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不歸路
有這樣一個故事。一個迷惘的孩子，踏上了一段迷離的旅程，他必須經過每一個迷失之地，然后找到一切的意義。而現(xiàn)在離下定論的時候還早，只有當他的雙腳離開大地的束縛，故事才真正開始。那么，在故事開始之前的故事，也該在這里結束了。
——第二十二章題記
穿過軌道上敵人的炮擊封鎖，是去往鵲橋基地的第一步。
我、小雨、王炎離和王青組成作戰(zhàn)小組將要先行出發(fā)，乘坐火箭入軌，接控已經在軌等待的【見（xian）遠】號，清理航路上的敵方衛(wèi)星。
老何等四人領導小組會在第二波乘坐翎風號輕型空天飛機入軌，其余人員則會在何陣通過并確認航路安全后乘坐鯤鵬號重型空天運輸機入軌會合。
這是我們通過一般渠道向上呈報的計劃。
......
洛城 A國星際軍司令部一個還算愜意的午后
楊穆躺在泳池邊的椅子上，戴著耳機。聽筒里刺啦作響，是竊聽器受到嚴重干擾在勉強工作。
不一會，干擾的雜音消失了，耳機里傳來人的說話聲。
“司令，歐瑞德死了，現(xiàn)在我們安排的臥底和叛軍已經被清剿殆盡，只有教會組織和370號可以聯(lián)系的上...”
“無妨，教會那邊就讓他們去吧，本來就不是一條心...370號可有新進展？”
“有的。他雖然在沙暴中跟丟了何陣的車隊，未能抵達敵方的秘密發(fā)射場，但是他監(jiān)聽到了敵人最近的發(fā)射計劃?！?p> “我看看?！?p> 沉默。
“你是說他們要用洲際導彈送太空軍入軌？”
“恐怕是的?！?p> “不可能。”
“這是370號的情報?！?p> “370號一定是暴露了，他們一定是想要發(fā)動核攻擊！...立刻上報...”敲桌子，“去上報，我有資料，我認為是時候啟動【毀滅】預案了，必須讓他們的每一個城市都至少承受一枚鉆地氫彈的洗禮！...”
“可是，司令...”
“去上報！你沒聽見嗎？這是在進行核反擊！”
“...可是...恕我直言...沒有任何跡象...”
“閉嘴！他們會使用洲際導彈，會摧毀我在軌衛(wèi)星防御體系，然后使用至少兩種新型戰(zhàn)略轟炸機，在軌道上投放更多的核彈！”起身的聲音“我們要防患于未然！”
“司令...”
巴掌聲，“叫你去就快去！這是命令！快去！”
......
下午三時，沙海。
熱浪正在肆虐，風滾草正懶散地滾動著，最后在一塊磐石的阻擋下，不得不停下來。
沙漠里怎么會有這樣一塊突出地表的石頭呢？
或許是為了回應風滾草這無意間的疑問，地面開始震顫起來，那塊磐石竟然開始緩慢地移動起來，風滾草來不及和沙子一起落入石頭下的巨大洞穴中，就被一股強大的氣流吹向了天空。
一枚洲際導彈被從洞中彈出，以難以企及的速度向目標飛去，不一會就沒影了。
......
“小善！”模糊的意識逐漸恢復清醒，我聽到小雨在呼喚我?！靶∩?！快醒醒！你怎么樣??？”
這樣加速度也能保持清醒？不愧是【雨歌】。
果然，新型洲際導彈的過載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連我這些潛龍計劃強化過的戰(zhàn)士都在機動階段險些休克。但無論如何，我們還是突破了敵人的衛(wèi)星封鎖，進入了預定軌道。
“還活著...”
小雨像是松了口氣，不料竟然順著呼吸直接吐出一口濃血。
“！”
原來她雖然精神強大可以在極限施壓下保持清醒，然而身體的物理強度是很差的，甚至不如某些身體強韌的運動員。
“看來是內傷了...沒辦法，堅持一下，到月...”我愣住了，我下意識地以自己的強度去衡量小雨，接下來還有十幾個小時的作戰(zhàn)任務，返航更是要幾十小時，才會到達有能力治療小雨傷勢的中轉站，這段時間里小雨能不能撐住不說，就她會全程保持被動的高度清醒這一點，簡直不敢想象。
那種內臟碎裂的痛苦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我沒事的?！毙∮隉o暇顧及漂浮在空中的血珠，只是用手抹了抹嘴角，“作戰(zhàn)...繼續(xù)...咳！”又吐出一口血。
失算了，實在是失算了！按照一般強化人的水準限制了高超聲速洲際導彈的加速度，結果小雨的實際強度遠不如資料所述，抗過載能力更是到不了強化人的理論最低值。
“唉?！彼嘈σ宦?，若有所思。
她的眼睛發(fā)出幽幽藍光，牙齒咬得咯咯響，想是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還強行開始了高強度的運算。
按理說潛龍計劃產出的強化人部隊是有自我修復能力的，但是我恰好見識過小雨受傷的樣子，免疫系統(tǒng)毫不起效，傷口也難以愈合血流不止，她的修復力大概都叫她的大腦中那宏大的計算占據(jù)了，此時更是根本修復不了她。
怎么就這么逞能呢。
這樣下去，她會接下來幾小時內痛苦死去，而我們就會連第一階段作戰(zhàn)都完不成。
“小雨！停下！”
我呼喚她，至少現(xiàn)在停止計算還可以暫時保住命，可是任我如何呼叫卻始終得不到回應。
我知道，作為強化人我們可以使用一些被稱為魔法的異于常人的能力，雖然我也會些強化自愈能力的治療魔法，但對于小雨這樣全無自愈能力的狀態(tài)來說屬于是抱薪救火。
怎么辦。
就這一念的時間，小雨又咳出一口血來，她自己仿佛也意識到危險，開始慢慢停止了運算，雙眼的藍光逐漸暗淡下來。
我立刻幫忙摘下頭盔再掛上純氧，然后卸去宇航服的過載保護，保持小雨的血液流通。這有利于她自我修復卻也加重了她的傷勢。
“咳”又吐出一口血，還帶著些許內臟的碎片。
說起來，自離開叛軍據(jù)點之后，小雨一直被當作超算機使用，夜以繼日的運算，一兩周不合眼都是常事，盡管我一直表示反對，奈何雖背著個軍長的名頭，實際上也就是個戰(zhàn)力還算強的單兵，也一樣被當作工具人使喚。
“睡吧，別逞能了?！?p> 小雨的精神力之強，以當下的技術，除非她本人愿意，否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什么手段讓她徹底沉睡。
“快睡吧，有我呢，大不了一起到下面賞彼岸花...怕什么?！蔽彝ｎD了一會，解開安全帶把她摟進懷里，讓她臉貼在我的胸口，之前戰(zhàn)斗中積累的那些黑色粘液狀能量很快包裹了小雨全身。
我看著懷里虛弱喘氣的小雨，半帶自嘲地笑道：“本來就是拼死的賭博...”
她仿佛聽進了我的勸告，又咳出一口血后，就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
何陣最后一個登上空天飛機，他戀戀不舍地看著這片土地，他有預感，之后的半生中，恐怕沒有什么機會回到地表了。
就在兩小時前，A帝國對C國沿海開始了核打擊，雖然盡數(shù)被攔截下來，但是核戰(zhàn)爭已經在所難免。實在難以想象對手的指揮官已經瘋狂到了什么樣的地步，竟然完全不管不顧地擴大事態(tài)。
輿論戰(zhàn)、諜戰(zhàn)、海陸空戰(zhàn)、太空戰(zhàn)、電子戰(zhàn)最后還動用核力量，這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全面戰(zhàn)爭，且是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大戰(zhàn)，先前慘烈的戰(zhàn)爭與之相比已經變成了小打小鬧。
接下來，如果不堵上性命去爭取勝利，今后的人類文明會陷入慢慢長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