放棄!”俞勤上前幾步,輕拍女子的肩頭,在顏暖看不見的角度給了她幾個眼神示意。
女子眼中的驚懼以及抗拒漸漸隱沒,“俞哥哥何必這樣呢!月兒只是俞哥哥的拖累,月兒不想俞哥哥這么累?!?p> 說著情有所感,絲絲水潤蔓延上眼眶。
“說什么傻話,只要月兒妹妹能好,俞哥哥再累些也是值得的?!庇崆谳p笑著轉(zhuǎn)過身,“顏大小姐見笑了,這是俞某的表妹拓跋月兒。月兒,這是顏大小姐?!?p> “顏大小姐好,方才月兒失禮了?!蓖匕显聝何⑽⒐赘媲?,卻是極為敷衍。
“小事罷了,俞兄多慮了?!鳖伵壅A苏!?p> 這拓跋月兒似乎對她存有莫名的敵意。
然下一瞬出現(xiàn)的一人卻是讓顏暖眼底閃過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