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終于有消息了!”
李靖只顧著高興,倒沒太注意到李世民的話。他此時竟興奮地站起來,竟高興得手舞足蹈,撫掌叫好。李世民坐在龍座上被李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愛卿,這不就是一份普通的奏報么!到底是什么事,令卿家如此高興?”
李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由于高興,以至于忘形,在李世民面前有些失態(tài)了。他忙斂住心神,躬身對李世民說道:“陛下,臣因一時興奮,以致于失態(tài),還望陛下原諒。”
“到底是什么事,以致令卿家竟高興得忘乎所以!愛卿如若不把這好事與朕一同分享,朕可就真要生氣了!”
李世民見李靖聽到奏報突然高興得不得了,心想此事肯定與他關(guān)系很大。要不然按李靖做事的風格,絕不致于會在朝堂之上如此失態(tài)。
李世民愣愣地望著李靖,催問道:
“朕以前為秦王時,也常與卿一同聽到東海諸地有人建邦立國,可從來也未見卿有如此高興。這扶余國之事與大唐有千里之遙,八桿子都打不到的地方。究竟與卿有何關(guān)系?朕見卿聽說此事,竟至如此興奮?”
李靖仍然難掩喜悅之情,躬身說道:“陛下,這事與臣的關(guān)系太大了,臣等這消息等了有十年了!”
“十年了?到底是什么事,令卿縈懷至今,以至于這么長時間還念念不忘呢?愛卿快說,你讓朕對此越發(fā)好奇了!”
“陛下,您還記得十年前的虬髯客張仲堅嗎?”
李靖說此話之時,兩行熱淚竟不知不覺地從兩頰流了下來。
“虬髯客?”
“虬髯客?朕想一想……”
“嗯,對對,朕記得確實曾有此人,他好像名字叫第仲堅是吧?”
李世民仰頭想了一會,突然也興奮地說道。
“朕記得此人當年與卿稱兄道弟,是一位江湖人物,風流倜儻,很有才華。對,朕想起來了,當年朕還讓卿邀他一起共事大唐的呢?!?p> 李靖用衣襟擦了擦眼淚,這才慢慢地說道:“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陛下還記得臣的這位張兄。當年臣與張兄恩義深重,情同手足,只是相識不久便與張兄分別,從此天各一方,再難相見。臣的宅第府院,即是當年張兄所贈。”
“嗯,朕記得百年愛卿對朕說過此事。當年朕也覺得此人義薄云天,很想結(jié)交。沒想到他突然隱去,更無消息,朕以前還常為此惆悵失落好久呢!難……難不成這扶余國之事便與這位虬髯客張仲堅有關(guān)?”
李世民說到這里突然意識到什么,臉上更顯驚詫。
“對,此事肯定與張大哥有關(guān)!”
李靖絲毫不懷疑,異??隙ǖ卣f道。
“陛下有所不知,當年張兄與臣臨分別時,曾有約定:‘此后十年,當東南數(shù)千里外有異事,即是吾得事之秋也。’現(xiàn)在臣聽說有人殺扶余國主而自立,臣知這定是張大哥得事矣。所以臣竟因一時高興而在陛下面前失態(tài)了。”
當年虬髯客張仲堅也有意在隋末大亂之時爭奪天下,只是他觀李世民乃是人中龍鳳,將來必是中原之主。他為了避免兩龍相爭致使中原生靈涂炭,乃自動放棄與李世民的爭斗,自己悄悄地避往南方。當年在走的時候,虬髯客為免李靖和紅拂女夫婦掛念,曾與李靖、紅拂女夫婦兩人約定,將來十年后數(shù)千里外南方有異事,必是他得事矣。
李靖夫婦和虬髯客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卻意氣相投,情深義重。自從虬髯客離開以后,李靖夫婦也曾不時地打探他的消息,卻是音信全無。是而兩人時時掛念,紅拂女提起她的這位義兄還時常垂淚。
今天李靖突然聽到虬髯客張仲堅在南方得事的消息,如何不高興落淚呢。
李世民聽此,也高興地說道:“噫,竟有此事!那當真是可喜可賀的事情。朕記得尊夫人當年和卿還曾一同與那虬髯客兄妹相稱。尊夫人還曾和虬髯客兩人一起到朕當年駐守的潼關(guān)去過呢。噫,天下竟真有這么神奇的事情,真是讓朕長了見識了!”
李世民覺得這事情太過神奇,即使是一部想象極其豐富的傳奇小說,也寫不出這樣的情節(jié)。以至于李世民連用了兩個“噫”,直稱不可思議。
“那卿就趕緊回去吧,朕估計尊夫人若是聽到這個消息,肯定也會高興得不得了呢!”
李靖聽李世民說起當年虬髯客與紅拂女兄妹兩人曾到潼關(guān)一事,知道他說的是他們一起去求李世民救自己的事情,一時有些臉紅。但他看到李世民倒是十分坦然,說明他提起此事只是一時回憶起虬髯客而已,并無他意,這才心下釋然。
“那臣這就告退了。臣是要趕快把這件事告訴拙荊,讓她也一起高興高興!這十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她的這位義兄,無時無刻不讓臣打聽她的這位義兄的下落呢!”
“嗯,趕緊回去吧!愛卿整日操勞國事,害得你們夫婦也好久沒有見面了,是該早點回去見見面了?!?p> “謝陛下!”
“噢,對了,愛卿等一下!”
李靖剛告辭要走,李世民突然又想起一事,叫住了李靖。
“陛下還有什么吩咐?”
“愛卿,還有一事朕想拜托你去做一下!”
李靖連忙轉(zhuǎn)過身來,躬身說道:“陛下言重了。君臣之間哪能說‘拜托’一話。陛下有什么事盡管吩咐,臣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談不上赴湯蹈火。能辦則好,辦不成朕也不怪你。你還記得車騎將軍薛萬徹吧?”
“薛將軍,臣記得啊。他重情信義,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怎么了,他現(xiàn)在還在與陛下作對?”
“那倒沒有。只是太子伏誅后,他至今還躲在終南山中不肯歸降,這時間長了總是我大唐的隱患。朕覺得他也確實是一個人才,不想錯失。朕曾經(jīng)派他的哥哥薛萬均前去勸說于他,最終無果而返。朕記得那年春蒐之時,卿與他兩人較量武功后一直惺惺相惜,意氣相投。所以朕覺得你們兩人見面可能更能說得上話。愛卿看看,這幾天能不能抽個空去勸他回來呢?”
薛萬徹原是羅藝的部下,后來被羅藝轉(zhuǎn)送給太子李建成?,F(xiàn)在薛萬徹先后兩個主子都直接或間接地死在了李世民的手中,李世民擔心薛萬徹對自己的仇恨日積月升,很難勸降。是以他對李靖說起此事的時候,也是用了商量的口氣,不把擔子壓在李靖的身上。
“陛下放心,薛萬徹薛將軍是一個明事理、顧大義的人。上次突厥南下,兵臨長安之時,他沒有乘機發(fā)難便能說明這一點。他之所以到現(xiàn)在還沒有歸順,一定是頭腦一時還轉(zhuǎn)不過彎來。臣一定盡力而為,勸說薛萬徹歸順陛下?!?p> “好,愛卿若是真能勸降薛萬徹,則又是大功一件!”
“為陛下效力,乃是臣的職責,陛下只管吩咐就是了?!?p> 李靖點頭答應(yīng),立即拜別李世民,打道回府。
今天李靖心情大好,所以回到家中,感覺家中更是十分的親切。
到了門前,一抬頭,卻見“飛虎宅”三字赫然在目。
看到這三字,李靖的雙眼瞬間又濕潤了。
睹字思人,更覺親切。
“張大哥,終于有了你的消息了!這十年來,我和紅拂女日思夜想,到處打探,都沒有你的消息!你走的如此決絕,連一封書信都沒有,倒教我們想的好苦?。 ?p> 這“飛虎宅”三字,還是張大哥連夜刻就。這一撇一捺,定是注入了張大哥的深情厚意。
“‘飛虎’、‘龍吟’?;畚拇髱煯敵跤H手鑄這兩把刀給我們兄弟倆,期望我們大有作為??上Щ畚拇髱熞严墒拧K羰侵缽埓蟾缫延谐删?,該有多高興??!”
“老師,您回來后不進門,只是呆呆地站在門前干什么呢?師母在等您呢!”
蘇定方正在院中認真地教李靖的兩個孩子習武,看到李靖興沖沖地回來,卻突然站在門前看著匾額上的字發(fā)呆,不由得好奇地問了一句。
“父親!”
“父親!”
兩個孩子見父親回來,也高興地叫著迎了上去。
“噢,到家了!”
“哈哈,兩個乖孩子,多少天不見又長高了!”
李靖這才回過神來,他蹲下身來憐愛地摸摸孩子的頭。
看到兩個孩子,李靖的心中有些慚愧。自己一直忙于公事,對兩個孩子的學業(yè)關(guān)注不多。倒是李世民對他們很關(guān)心,專門把他們放到太學里和諸位皇子們一起讀書,以解除李靖的后顧之憂。孩子聽說父親回來,特地請假回來與父親見面,所以見到父親特別地高興。
蘇定方也趕忙過來見禮,李靖只答應(yīng)一聲,把孩子交給蘇定方就喜滋滋地進屋找紅拂女去了。
“老師這是怎么了!剛才還在門口呆呆地發(fā)愣,這一進門便又迫不及待地要見師母。僅僅這半年沒見師母,難道就想師母想成這個樣子了!”
蘇定方看到李靖只是對他和孩子們敷衍一下就匆匆地進屋去了,心中直想笑。其實蘇定方哪里知道李靖此時的心思呢,李靖是因為心中藏著一個天大的喜訊要告訴紅拂女。
“夫人,夫人!”
李靖還沒跨進屋,就大聲地喊道。
“夫人快來,有好消息了!”
“靖哥哥回來了!”
紅拂女正在給兩個孩子縫制冬衣,見李靖進來,忙高興并迎了出來。
“夫人,告訴你一件喜事?!?p> 紅拂女笑道:“靖哥哥又在戲弄人了。這多半年不見,能有什么喜事呢!”
“喜事,夫人,真的是喜事!你聽了這個消息肯定是喜不自禁!我現(xiàn)在終于有了張大哥的消息了!”
“誰?張……張三哥?難道你……你有張三哥的消息了!”
紅拂女突然聽李靖提到虬髯客張三哥,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這十年來,張三哥在她的夢里一直魂牽夢繞。她常因?qū)埲绲乃寄疃共荒苊?。多少次她讓李靖留意打聽張三哥的消息,卻始終不能得。
張三哥和她相處雖然只有短短的數(shù)天,卻是在紅拂女的一生中與李靖一樣待她最好的人。那是她比親哥還要親的親人。紅拂女自小父母雙亡,被迫賣身為奴,嘗盡了人間冷暖。遽然有了一個待她如親妹妹的義兄,又如何能讓她忘懷呢。所以她突然聽到李靖說有了張三哥的消息,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怔怔地愣在那里。
紅拂女還沒等李靖說出消息的內(nèi)容,眼淚便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靖哥哥,你……你不要騙我了。都十年了,張三哥如同人間蒸發(fā)了一樣。現(xiàn)在,哪會還有他的消息呢!”
紅拂女說到這里黯然回轉(zhuǎn)身。她怕提起張三哥,因為一旦念起,又會讓她輾轉(zhuǎn)難眠,淚濕枕席。
“夫人,真的有張大哥的消息了!”
“真的有我三哥的消息了?”
紅拂女突然轉(zhuǎn)身,急切地望著李靖。
“靖哥哥,真的有三哥的消息了?快說,我三哥現(xiàn)在怎……怎么樣了!”
“張大哥終于得事了!”
“得……得事了?這是真……真的?”
“真的,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李靖遂把在朝堂上聽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說給紅拂女聽。
“得事了!張三哥終于得事了!”
消息很短,只那么了了數(shù)語,卻已令紅拂女喜極而泣。
她哭著說道:“一直盼著張三哥的消息,現(xiàn)在終于有消息了!真為張三哥高興?!?p> 紅拂女邊抹淚,邊從房中拿出一個香爐。她和李靖兩人慎重其事地支起香爐,又回房認真地換上禮服,一同焚香拜賀,并向東南方含淚灑酒祝禱。
李靖又叫來張伯,讓張伯晚上好好弄幾桌酒宴,全家上下都要一起慶賀。
“對,老爺回來了,當然要好好慶賀一下呢!”
張伯非常高興,諾諾連聲,連忙要去準備。
“張伯,不是慶賀我回來,是別的大事!”
“別……別的大事?”
張伯一臉迷茫,他左瞧瞧右看看,搞不清是何事,正想要問。
“張伯,你不要問了!你聽到了也會高興的!是三郞得事了!”
紅拂女看到張伯一臉疑惑地樣子,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張伯。
“誰?三……三郞?”
張伯陡然聽到“三郞”兩字,渾身不由得一顫。
“夫人,您說是要慶祝三……三郎的事?”
多少年來,“三郞”兩字一直掛在他的嘴邊,“三郞”的音容笑貌時常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早先幾年,張伯還常向李靖和紅拂女兩人打聽“三郞”的消息。只是他每次向李靖夫婦打聽的結(jié)果,都是什么消息也沒有。同時,他每次打聽的時候,常引起紅拂女思念落淚。為了不勾起李靖夫婦兩人對“三郞”的掛念,張伯便把自己對“三郞”的想念埋在心里,不輕易地在李靖夫婦面前提起。
今天他突然聽到主母提到“三郞”,張伯如何不激動呢。他驚疑地望向主母,又疑惑地望向李靖。
“三郞,三郞怎么了?”
一句話沒說完,張伯的眼淚便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張伯,我們有三郞的消息了!三郞得事了!”
“三郞得……得事了?這是真的嗎?這不是在做夢吧?”
“張伯,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這是我在朝堂上親耳聽到的!”
李靖遂把虬髯客在東南得事的消息告訴張伯。
“真的……真有此事?”
張伯聽了喜極而泣。
“老爺和主母都說這是真的,那肯定是真的了!”
張伯他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年了,畢竟整整十年了!十年來他一直沒有自己主人的消息,現(xiàn)在突然聽到了,肯定覺得難以相信。
當張伯看到李靖含淚點頭,他才又含淚笑道:“噫,好了!終是好了!終于有三郎的消息了!”
張伯說到這里,眼中的熱淚又奔涌而出。他一邊用手不住的揩眼淚,一邊撫掌笑道:“三郎成功了!三郎終于成功了!對,該喝酒慶賀,該喝酒慶賀!老奴這……這就去準備,今晚就做最好吃的,全府上下,不醉不休!”
張伯喜顛顛地走了,不一會兒全府上下便都知道這一消息了。他們個個歡天喜地,那種快樂的氣氛比過節(jié)還要熱烈。全府的仆人幾乎都是虬髯客張仲堅當年留下來的,大家聽到這個消息后,全都非常高興。于是全府上下俱歡宴至半夜,很多人都大醉方休。
只有蘇定方和李靖的兩個孩子不曉得大家為什么聽到一個陌生人做了一件事,竟高興成這個樣子。不過,只要是大家高興,并且有好東西吃,他們也樂得和大家一起高興。
李靖晚宴后,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靜。他與紅拂女一起回憶起與張三哥在一起的短暫時光,二人都不住地唏噓感嘆。三哥的那種豁達、淡定、從容的品格這十年來深深地影響著李靖和紅拂女兩人,是以有的時候他們仿佛感覺張三哥就在他們身邊似的。
“若是沒有張三哥,也許就沒有我們現(xiàn)在的一切!”
紅拂女感慨地說道。
“是啊,就那么短短的幾天,三哥就給了我們莫大的幫助!幾乎改變了我的一生!沒有他,哪有我們的今天呢!”
李靖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不能入眠。索性披衣起床,到院中走走。
天已入秋,晚上已經(jīng)沒有了暑熱,微涼的風吹在臉上感覺無比的愜意。月光如水般照著門前的石階,泛著微微的反光。
這十年來,如白駒過隙,很多往事都歷歷在目,就如同昨日一般。
當初自己和紅拂女來到這里拜見虬髯客,三人曾在這里把酒言歡,當初是何等的快樂!但轉(zhuǎn)眼間十年過去了,這里早已經(jīng)變成了自己的家,而原來的主人卻已是與自己天隔一方,再不能相見。
“張大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宏圖得展,人生遂愿。而造化弄人,我們大唐的事業(yè)卻剛剛經(jīng)歷一場重大的波折,才又重新開始走上新途?!?p> 思想及此,李靖的心中又不禁生出萬千感慨。
漫步院中,李靖細細地去感知張大哥當年的舊跡。當他靜下心來去思想的時候,才越來越體會到虬髯客張仲堅的與眾不同!
這么大的宅院,這么大的家業(yè),當時說放棄就放棄,走的時候連眼都不眨!這么壯美的萬里河山,說不爭就不爭了,只在談笑間就舍得放下!
我們今天都在講“斷舍離”,有些人一件舊衣,一件舊物品,真要談“斷舍離”的時候卻又猶豫再三,下不了狠手。都說人生要拿得起、放得下。但這說起來容易,真正做起來的話,這又需要多么大的氣魄和胸懷!
李靖又不由得聯(lián)想李建成和李世民。他們兩人兄弟之間為了江山社稷竟而反目成仇,相互殘殺。
兩相比較,參差高下,一目了然!
“當年張大哥若是擁有這大片山河,會是怎么樣的呢?”
李靖在那里不由得作起了比較。
“也許會更好吧,最起碼他要比李淵睿智多了。相信他的那種在舍得之間灑脫從容的態(tài)度一定會影響到自己的孩子,斷然不會出現(xiàn)像李建成和李世民那樣兄弟相殘的局面!”
“唉,這誰又知道呢,也許都是當局者迷吧!唉,想這么多干嘛!這又怎么能假設(shè)呢!也許張大哥正是看破這其中的玄機才勇于放棄的呢!”
李靖自己倒笑起自己來,“瞎想那么多干什么?。‖F(xiàn)在的李世民登基以后,不也是干的好好的嘛!”
李靖一邊走一邊想,自己也不禁啞然失笑。
“但愿我們大唐在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后,能走出危機,逐漸走向輝煌。這也就不枉張大哥當年毅然決然地放棄,不辜負天下蒼生的期盼?。 ?p> 突然,在他一轉(zhuǎn)身間,瞥見有一間屋也正亮著燈。
“那不是張伯的房間嗎?他現(xiàn)在也沒睡?”
“噢對了,白天他聽說張大哥的消息后也是喜形于色,此時肯定也是激動得睡不著呢!”
“治家如治國!張大哥在這個家能得到仆人們那么的愛戴和喜歡,可見他在治國方面肯定也會很好的。但愿那扶余國能在張大哥的治下,國泰民安,山河永固!”
李靖沒有貿(mào)然去打擾張伯,“高興就讓他高興去吧!自己不也是高興得睡不著覺嘛!”
第二天,李靖遵照李世民的囑托,單騎前往終南山,尋得薛萬徹。薛萬徹對原天策府中的其他人都不買帳,獨對李靖的話卻聽之若飴。李靖以自己對李唐思想的轉(zhuǎn)變來與薛萬徹做了一場推心置腹地交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薛萬徹終被說動,決定歸順李世民。
李世民見李靖和薛萬徹一同歸來大喜。為了表示他對薛萬徹的信任,還把自己的妹妹丹陽公主嫁給了薛萬徹。
話說東突厥在“渭水之盟”后,變得更加狂妄。史書記載:“貞觀初……時頡利可汗自勢強盛,每有所求,輒遣書稱敕,緣邊諸州,遞相承稟。”(《舊唐書·卷八十七》)其中“敕”為上級對下級的命令形式,可見他完全把大唐放在了一個“臣”的地位。
痛定思痛!
在“渭水之盟”之后,李世民效法越王勾踐臥薪嘗膽,韜光養(yǎng)晦。他把李靖帶給他的血書懸掛在自己的書房里,每日觀之,以不忘“渭水之恥”。他積極進行對東突厥的備戰(zhàn),甚至一改以往前朝不許臣下帶武器上殿的規(guī)定,組織軍士在顯德殿前習武,帶頭樹立尚武之風,以展示復仇的決心。
李世民還勵精圖治,任命房玄齡為相,積極采納魏征的勸諫。整頓吏治,選賢任能,從諫如流,逐漸開創(chuàng)了“貞觀之治”的良好局面。
東突厥的威脅,真的恰似一塊“磨刀石”,磨礪著大唐君臣的意志。大唐上下,君臣一心,共謀圖強,積極為反擊東突厥做著準備。
李靖在長安盤桓數(shù)日,怕邊疆有事,不敢多耽擱,很快便又回到靈州。他也加緊訓練士卒,積極準備著與東突厥大軍的決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