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生的表演在下午三點的時候就結(jié)束了,通常都是這樣,然后下午剩下的時候就是放假了,讓小朋友們回家真正地過屬于每個人自己的兒童節(jié)。
顏沫也就在這個時候和樊利他們說了再見。不過樊利似乎還不滿足。
她說:“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飯吧,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或許我們可以去大樂城玩一會?!?p> 大樂城是這一帶最大的游樂場所,顏沫小學的時候去過,上了初中也就寒暑假的時候程瀟帶她如果兩三次。
“我們要回去了,我哥下午要復(fù)習數(shù)學的,”顏沫轉(zhuǎn)過頭對著程瀟眨巴了下眼睛,“是不是,哥?”
“嗯,那我們就先走了,再見!”
雖然樊利的臉上各種不情愿,但她還是沖著顏沫和程瀟揮了揮手。向銳微微一笑,什么都沒有說。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今天有程瀟這個陌生人在,更是沉默寡言了。
買了菜回家,顏沫才發(fā)現(xiàn)原來表哥還是個隱藏的廚師啊,之前她從未見過程瀟下廚,沒想到他做起飯來倒是有模有樣,看來今天不是她伺候程瀟了,而是她厚著臉皮來蹭飯了。
不過要是讓媽媽知道,程瀟高考復(fù)習的時候,還耽誤時間做飯給他們吃,估計會狠狠罵她一頓吧,畢竟媽媽喜歡程瀟簡直比自己還多。
不過顏沫也并沒有真的當了甩手掌柜,讓程瀟一個人做飯,她也在旁邊盡著自己的本事幫忙,比如說她擅長做黃燜雞,所以這道菜就是她來!
雖然提前把材料都準備好了,但是等到真正做的時候還是手忙腳亂的,油熱了放完菜聽到油蹦出鍋的聲音,顏沫還是嚇得拿著鐵鏟就躲得遠遠的。不過總算萬幸,一個菜還是平安做完,沒有出什么大的狀況。
這時顏沫才發(fā)現(xiàn)原來程瀟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她。
“哥,你怎么在這兒?”
“你說你啊,真是個小孩子!”程瀟拿著紙巾走過來幫顏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哥,你放心,雖然我現(xiàn)在廚藝不佳,但是我會好好練習的,以后給你做好多好吃的!”
“你個小吃貨,到底是做給我吃,還是做給你自己吃?。俊?p> “嘿嘿嘿!”
后來顏沫確實有在好好鉆研廚藝,甚至她爸爸都喜歡吃她做的菜而嫌棄媽媽做的菜品種單一,做來做去就那幾樣,還是女兒做的菜種類又多有好吃呢!
等到晚上回到家,顏沫才知道原來今天爸爸,媽媽和大姨,大姨父是去廟里進香去了,雖然說程瀟一直表現(xiàn)不錯,可是高考畢竟不是一般普通的考試,那可以說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考試了,因此大姨和大姨父還是比較緊張,所以才拉了爸爸,媽媽前去一個很靈驗的寺廟去燒香。
他們還祈求了福袋拿了回來。黃色的布包裹成三角形的樣子,里面裝的是香灰,說是帶在身上就可以福澤庇佑的。大姨給了表哥一個,顏沫的母親也給了顏沫一個。
“小沫,明天我們還要去,這一連要去7天,這幾天你都去陪著小瀟,你要照顧好小瀟,知道嗎?”
“媽,我能不能一起去?。勘砀缢约簳鲲?,而且他都已經(jīng)復(fù)習的差不多了,我去可能反而打擾他,還讓讓他自己一個人復(fù)習的好?!?p> 其實顏沫就是好奇,聽到媽媽說他們一連要去7天,就好奇他們到底要做些什么,而且能出門總比待在家里要好得多,在家里她難免忍不住打擾程瀟的。
“那行吧,你在家里啊,說不定真的打擾小瀟復(fù)習呢,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可不能讓你給壞了事,那你明天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嗯嗯,好,我一定好好給表哥祈福!讓老天爺保佑他一定穩(wěn)穩(wěn)地考一個省狀元回來。”
第二天,也是奇怪,一到點顏沫就醒了過來,也沒有睡懶覺,就跟著爸爸媽媽一起出發(fā)了。
大姨父開著車了開了好久,差不多1個多小時,他們才到發(fā)目的地,這一路上,爸媽媽和大姨都在討論著程瀟最近高考的事,大姨臉上又是自豪又是擔憂,喜憂參半,因此媽媽就和顏沫說著笑話逗大姨開心,就這樣,一個多的小時也就過去了。
就在顏沫興奮地跳下車時,她眼前看到的事物除了一座翠綠的青山之外,就什么也沒有了。
“媽,這不是山嗎?這什么都沒有啊!”
這是媽媽跑過來在顏沫的嘴上拍了拍,“到了這里不要亂說話,神寺在山上呢,接下來的路我們要一步一步爬上去,這樣才顯得誠心啊!”
“啊,這座山那么高,那我們得爬到什么時候去??!”
“又胡說了是不,今天啊,我就不該讓你來,就這么點路你就走不了了,這孩子真是!”
“行了行了,小沫還小,小孩子又不懂,你怪她干什么?”
爸爸攔住了媽媽,過來抓住顏沫的手,“小沫,爸爸帶你先走!”
這時大姨父停好車也過來了,四個人這才一起上了山,為顯虔誠,這一路上大家都沒怎么說話,就怕說錯了話,上神怪罪,顏沫滿心的好奇也只能放到肚子里去。
終于在一個小時之后,大家到了山頂,朱紅色的寺廟這才出現(xiàn)在了眼前,一座并不怎么大的寺廟,就連寺門也像普通窮人家的門戶一樣,小小的,只能容一個人進出,卻是最近最靈的寺廟。
據(jù)相傳,這座寺廟之所以靈驗,是因為這里面住著活神仙,有了神仙庇佑,大家這才事事順遂的,顏沫不懂這些,也不知真假,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是在母親的形象之下,心中倒有一番虔誠,敬意。
顏沫由爸爸牽著手一路走了進去,走了進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本來就是一戶人家的院落,而真正的寺廟是在這院落里面,正對著這扇略顯破敗的大門,在一個差不多兩尺高的臺階上面,就是朱紅色的寺廟大門。
真正的寺廟大門則略顯陳舊,朱紅色已經(jīng)顯露著自己的年久失修,門上的對聯(lián)倒是嶄新依舊,而門楣之上除了橫幅,也沒有別的字,就好像只是一座無名寺廟一樣。
而且從下面的院落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寺廟并不怎么大,似乎只有三四間殿宇,倒是這位于寺廟之下的院落空曠的很,只是在極左邊坐落著三間似乎隨時就會倒塌的土質(zhì)房屋。
這樣一個地方看在眼里,顏沫的心里開始懷疑了,這真是他們要來的地方嗎?這里不應(yīng)該是香火鼎盛,金碧輝煌,綿延半座山的地方嗎?
怎會……如此破敗呢?
就在顏沫還沒思考清楚的時候,爸爸已經(jīng)拉著她跟著媽媽,大姨他們?nèi)チ四亲笊辖?,最靠近寺廟的那間屋子去。
這時,顏沫才注意到,其他兩間屋子都是鎖起來的,用的鎖也都是極為陳舊,銹跡斑斑的老鎖了。
真不知道那里面裝著什么貴重的東西,要這樣鎖起來,不過看此處,貴重的東西……
“幾位進來吧!”
這聲音就像從頭頂天上傳來的一樣,絲毫不像這個黑黢黢的山洞一樣的破敗屋子傳來的,顏沫心里一驚,剛才的種種猜測再也不敢有了,心里開始不住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前面什么也看不清楚,顏沫只覺得腳下突然被什么絆了一下,整個人身子向前倒去,幸虧爸爸有力的雙手將她給抓住了,她這才沒有摔倒下來。
“小心門檻!”
顏沫這才低下頭,看見了這個又黑暗又破敗的房子竟然有一個高的出奇的門檻,差不多快到了她的膝蓋。
顏沫剛一腳跨進了黑暗,就感覺被人一拽,整個身子一沉,直接跪了下去。
“磕頭!”
是爸爸的聲音,很小,就像耳語一樣。
緊接著就是媽媽和大姨她們的磕頭聲,顏沫想那位活神仙大概就住在這里,虔誠瞬間就充滿了她整個身體里她也跟著連磕了三個頭才起來。
“你們這些孩子,說了不用這樣的,快點都起來坐下,坐下!”
直到磕完頭顏沫才聽到這樣一個聲音,不過這個聲音完全沒有一個聚焦點,不像是從一個地方發(fā)出來的,就好像是從這個屋子的每一個縫隙里面?zhèn)鞒鰜淼?,四面聚集,包裹著她?p> 這一切都使得顏沫那顆心更加虔誠了。
只是她一起來,這屋子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更看不見那位活神仙在何處?顏沫只看見眼前一個一個循環(huán)的黑洞在她眼前快去飛轉(zhuǎn),就好像要把她吸進去一樣。
“大師,我們這些晚輩弟子,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要有的?!?p> “唉,那些沒用的東西不要也罷,你們快坐下吧!”
這時,顏沫的眼前黑洞才慢慢消失,雖然昏暗,但是屋子里的陳設(shè)慢慢清楚了起來。
顏沫正對著的是一個漆木柜子,半紅半黑,旁邊是一些簡單的做飯用具,不過都是年久之物,然后就是一個不大的炕,炕下面放著一雙又臟又破的鞋子,炕上面坐著一位枯瘦的老人。
他上身穿著一件藏藍色的短袖,袖口好幾處都破了,甚至有些拉絲,身上也多出是補丁,他穿的褲子也是一條早些年時興年的中山裝的褲子,無疑也是多個補丁,都看不清那條褲子本來的面目了。
他的頭上頭發(fā)半白,一個中山帽松松垮垮的蓋在上面。只是他的樹皮一樣的臉上多道條紋堆積,呈一張笑臉的樣子,他的手臂很自然的抬起來撓了撓花白的頭發(fā),好像里面有虱子一樣癢的難受,他那分不清楚是嘴巴的干裂成一道道口子的東西咧了起來,露出來一排所剩無幾的稀松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