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八 求 和
王世充敗回洛陽后，心中猜忌越來越嚴(yán)重了。因?yàn)樗诖葷娟嚿?，看到了秦瓊、程咬金、裴行儼、羅士信等人。這些原來降他的一眾瓦崗將領(lǐng)，如今基本上都悉數(shù)歸了大唐。再加上尋相事件對他的打擊（他至今仍然認(rèn)為尋相之所以投降他，是李世民做的一條苦肉計，是為了臥底），他對手下的將領(lǐng)是越來越不信任，疑心也更重了。
為了加強(qiáng)對手下人員的控制，王世充開始不惜用嚴(yán)刑酷法來加強(qiáng)約束。他規(guī)定無論是誰，家里有一個人逃跑，全家不論老少都要受到株連。父子、兄弟、夫妻之間只要告發(fā)就可免罪。又命令五家為一保，互相監(jiān)督，如果有人全家叛逃而鄰居沒有發(fā)覺，四周的鄰居都要處死。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種恐怖措施卻帶來了相反的結(jié)果。雖然處死的人越來越多，而叛逃的事卻不減反增，而且是更加接連不斷。所以慈澗一戰(zhàn)之后，王世充的局面便迅速惡化，鄭國各地守將竟然紛紛不戰(zhàn)而降。七月，張公瑾降；八月，鄧州降；九月，田瓚以所部二十五州降，時德睿以所部七州降；十月，大將張鎮(zhèn)周降，郭慶以管州降，魏陸以滎陽降，王要漢以汴州降。
隨著形勢越來越好，李世民一改以前攻打薛仁杲、劉武周時堅守不出的戰(zhàn)法，開始主動出擊。及時地分派將領(lǐng)，采用“蠶食”的辦法一個一個地清掃洛陽城的外圍。李世民對他們說：“你們各人只管大膽地各展才能，只要能攻取一座城，就記你們的功勞一件?！彼员妼ⅰ鞍讼蛇^海，各顯神通”，像秋風(fēng)掃落葉一樣把洛陽周圍清掃的干干凈凈。
才三個月的時間，洛陽周圍郡縣便已全部落入李世民手中，洛陽成了一座孤城！
九月，李世民率軍進(jìn)駐邙山，抵近到洛陽城外。
邙山又稱芒山，在今河南LY市東北。漢魏以來，這里為王侯公卿歸葬之處，所以邙山上及周圍蒼松翠柏間到處是墳陵。后世唐人沈佺期曾有詩寫邙山道：“北邙山上列墳塋，萬古千秋對洛城。城中日夕歌鐘起，山上唯聞松柏聲?！?p> 大軍駐下后，李世民召集眾將開會，商討下一步作戰(zhàn)計劃。
“殿下，現(xiàn)在王世充困守洛陽，雖然戰(zhàn)敗，但是其精銳還在。這洛陽城城高墻厚，易守難攻，奈何他龜縮在城中就是不出來怎么辦？”
程咬金見洛陽城四門緊閉，王世充憑借堅固的洛陽城堅守不出，心中著急。他憋不住話，所以第一個站起來發(fā)言。
“是啊，如今王世充只剩洛陽一座空城。一旦他堅守不戰(zhàn)，再勾連夏王竇建德，對我軍肯定會形成不利的局面?！?p> 李元吉當(dāng)初在朝堂決策的時候，就擔(dān)心夏鄭聯(lián)合，如今他又提出了這個擔(dān)心。
“是啊，殿下，末將等也都有這樣的擔(dān)心?！?p> 眾將也都附和著李元吉的話，大家一齊望向李世民，看他如何決策。
李世民一時倒也無解，他把征詢的目光看向李靖，期望李靖能給出好的答案。
“殿下，屬下曾經(jīng)偶遇當(dāng)初隋煬帝的匠作少監(jiān)宇文愷。他當(dāng)初曾跟屬下提起過這洛陽城就是由他主持修繕的。他曾說這洛陽城，非常堅固，結(jié)實(shí)得像鐵桶一般，要想把它攻下，比登天還難。”
“比登天還難？那怎么辦？總不能任由王世充憑借著堅固的城池，在里面悠閑自在的活著吧！”
程咬金聽李靖這么一說，有些急了。
“這個死妖精，整天神神叨叨的，特善于裝神弄鬼，愚弄百姓。看著這樣的人多活一天俺都來氣！”
“程將軍莫急，靖自有治他的辦法?！?p> “有辦法？李兄有什么好辦法快說說看！”
李世民一聽李靖說有辦法治王世充，馬上來了精神。
“殿下，這洛陽城雖然堅固，但城中的人卻不是鋼鐵，每天都要吃飯。當(dāng)年王世充擁立皇泰主時，皇泰主嫌城中人少，還特意從外面遷了數(shù)萬民眾，擴(kuò)充洛陽的人口。再加上王世充的數(shù)萬軍隊，這城中可是有不少張嘴等著吃飯呢！”
“李兄的意思是我們把這洛陽城團(tuán)團(tuán)圍住，把王世充困死在這洛陽城中？”
李世民似乎懂了李靖的意思，笑著問道。
“嗨，等著把王世充困死，那要等到猴年馬月？萬一竇建德見王世充危險，派兵來救，我們不還是腹背受敵嘛！”
程咬金一聽李世民的話，還沒等李靖說話，就急著嚷嚷道。
李靖看了看程咬金，看到他那急不可耐的樣子，不禁笑了。他沒接程咬金的話碴，仍是轉(zhuǎn)頭對著李世民說道：
“等，肯定是太慢了。一旦竇建德來救鄭，那我們難免就會腹背受敵?！?p> “不等？那李兄有什么好辦法快說出來。你看程將軍急得抓耳撓腮，早就等不及了。”
“哈哈哈哈！”
眾人聽李世民這么說程咬金，再看程咬金那一副著急上火的神情，都哈哈大笑起來。
程咬金見大伙都笑他捺不住性子，自己也尷尬地笑了笑，嘴里邊自嘲邊瞪著大眼珠子望著眾人道：“俺老程著急上火，急不可耐？你們大家誰不是和俺老程一樣，早就等不及了？前兩天殿下說誰攻陷的城池越多，誰的功勞越大。你們恨不得把馬的四條腿分成八條腿，哪一個不比俺老程沖的快？現(xiàn)在小功都被你們搶去了，俺老程要搶洛陽城這個大功怎么了？俺要不急著點(diǎn)，說不定這功勞又被你們搶去了！”
“哈哈哈哈！”
“程將軍不要急，攻下洛陽城的時候，我們讓你第一個進(jìn)城，讓你也風(fēng)光風(fēng)光！”
“是啊，一旦攻下洛陽城，我們一定讓你親自去抓王世充。這頭功都是你的，這樣總行了吧！”
“讓？誰要你們讓？俺老程是那種貪小便宜的人嗎？俺老程要憑自己的本事建功立業(yè)，光耀門庭。二哥，你說對不對？”
“對，對。在下這三弟豈是一個甘于人后的人！到時候攻城的時候，大家比一比，看到底是你們立的功勞大，還是三弟立的功勞大?！?p> 秦瓊知道程咬金為人老實(shí)，思維簡單。見大家都用話逗他，忙替他解圍。
“程將軍不用擔(dān)心，到時候大仗、惡仗有你打的，保證讓你過癮！”
“你們看，還是殿下向著俺，對吧！到時候有頭功的時候，你們都不要讓，到底看誰搶得過誰！”
程咬金見李世民也幫他解圍，趕緊自我解嘲一下。他忙走回去坐回自己的原座位，省得又成為眾人說笑的對象。
“李兄，你剛才說不用等，難道你有什么好的辦法能把王世充給逼出來？”
李世民見大家說笑了一會，都安靜了下來，才又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殿下，這洛陽城中有那么多張嘴要吃飯，這糧食問題是第一要務(wù)。屬下探知洛陽的糧草皆是自洛口運(yùn)來，所以屬下建議殿下可遣一將奔襲洛口斷其糧道。敵軍無糧，必不戰(zhàn)自潰?！?p> “好，好主意！”
“殿下，既然要截糧，這個俺最在行，您就派俺老程去吧！”
“末將也愿往！”
程咬金一聽說去截糧，馬上站起來請命。大將王君廓也站起來向李世民請命。
“你最在行？”
眾人一聽程咬金這么說，又都笑了。
“程將軍，那天的大雪還沒有凍死你，你又來精神了？”
“那天是俺一時大意了，著了定楊軍的道。這一次吃一塹長一智，肯定不會有問題了！”
程咬金見大家又都笑話他上次截糧之事，臉一下子就紅了。
“程將軍，我還有其他的攻城大事要交給你，這一次就讓王將軍去吧?！?p> “好好，既然殿下這么說，這一功俺就讓給王將軍吧！”
程咬金見李世民如是說，只好退了回來。他還不忘轉(zhuǎn)身對王君廓說道：“王將軍，這一仗是俺老程讓給你的。等你回來后，可要請俺老程吃酒哦！”
“多謝程將軍成全。功成之后，在下一定請程將軍喝酒！”
程咬金這才大大方方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李世民立即頒下將令，派遣大將王君廓奔襲洛口，半路截?fù)魪幕⒗侮P(guān)運(yùn)糧到洛陽的王玄應(yīng)。王君廓出奇兵，半路伏擊，王世充的運(yùn)糧軍全部被斬殺，只有王玄應(yīng)一個人逃回洛陽。
王世充得知自己的糧道被斷，心中愈發(fā)緊張。他知道久困于這洛陽城中，必是死路一條，便也想尋機(jī)會與唐軍決戰(zhàn)。
這一日，李世民帶五百騎視察陣地，突然與王世充的一萬人的部隊不期而遇。王世充見李世民只有五百騎大喜，命令部下全力沖殺，抓到李世民者封上爵。李世民毫不畏懼，指揮五百騎且戰(zhàn)且走，王世充揮師緊緊相隨。這批江淮軍跟隨王世充多年，俱是王世充的忠臣死士，在巨獎面前人人奮勇，個個爭先。李世民五百騎也不是弱旅，乃是李靖親自調(diào)教的陌刀手，也是身經(jīng)多戰(zhàn)，作戰(zhàn)經(jīng)驗(yàn)豐富。他們護(hù)著李世民，向自己的軍營退去。王世充見這么好的機(jī)會，哪肯讓他們輕易逃脫，指揮軍士拼命追殺。
在這關(guān)鍵時刻，秦瓊和尉遲敬德率領(lǐng)玄甲軍殺到。這批玄甲軍突然殺入陣中，就像是決堤的洪水瞬間漫進(jìn)村莊，霎時墻倒屋塌，勢不可擋。王世充的鄭軍正以為將要得手之時，沒料到唐軍的重甲騎兵突然殺出。李世民的玄甲軍如坦克戰(zhàn)車一般在戰(zhàn)場上反復(fù)沖殺，如入無人之境。鄭軍士兵肝膽俱喪，四散逃命。王世充見難以獲勝，慌忙收拾敗軍逃回洛陽城中。
李世民此戰(zhàn)竟殲滅鄭軍近六千人，順勢揮兵包圍洛陽城。李世民還把自己的帥帳安扎在邙山頂上，可以居高臨下虎視城中。
王世充見唐軍圍城，城中的糧草又被斷絕，心中開始更加驚慌。他親自寫信給李世民，低聲下氣地向李世民求和，雙方約定陣前對話。
兩軍在洛陽城外隔著洛水列陣。
王世充移步陣前，單獨(dú)喊話請李世民出陣說話。他遠(yuǎn)遠(yuǎn)地對李世民說道：“世民賢侄，隋室傾復(fù)后，唐帝關(guān)中，鄭據(jù)河南。我王世充向來與你大唐井水不犯河水，也從來未有向西入侵大唐的想法，世民賢侄為何舉全國之兵來奪我大鄭的領(lǐng)土呢？”
李世民不搭話，只是令宇文士及大聲說道：“家國本為一體，一統(tǒng)方能安定。我大唐乃是天命所歸，四海以內(nèi)，皆奉我大唐為正朔。只有你王世充還執(zhí)迷不悟，割據(jù)害民。為此我大唐特地興義師前來問罪?！?p> 王世充與李淵曾同朝為官，算起來乃是李世民的叔輩。現(xiàn)在以長喊幼，本就非常難堪。李世民卻還不答話，只讓一個手下回答，王世充更感屈辱?？扇缃衤尻柍潜粐?，是自己有求于他，也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王世充只好繼續(xù)低聲下氣，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
“世民賢侄，自從隋朝楊廣暴政，天下英雄四起，已歷數(shù)年。我們長安洛陽，各有一方。如若我們一起罷兵睦和，這樣上順天意，下安百姓。從而能解黎民于水火，使中原不再生靈涂炭，豈不善哉？”
李世民“嘿嘿”幾聲冷笑，又讓宇文士及回應(yīng)道：“天下紛爭，群雄割據(jù)，戰(zhàn)亂不斷，生靈涂炭。若要民安樂、國平安，最好的辦法就是早日統(tǒng)一，消除紛爭。若鄭公真是為黎民百姓作想的話，何不解甲歸降？這樣既可保全自己一生的榮華富貴，又可使蒼生安寧，豈不更好？何況陛下只命我李世民奉詔攻取東都，卻沒有授權(quán)讓我與公講和。公若拒不歸降，那雙方只有決一勝負(fù)，不必多言！”
“世民賢侄，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
王世充見李世民語氣強(qiáng)硬，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里。雖然他心中難受，但臉上還是要堆著卑恭的笑容。
“我大鄭幾乎所有周邊郡縣，基本都已落入你手，你還要待如何？如此趕盡殺絕，又豈是正人君子所為？目今我只有這一座洛陽孤城茍延殘喘，以渡余生。古人云，得饒人處且饒人。往年我也曾與乃父同朝事隋，關(guān)系甚好，今放過我一馬如何？”
王世充說了幾遍，李世民卻只是笑而不答。王世充見苦苦哀求一點(diǎn)效果沒有，站在那里長久的沉默不語。兩軍一直相持到晚上，再無其他的交流。
沒有辦法，王世充只得黯然退回洛陽城內(nèi)。
洛陽城乃是當(dāng)年宇文愷的傾心之作，一直為其引以為傲?，F(xiàn)在又是王世充的首都，他畢竟在此已經(jīng)營多年。王世充也是軍事行家，又是作困獸之斗，所以防御之嚴(yán)密，前所未有?？梢哉f是滴水不漏，幾乎是找不到什么破綻。加上王世充的主力江淮軍本就是隋朝楊廣的精銳，要想經(jīng)易拿下，又談何容易！
王世充退入城中后，堅守不出，分調(diào)諸將，把守各門。深栽鹿角，城上排列踏弩硬弓。還在城頭上架設(shè)八弓強(qiáng)弩，此弩由八張巨弓制成，箭如車輻，鏃如巨斧，射程可達(dá)五百步。另外在城墻各處廣置礌木砲石。鄭軍使用的大砲，可以發(fā)射五十斤重的石頭，射程達(dá)兩百步。各城墻內(nèi)的窩鋪內(nèi)埋有上百口大鍋，熔煎金汁，女墻邊堆垛灰瓶，利箭。
很明顯，王世充備好這一切以后準(zhǔn)備長久固守城池，以待形勢的變化。
李世民指揮大軍，晝夜不停地四面圍攻。但即使能攻到城墻底下，那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唐軍剛想架云梯攀城，城上金汁灰瓶、滾木礌石傾泄而下，唐軍死傷無數(shù)。
二十多天過后，洛陽城依然是固若金湯！
“洛陽怎么這么難攻？”這一天李世民不解地問李靖。
“殿下，當(dāng)年楊廣修洛陽城，就是有準(zhǔn)備把都城遷到洛陽來，所以讓當(dāng)時的匠作少監(jiān)宇文愷特意修的城高墻厚，易守難攻。屬下當(dāng)年曾見過宇文愷老先生，他對自己修建的洛陽城還是頗為自豪的?！?p> “那就趕緊想辦法找到宇文愷。這城既然是他修的，他肯定知道這洛陽城哪里有防守的破綻的！”
李世民突然想起修城的宇文愷，非常高興。他知道只要找到這宇文愷，必能找出破城的辦法。
“殿下，宇文愷您是找不到的了?！?p> “為什么？最多我親自去請罷了！”
“因?yàn)樗跀?shù)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
“死了？”
“對，當(dāng)年他死的時候?qū)傧聞偤镁驮谂赃?，親眼見他斷的氣。”
“死了？那……那太可惜了。”
李世民聽到這一消息，頗感失望。
久攻不下，卻傷亡無數(shù)。又過月余，有不少將士疲弊而思?xì)w。李世民召集大家開會商討下一步的計劃?？偣軇⒑牖f道：“殿下，我軍揮師東征以來，已有數(shù)月，將士疲憊不堪。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連續(xù)攻城，傷亡巨大。聽說王世充已寫信給竇建德，請求支援。如果竇建德答應(yīng)王世充的請求派兵前來，與王世充前后夾攻我軍，則我軍必腹背受敵，難以首尾相顧。不如先班師回朝，等養(yǎng)精蓄銳后再來進(jìn)攻。”
李世民聽后大聲駁斥道：“咱們這次大舉東來，應(yīng)該一勞永逸地解決掉王世充?，F(xiàn)在洛陽周圍各城池已經(jīng)望風(fēng)臣服，王世充只剩這洛陽孤城。如今城內(nèi)糧草不濟(jì)，上下離德，勢不能久，奈何棄之而去，以致功敗垂成呢！”
李世民下令全軍：“洛陽不破，誓不還師，若有再敢言班師者斬！”
李元吉久困軍中，吃苦受累，見洛陽城如此難攻，也已喪失信心。他還擔(dān)心洛陽城攻下后秦王的地位、實(shí)力會進(jìn)一步提高，便偷偷聯(lián)絡(luò)太子李建成，召集朝中諸臣上奏李淵，言說洛陽城池如何堅固難攻，士兵傷亡如何巨大，再三向陛下陳述撤兵的理由。
李淵立即升朝，召集太子李建成及朝臣商議。李建成和一眾朝臣也勸李淵罷兵，言說既然洛陽城久攻不下，怕竇建德再與王世充合作，造成內(nèi)外夾攻之勢，則反倒更加危險。李淵見眾人都這么說，便降旨罷兵，令李世民迅速撤兵返回長安。
這一天早上，李靖在軍中無事，便到營帳外轉(zhuǎn)一轉(zhuǎn)散散心。剛走出沒幾步，便見到李世勣匆匆地走過來。李世勣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李靖，便急步追上來，離老遠(yuǎn)就喊道：“李兄，李兄等一下！”
李靖停下腳步，站在那里等著李世勣過來。
“李兄，有事情要找我？”
李靖望著李世勣一臉著急的樣子，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