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在塔米克瘋狂的襲擊下,他全身的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始終堅持著心底最后一絲清醒,雙手死死抱著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塔米克終于停了下來,望著奄奄一息,已經(jīng)快斷氣的馬修,他猙獰一笑,舉起了黑刀:
“小子,我說過!”
說罷。
“??!”
無法形容的劇痛傳來,半昏迷的馬修禁不住長聲慘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到底是什么體質(zhì),恢復力竟然這么強!”
在馬修驚駭之極的目光中。
馬修只覺得如墜冰窟,渾身發(fā)冷。
看著塔米克紅得快要溢出血的眼球和即將覆蓋全身的黑色圖案,馬修知道,他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理智,現(xiàn)在的他與其說是人類,還不如說是某種野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塔米克野獸般嚎叫著往馬修走來。
馬修渾身戰(zhàn)栗,艱難地倒轉(zhuǎn)風鳴短劍,抵住了自己的心臟。
他寧肯自殺,也不要看到這個瘋子吞噬自己的身體。
被塔米克瘋狂虐打的時候,他趁機撿回了這把劍藏在身后,本來想找機會拼死一搏,但現(xiàn)在看來,他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留戀地望了一眼色彩斑斕的森林,馬修心底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原來,這片古怪的森林竟然也有那么值得留戀的一面。
“爸爸,媽媽,我來找你們了!”
喃喃說了一聲,馬修手腕用力,就要刺入自己的心臟。
“啊…啊…啊…”
瘋狂、凄厲的嘶吼聲猛然響起,制止了馬修的動作。
塔米克像是被扔到油鍋里的老鼠,在地面瘋狂跳躍、扭曲,絕望慘叫聲中。
這還只是個開始。
馬修想象不出,這世間還有什么場景,能比眼前的這一幕更加恐怖,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如果說他之前勉強還像個人,那現(xiàn)在的他。
最詭異的是,竟然還活著。
籠罩他全身的黑色圖案開始不斷流轉(zhuǎn),無名的力量釋放出來。
與此同時,馬修的耳邊響起隱約的歌聲,左眼看去。
那些開始飛速消融,一點一點的細小綠光緩緩升起,和漂浮起來的金色光芒在空中蕩漾不休。
說不出的渴望從馬修的身體傳出,他情不自禁地張嘴一吸,好似眾鳥投林,又像涓流歸海,無數(shù)綠光和金光匯集成兩條小河,投入馬修的體內(nèi)。
一想到這些東西是從塔米克拋棄的器官里產(chǎn)生的,馬修就惡心的想吐,但身體傳出的舒適和輕松卻又讓他無法抗拒他們。
如同干涸的大地迎接從天而降的甘露,他身體的每一個雞毛都開始雀躍不知,魔力開始復蘇、精神力重新運轉(zhuǎn),傷口合攏、骨骼自動接上,力量重新回到馬修的體內(nèi)。
他猛然跳起,風鳴短劍閃電般劈向塔米克的頭顱。
在他恢復的同時,塔米克也快從破碎的人偶恢復成真正的人了,除了半張臉和食管外,其他的器官都基本恢復了。
身體雖然恢復得很快,但神智卻要慢得多,直到短劍及身他才發(fā)現(xiàn),眼看避無可避,他猛地抬起右手,護在脖子之前。
馬修一聲厲喝,變劈為刺,鳳鳴短劍穿透皮膚肌肉,準確地從尺骨和橈骨的間隙中刺出,直指他的脖頸。
死亡的危機似乎加快了塔米克的恢復,神智重新回到他的眼睛中,面對必死的一擊,他大喝一聲,手臂猛轉(zhuǎn)。
古怪的“咯吱”聲從尺骨和橈骨上傳出,塔米克竟然難以想象的意志,利用小臂上的兩根骨頭緊緊夾著風鳴短劍,帶偏了短劍的方向。
“噗嗤”一聲,風鳴短劍擦臉而過,消掉了塔米克的左耳。
與此同時,塔米克一聲怒吼,猛地合身撲上,頭顱往后一仰,再狠狠往前撞下。
“嘣!”
兩個堅固的額頭碰在一起,仿佛兩只大象轟然相撞,森林中都有聲音在回蕩。
世界都在爆響,劇烈的“嗡嗡”在馬修的腦門中回蕩不停,他大叫著往后退去。
下一刻,手中的滯澀感提醒了他,風鳴短劍依舊夾在塔米克的小臂中。
他猛然一段,青色的魔法之光暴漲疾揮。
“啊”地一聲慘叫,塔米克還抓著黑刀的那只胳膊被當場斬下。
“混蛋!”
無法言喻的瘋狂再次從塔米克的身上傳出,他的臉部和食道快速生成。
馬修心中一凜,感受著全身傳來的劇痛,他終于接受了一個現(xiàn)實,人類的身軀是斗不過這種怪物的,他陡然下定了決心。
下一刻,無數(shù)清風從有些破爛的灰椋法袍中涌出,馬修閃電般沖出。
“不,你休想!”
看著馬修沖鋒的方向,再次陷入瘋狂的塔米克遲疑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馬修想干什么的時候,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馬修閃電般掠過地面,抓起那只掉在地上的胳膊,帶著那只黑刀,往東邊直沖而去。
“不!把刀還給我,混蛋,我要撕碎你!”
那把黑刀對塔米克似乎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他怒吼連連,絲毫不顧斗氣的消耗,瘋了一樣在馬修的身后緊追不舍。
十分鐘后,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海浪聲,塔米克大喜過望,前面是懸崖峭壁,馬修已經(jīng)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