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美救英雄是不可能的,易聞霄明顯早就得到了消息,也早有準備。
梁瓷臉色有些莫名地看著看資源的簡歸蕪。
剛剛外面好像又有些動靜了,不過簡歸蕪好像沒了興趣,把門關(guān)嚴了,隔絕了所有聲音,耳機也沒再掏出來過,就在那里安安心心地看劇本,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你是真的半點都不擔(dān)心???”
“我要擔(dān)心什么?”簡歸蕪一邊翻著手里的文件,一邊反問,“擔(dān)心他活著?還是擔(dān)心他死了?”
梁瓷沉默了一下。
她還真的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直覺簡歸蕪應(yīng)該還是比較希望易聞霄活著。
“他要有那么容易出事,他的命也不會那么值錢?!焙啔w蕪沒有抬頭,“說句實話,這地方真的不適合殺人。”
看似九曲回環(huán),容易躲藏又容易逃脫,實則暗藏玄機,在這片區(qū)域里,它有意識的主人會比任何人都更有優(yōu)勢。
梁瓷站起身,四下看了一眼,很快就重新坐下了——她又不是專業(yè)的,能看得懂什么?
她也沒問簡歸蕪,她不會過問她的事,但關(guān)心還是要關(guān)心一下的,“明光那邊……”
簡歸蕪像是沒有聽到,“你說,我金主爸爸又要捧我又不在我身上索取什么,這是為什么?”
梁瓷一愣,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他可是個商人,他這樣支付出不收獲……我怎么覺得他那么不安好心呢?!?p> 簡歸蕪低著頭,按著心臟,那泫然欲泣的小表情讓人忍不住想給她一個依靠。
梁瓷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簡歸蕪已經(jīng)恢復(fù)正經(jīng),認真地看著手里的資源。
與此同時,梁瓷也聽見了敲門聲。
梁瓷:“……”
梁瓷打開門,就見到易聞霄的助理在那里站著,臉上是得體的微笑。
“李特助?!绷捍晌⑽㈩h首,目光移向他身后的易聞霄。
易聞霄表情淡淡,看起來和來的時候沒有什么變化,如果不是簡歸蕪告訴她,她也不會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易董?!?p> 易聞霄點點頭,目光移向門內(nèi)。
女人雙腿交疊,手肘撐在膝蓋上,隨意地看著手里的東西,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抬眼看過去,四目相對。
簡歸蕪微微一笑,“易董忙完了。”
“忙完了,回家吧?!币茁勏隹此谎?,沒有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走。
簡歸蕪淡定地起身,拍拍衣裙上的褶皺,這才趕緊跟上他。
……
簡歸蕪的這部劇播出的時候,她在劇組拍戲——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部戲里她是女一,而趙嫻是女三。
梁瓷:“……”她就是故意的。
“趙小姐真是厲害啊,上次還在和我爭一個小角色,轉(zhuǎn)頭就當(dāng)了一部大制作的女三?!焙啔w蕪初見的時候笑意吟吟地這么說了一句。
后來聽說趙嫻在明光鬧騰著說不想演了——簡歸蕪就是在諷刺她一邊說著靠自己一邊又靠了別人。
當(dāng)然這是簡歸蕪自己的小道消息。
梁瓷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特別感嘆。
其實趙嫻真沒有多厲害,就是有后臺而已。
簡歸蕪當(dāng)然不能讓趙嫻跑了,就找人跟趙嫻說了幾句話,趙嫻很快就沒有再作妖。
梁瓷有問過她說了什么。
“我就向她點清一點事實而已。”簡歸蕪不太在意地說,“普通人這么作妖早就被雪藏了?!?p> 梁瓷不是很了解趙嫻的復(fù)雜心理,想了想就丟開不管了。
她簡歸蕪能把戲演好都比趙嫻的八卦重要得多。
所以梁瓷還是很關(guān)系簡歸蕪的劇后反響的。
意料之中,這個角色雖然不太重要,但人設(shè)討喜,簡歸蕪的演技又好,加上因為叮囑過特意給一些鏡頭,簡歸蕪這個角色雖然沒有起到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的作用,卻起了很好的修飾裝點調(diào)劑作用。
不過梁瓷注意到了點別的東西。
〔唉?這個小姐姐好眼熟。〕
〔小姐姐盛世美顏,誰見誰眼熟?!秤腥瞬灰詾橐狻?p> 這樣的話不多,很快就不見了,梁瓷也是無意間翻到的,她本來也是不太在意的,也就隨口和簡歸蕪說了一聲。
“唉,誰讓我太好看呢,居然會有人記得我呢。”簡歸蕪從包包里掏出小鏡子,微微一笑。
梁瓷的內(nèi)心滯了滯。
被驚艷的,也是被她自戀的。
不過人家確實有自戀的資本。
“記得你?”
“誰還不是個跑龍?zhí)壮錾砹耍俊焙啔w蕪不太在意。
“不會有什么黑歷史吧?”梁瓷有些擔(dān)心。
“能有什么黑歷史?就真的是個跑龍?zhí)锥?。”簡歸蕪頓了頓,嗤笑出聲,“要說黑歷史……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p> 正說著,手機就震動起來。
梁瓷看了一眼,是一竄加密號碼。
簡歸蕪也看見了,“瞧,這不是來了?”
她等了幾秒才拿起手機,放在耳邊,隨意地“喂”了一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本蛼炝穗娫?。
簡歸蕪抬頭看向梁瓷,笑了笑,壓低聲音,“違法亂紀呢?!?p> 梁瓷蹙了一下眉,“易聞霄那邊你怎么交代?”
“今晚有夜戲。”簡歸蕪勾勾唇,“我就不回去了?!?p> “你現(xiàn)在不方便,怎么他們還要你做事?”
“指不定我哪天就死了呢?”簡歸蕪聳聳肩,“當(dāng)然要發(fā)揮我的最大價值?!?p> 梁瓷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最終不再說話。
“有人叫我了?!焙啔w蕪起身,隨意地揮揮手離開。
梁瓷看著簡歸蕪演戲。
這部劇的女一號中間有一個黑化的階段,現(xiàn)在簡歸蕪就在拍這段戲。
紅衣如火似血染了半邊天,她似笑似泣,邪氣里含了滄桑的悲,又妖又艷,像曼珠沙華,透過她,看見的是誘惑,頹靡,墮落,還有,萬劫不復(fù)。
看起來和簡歸蕪有點像。
不過梁瓷知道,這是簡歸蕪在演戲,她和這個角色,其實一點都不像。
她不頹靡,不墮落,不滄桑,甚至不悲。
過去的歲月里,她沒有成為萬劫不復(fù)的那批人,相反,成為了染上鋒芒的那批人。
而且,她的鋒芒,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