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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雨杳如年

第十九章 大鬧喜堂

風(fēng)雨杳如年 寒鴉眠 4996 2020-03-19 18:45:52

  翌日,天剛微醺,尹謐便雇了輛馬車直奔淮水縣。京都到淮水縣的路程若是不休不眠,需一天一夜,尹謐思襯,那日聽尹冰清之言,二人婚事在即,想是還有些時日,那么再如何不濟(jì)也是趕的上的。

  沅泊提前了一日于淮水縣尋了客棧住下,因其父命其多于淮水走動,熟悉一番,他便于客棧中沏了壺好茶,讀起書來。

  其侍衛(wèi)芒因素來喜新鮮,便于城中逛了一番。直至黃昏才返回客棧。

  “少爺!”衛(wèi)芒于沅泊門外扣道。

  沅泊仍于案前讀書,未抬眼,道:“進(jìn)來?!?p>  衛(wèi)芒見沅泊仍埋頭苦讀,道:“少爺可用了膳?”

  沅泊將書翻了一頁,道:“食了。有事?”

  衛(wèi)芒乃沅泊的貼身侍從,自小跟著沅泊長大,從不會在其跟前這般躊躇。

  “那個,少爺......”

  沅泊將書放下,抬眼瞧著他,道:“有話便說。”

  衛(wèi)芒偷瞟了沅泊一眼,低下頭,道:“我日間于縣中聽到些傳聞......“

  沅泊將書拿起,道:“既是傳聞,便不必當(dāng)真?!?p>  “聽說濮家的大小姐離家出走了......”

  沅泊眼睫微顫,道:“嗯?!?p>  “那少爺您與那大小姐的婚約......”

  沅泊翻了一頁書,抬眼道:“何時你竟管到我頭上來了?”

  衛(wèi)芒道:“那小的不是替您擔(dān)憂嘛!聽說那濮家大小姐的母親厲害的狠!想必那大小姐......”

  沅泊冷眼瞪了衛(wèi)芒一眼,道:“明日的賀禮數(shù)目可清點(diǎn)了?”

  衛(wèi)芒道:“清晨我便清點(diǎn)了!”

  “再去點(diǎn)一次。”

  “少爺......”衛(wèi)芒見沅泊面容不悅,只得溜之大吉,“呵呵,少爺,我去歇息了,您早些歇下?!?p>  沅泊搖頭,衛(wèi)芒這廝竟是越發(fā)的沒有規(guī)矩了。

  沅府因是太傅府,于朝中位高權(quán)重。至小沅泊便被教導(dǎo)要恪守家規(guī),謹(jǐn)言慎行,謙虛禮讓。就算與其父母一齊也需以禮相待,至此便造就了他這般寡言少語的性子。與其說的多做的多錯的多,不如不說不做。

  衛(wèi)芒走了好久,沅泊方將手中的書放下。離家出走?沅泊嘴角上揚(yáng),如此甚好,便不需其日后大費(fèi)周章。

  翌日,黃昏。

  淮水縣縣衙花燭徹明,珠簾繡幕,錦緞紅綢,鑼鼓喧天,鼓瑟齊鳴,熱鬧非凡。衙門中賓客紛涌,堂內(nèi)亦是高朋滿座。

  濮氏一眾人亦是忙得不亦樂乎。濮全儒見沅泊攜禮而來,更是喜笑顏開,忙引著他于堂內(nèi)上席入座。前來道賀的一眾人皆不由自主被這邁進(jìn)來氣宇不凡的公子吸引,目光與其一路相隨。

  濮全儒笑呵呵道:“賢侄遠(yuǎn)道而來,敝宅可謂是蓬蓽生輝??!”

  沅泊淡然一笑,道:“濮伯父過譽(yù)了。父親因公事纏身,便命我前來道賀,還望伯父莫要嫌棄?!?p>  濮全儒將沅泊拉住,道:“誒!老師如此有心,我又豈會嫌棄?!?p>  沅泊身子一僵,微微退了一步道:“伯父莫要客氣,您與家父乃是世交,如此大事,豈能推辭?”

  濮全儒打量著沅泊,心中滿是喜歡,這孩子可真如旁人說的那般,謙遜溫順,彬彬有禮!

  “那賢侄稍作休息,我先出去迎客。若有招待不周之處,賢侄且擔(dān)待?!?p>  沅泊微微一笑,道:“今日賓客眾多,伯父無需顧及于我?!?p>  濮全儒又贊嘆地拍了拍沅泊的肩,便疾步朝門口走去。

  沅泊瞟了眼方才被濮全儒拍過的肩,眉峰微顰,緩緩坐下。

  縣衙中熱鬧非凡,而縣衙的小攤卻人星稀疏,寡淡冷清。不遠(yuǎn)處,王七爺一眾人正佯裝路人于面攤吃面。

  王井瞧著通亮的縣衙,低聲問道:“七叔,今夜能不能下手?”

  王七爺仔細(xì)打望了一番,嘆氣道:“今夜縣衙定是把守嚴(yán)密,很難??!”

  王井憤憤不平道:“若是今夜都成不了!我看日后定沒有這么好的機(jī)會了!”

  其余一眾壯漢亦跟著點(diǎn)頭。

  王七爺擔(dān)憂道:“只怕今夜人多勢眾,我們還未接近他!便被一眾衙役逮住了!”

  王井吼道:“那難道就這么算了?。俊?p>  王七爺斥道:“你小些聲!我們再等等!看是否有機(jī)可趁!”

  王井只得埋頭吃面,想著貯存些體力,稍后說不定用的上。

  半個時辰過去,縣衙內(nèi)只聽鞭炮連天,應(yīng)是已禮成。

  王七爺心生一計道:“有了!稍后待那濮聞喝的爛醉,不省人事的時候,你們便偷偷溜進(jìn)去,將他綁了!”

  “濮聞?!”眾人驚道。

  王七爺?shù)溃骸鞍ρ?,我們?nèi)羰墙壛隋?,找誰要錢去?!”

  這一行人近日原計劃著趁人多雜亂,將濮全儒綁了!幸得這王七爺幡然醒悟,若是綁了濮全儒,又去要挾何人?還不如將其子綁了去!

  眾人不禁贊嘆此計可行!

  “七叔!你瞧!”一壯漢指著縣衙門口的方向,喊道。

  王七爺扭頭瞧了過去,一馬車正停于縣衙門口,一男子走了下來。

  王井問道:“七叔,你可認(rèn)得此人?”

  王七爺打量了一番背影,搖頭。這男子應(yīng)是前來道賀,并非淮水縣人。可為何其手上空空如也?

  男子于縣衙門口佇立了一陣,仰頭打量了一番,遲遲未進(jìn)去。

  “他!”王七爺驚道,“這男子怎跟謐兒生的一模一樣?!”

  眾人一頭霧水:“謐兒?!”

  王七爺?shù)溃骸熬褪乔靶┤兆?,濮家離家出走的大小姐!”

  眾人又望過去,男子已踏上石階,朝大門行去。

  “站??!”衙役將尹謐攔道,“可有喜帖?”

  尹謐走近細(xì)瞧了一番,未曾想一載多未回去,縣里竟然連衙役都換了!

  濮滿正巧門口巡視,走上前去道:“怎么了?”

  尹謐一聽來了熟人,道:“怎么!阿滿,這才幾日連我都不認(rèn)識了?”

  濮滿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張口結(jié)舌道:“小,小姐?”

  尹謐冷哼一聲,道:“我道連你也不識得我了!”

  濮滿忙迎上去,歡喜道:“小姐你一身男子打扮,我一時......”

  尹謐無暇聽其解釋,徑直往里走,道:“聽里面如此熱鬧喧嘩,想是已拜完堂了?”

  濮滿跟于其身后,道:“才拜完不久!小姐你晚了一步!”

  尹謐冷笑,著實(shí)是晚了一步,早知如此,昨夜便不在途中歇息!

  剛行至后堂便聽觥籌交錯,人聲鼎沸,道賀聲連連,熱鬧非凡。

  濮滿小步朝高堂跑去,喊道:“老爺!”眾賓客因沉浸于交談中,并未注意到門外走進(jìn)來的二人。

  濮全儒正吃茶,顰眉斥道:“慌慌張張,大驚小怪作甚???”

  “小姐回來了!”

  “什么?!”堂內(nèi)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沅泊正于一旁吃茶,茶杯于嘴邊停了一瞬。話音剛落,尹謐便邁進(jìn)了堂中。

  “怎么?可是不歡迎我回來?”

  沅泊抬眸,此聲音......

  尹謐掃了一眼高堂內(nèi),坐于濮氏二老身旁的兩位老人想必便是她那二娘的雙親吧。目光又移至兩旁。

  呔!尹謐險些一個趔趄!沅泊怎在此?!

  沅泊亦抬起了頭,與尹謐四目相對,眼中掠過一絲驚愕。

  “不得無禮!”濮全儒見尹謐死盯著沅泊,“這位是太傅之子,還不快行禮!”

  尹謐嘴角抽搐了一陣,抬手道:“沅公子,小女失禮了。”

  濮全儒吼道:“你這是行的何禮?!仲有你這身是何打扮?!”

  尹謐于京都慣了男兒身份,一時間竟忘了其本身乃是女子。慌忙微蹲了蹲,道:“沅公子。”

  著男子裝,行女子禮,瞧上去竟有些不倫不類。

  沅泊起身,抬手還禮,又從容不迫的坐了回去。

  濮老夫人迎了上去,握住尹謐,仔細(xì)端詳了一番,道:“你可知道回來了,奶奶瞧著你在外面竟消瘦了不少!”

  尹謐還未來得及與濮老夫人寒暄,便聽濮全儒道:“快來給你祖母祖父行禮!”

  “祖父祖母?”尹謐偏頭問道,“在何處?”

  堂上二位老人臉色登時沉了下去。

  沅泊臉上浮上一道微微的弧線,看來今日此女并非來為其父道賀。

  濮老夫人語重心長道:“謐兒,此事明日奶奶再與你解釋,今日人多,你莫要使你祖父祖母難堪?!?p>  尹謐倏地將手從濮老夫人手中抽回,走至濮全儒跟前,道:“又非我母親,我為何要稱其為祖父祖母?”

  二位老人面色已青。濮全儒忙寬慰道:“親家莫要見氣,這孩子因先前不在家中,對此事全然不知。事出突然,難以接受實(shí)乃人之常情?!?p>  二位老人面色稍好了些,微笑著朝濮全儒點(diǎn)頭,道:“體諒,體諒?!?p>  濮全儒見今日賓客眾多,沅泊亦在場,不便多生事端,稍軟了些,道:“罷了,罷了,不知者不罪!”

  尹謐冷哼一聲道:“到底是我不知,還是你等不愿讓我知曉?!”

  濮老夫人迎上去,道:“謐兒,你這是何話?你跑的杳無音訊,我等如何讓你知曉?”

  “杳無音信?”尹謐冷聲道,“莫非你們未到我的修書?”

  “......”

  尹謐嗤笑道:“如今寫封信都不會了?!”

  沅泊眼中揚(yáng)起一絲笑意,往日只覺這女子于添香齋唯唯喏喏,未曾想竟這般伶牙俐齒。

  濮全儒軟道:“好了。此事我們?nèi)蘸蠹?xì)說?!?p>  尹謐提高了聲音,道:“那可不行!”說罷,疾步走至堂外,操起一旁的鑼便敲了起來,

  “各位親朋!”尹謐喊道,“夜里好!我乃新郎官之女,濮氏濮謐兒!今日特地遠(yuǎn)道回來恭賀我父親二春之喜!”

  又是一陣鑼聲,一旁喝的微醺的賓客全被其吸引,紛紛瞧了過去。沅泊亦抬頭瞧了過去。濮氏二老大驚,喊道:“你給我回來!”

  尹謐在原處對高堂四位老人莞爾一笑,喊道:“今日乃家父喜迎第二春,我作為其女可謂是欣喜若狂??!”

  “濮謐兒!??!”濮全儒嘯道制止,恐其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沅泊抬眉,原是在濮全儒這里聽過這謐字。

  “作為女兒,因歸來的匆忙,未給家父準(zhǔn)備什么賀禮!也未盡兒女本分,替父招呼賓客!實(shí)乃吾之過!現(xiàn)下,只好以此美酒替父親敬各位一杯!”

  堂上四位老人面面相覷,這濮謐兒莫不是回來搗亂的?

  “同時,我亦準(zhǔn)備了一番賀詞,獻(xiàn)于今日一對新人!”

  濮氏兄妹一行三人從后堂聞鑼聲趕來,以為前院唱起了戲。

  濮聞見尹謐正持鑼立于賓客之中,沉聲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尹謐笑吟吟道:“我可是專程回來給您道賀!”

  濮聞面色驟變,估其并未心存好意,道:“你給我過來!”

  “欸!父親大人莫急,待小女講完賀詞,再與您一醉方休!”

  眾人現(xiàn)下皆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這男裝小哥竟是濮家的大小姐!

  尹謐鳴鑼道:“家父,濮氏聞公子。為人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才高八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上至高堂,下至親朋,伯俞泣杖,忠孝仁義。這般品貌非凡之人,可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p>  “好!”眾人叫喊道。

  濮氏二老會心一笑,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濮聞則沉臉盯著尹謐,恐其出其不意便話鋒一轉(zhuǎn),說一些上不得臺面的話。

  “能作其妻兒可謂是三生有幸!其素日里驕奢淫逸、紙醉金迷、吃喝嫖賭那也都是信手拈來??!不求上進(jìn),坐吃山空,哄得其妻子替其背了一身賭債不說,竟還巧言令色,污其妻不守婦道,不仁不義。各位品品,這樣的人可謂是只應(yīng)天上有??!”

  “濮謐兒!”濮聞驟然色變。

  眾人正聽得津津有味,正欲頻頻點(diǎn)頭,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一片嘩然!

  濮氏二老亦暴嘯:“你,你,你,你給我住嘴!”

  沅泊只垂眸飲茶,嘴邊開出笑意。原是是專程回來攪其父親喜事,膽識過人,有點(diǎn)兒意思。

  尹謐對一等人置之不理,繼續(xù)道:“還有更有趣的,各位可想知道?!這濮公子與正妻實(shí)則分開不到一月,他便立即尋了新歡!嘖嘖嘖,這般速度真如餓虎撲食,饑渴至極!”

  濮虹與濮午于一旁朝尹謐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尹謐視若無睹。

  “來人??!”濮聞咆哮道,“快將這不肖女給我抓起來!”

  尹謐見濮聞急了,心中甚是歡喜,道:“瞧!今日我吐了實(shí)言,戳中其要害了!他便急了不是!”說罷對濮聞笑道,“我說父親,您可是淮水縣遠(yuǎn)近聞名的翩翩公子,怎地這般失禮?!”

  “你!??!”濮聞氣的一時間失了聲。

  尹謐嘴角開出一抹詭異的笑,道:“各位可知,這位父親,對我娘親那般便算了!半年前,因要娶我這位二娘,便將我娘與我硬生生從濮家攆了出去!讓我娘倆無依無靠,露宿街頭!為父至此,實(shí)乃可悲可惡至極!如此品行卑劣之人,各位今日來赴其宴,日后就不怕遭人詬病,成為鄰里鄰?fù)獠栌囡埡蟮恼勝Y么?!”

  頓時一陣喧嘩!濮氏之事眾人早有耳聞,卻并不知其中真假,于傳言中只聽了個表面。如今其二人親生女兒都跳出來為其母伸冤出來證實(shí),想必其中果然隱情頗深!一群人皆對尹謐所講深信不疑!

  濮玉帶著一眾家仆趕至堂外。濮聞嘯道:“還愣著作甚!將這不肖女給我抓起來!”

  濮玉一瞧,這不是大小姐嗎!躊躇問道:“少爺,這是大小姐......”

  濮聞怒了,沖上去便是一耳光,道:“難道我自己生的東西我都不識?!”

  濮玉火辣辣疼的臉,看向濮全儒。濮全儒亦是怒發(fā)沖冠,道:“快將她抓了!”

  濮老夫人忙道:“莫傷著了她!”

  濮虹亦道:“莫傷著了謐兒!”

  濮玉捂著臉,扭頭朝尹謐道:“得罪了小姐!”

  尹謐見一眾人撲上來,撒腿便于堂外亂竄!幸得她幼時在淮水縣時常打抱不平,跟濮金與濮玉學(xué)了點(diǎn)三腳貓的功夫。一眾人一時間竟未將她拿??!

  見濮氏家中亂成這般,尹謐與一群家仆又東跑西竄,一會將凳子踢翻,一會將碗筷打落。來賀喜的賓客們皆要搖頭起身,紛至離去。

  濮聞忙喊道:“各位親朋,別,別走??!”

  尹謐嘴角一勾,笑道:“各位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此時不走?難道留著給人看笑話嗎!?”

  不少人聽及此,忙嘆氣疾步離開了!

  濮全儒于堂中,瞧著外面一片狼藉,知今夜已無法挽回。跌坐了回去,扶額嘆息。濮家的兩位親家見自家女兒的喜事變成一場鬧劇,皆紫青著臉,拂袖而去。

  濮聞眼見著一眾賓客倉皇離去,可謂是一瞬天堂,一瞬地獄。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眼前本應(yīng)賓客如云,而現(xiàn)下已是遍地殘垣。

  沅泊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瞧了眼外面,尹謐上躥下跳賣力地躲閃仆人的追捕,眼看著便要筋疲力盡。

  “賢侄......”濮全儒見沅泊放下茶杯,恐其與一眾賓客一般,將尹謐的信了去,忙解釋道,“今夜可真是讓你笑話了......但事情原委并非她講的那般。”

  沅泊轉(zhuǎn)頭,一笑道:“清官亦難斷家務(wù)事,不過家事,不足以為笑。侄兒亦未多想,還請伯父放心。”

  沅泊至幼便極有修養(yǎng),如此家丑若是外人在場,想是濮家之人更為難堪,正欲離去便聽堂外一家仆氣喘吁吁喊道:“老爺!抓,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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