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蜜彩措不及防跌倒在地,連帶著小陶也摔倒。
小海默默往角落挪了挪,降低存在感。
沉迷于畫魂印的繁裊被嚇了一條,抬頭便看見地上的人間慘狀,挑了挑眉,“這是怎么了?”
蜜彩掙扎著跪在地上,面色蒼白,眼眶發(fā)紅,全身無力,似乎是被病魔折磨已久。
小陶揉了揉膝蓋,從小宮女手里拿過食盒,笑著說:“啟稟太子妃,我是麗美人的貼身宮女,她讓我來給您送八元粥”
似乎是有這么回事,這半個月過去,她都快忘了。
“哦好,你放著吧”
有宮女過來接過食盒,拿到小廚房去加熱。
看了眼不成人樣的蜜彩,繁裊險些笑出來,不過生生忍住了,“我說你啊,不就是去要你姑姑的家當(dāng)嘛,怎么還讓刑安司的人對你用刑了?”
蜜彩張嘴要說些什么,還未吐出字來,便又嘔了起來,弄得繁裊一頭霧水。
小陶見狀,躊躇了會,還是替蜜彩說了出來:“太子妃不知,今早蜜彩妹妹去刑安司時,那邊的人召集了各司各局的下人,看......看......”
說到這,別說蜜彩,她都想吐了,忍了忍,終于說了出來:“看小蓮姑娘用蒸刑”
這話說完,跟著她們一路來到東宮的小宮女再也忍不住,跑到外面嘔吐起來。
習(xí)慣了下人說話支支吾吾的繁裊,實在沒想到她們要說的是這種事,抬頭看了眼蜜彩,眼中難得的有了憐憫。
姑姑慘死,她的干女兒也不得好死,想來蜜彩很難接受。
繁裊面色未改,很是沉著冷靜,對著小陶輕聲道:“今天麻煩你了,替我向麗美人問好”
小陶知道這是在送客,看了眼地上的蜜彩,欠身離去。
小陶走后,繁裊一把扒開身上的毯子,三兩步走到蜜彩面前,冷著臉道:“行了,作這副死樣子給誰看,小蓮這事是上面定下來,我可沒那個能耐做主?!?p> 看蜜彩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她又開始煩躁起來,冷笑一聲:“起來收拾下,等會我跟你一起去刑安司把你姑姑的家當(dāng)拿回來,你也好送一送小蓮?!?p> 畢竟當(dāng)時是她親口對熙金說要拿回家當(dāng),她可不能食言。
這下蜜彩總算是有了反應(yīng),抬起臉望向繁裊,落下兩行淚。繁裊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向角落里的小海,頭偏了偏。
小海會意,跑向蜜彩,將她扶起,邊走邊出聲安慰:“蜜彩姑娘,咱們下去好好打扮一番,然后再去看看庫房里有沒有什么繩子,錘子之類的,等會跟著太子妃將刑安司掀個底朝天。”
蜜彩:“可以嗎?”
小海:“這有什么問題,太子妃是主子,他們是奴才,就算是讓他們把自己的家底拿出來,他們敢說個不字?”
繁裊實在忍不住,掀開窗戶一角,大聲道:“狗奴才說什么呢!”
小海扭頭回:“狗奴才沒說什么。”
似乎是小海說的話起了作用,蜜彩特地換上了新作的冬衣,頭上扎了兩個大大的發(fā)圈,由于臉色過于蒼白,便涂了厚厚的一層胭脂。
怎么說呢,咋一眼看過去有些像吉祥娃娃,如果忽略她眼里的殺氣的話。
繁裊站在轎攆外愣了愣,疑惑道:“你這是打算用你的頭去扇那些人的臉?”
小海站在一旁,噗嗤笑出聲。
蜜彩抬手扶住自己頭上的圈,不知如何回答。
她是覺得這樣顯得有氣勢些,好壓一壓刑安司那些人。
繁裊也沒想聽到回答,只是單純想說一說而已,轉(zhuǎn)身進了轎攆之內(nèi)。
見繁裊只帶了四個太監(jiān)和一個蜜彩,小海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在后面跟了一段路程,便溜掉了。
刑安司那些人,這年不知吞了下人們多少銀錢,沒見過他們吐出一分,太子妃如此柔弱,哪里是他們的對手。
不行!他得去搬救兵。
刑安司有四大金剛,四大金仙。
金剛負責(zé)審問宮內(nèi)宦官,侍衛(wèi)。金仙為四個嬤嬤,負責(zé)犯錯的宮女,嬪妃。
各個都有看家本事,熟諳人心。只要留在他們手里,就算是出生后吃的第一頓飯長什么樣都可以問出來。
出來接待繁裊的自然是四大金仙。
金仙穿著灰布衣裳,按高矮胖瘦站成一排,待繁裊出轎攆時,恭恭敬敬地行禮。
“太子妃安好”
蜜彩拿出傘給繁裊打上,目露兇光,使勁瞪著面前四人,恨不得在她們身上瞪出窟窿。
繁裊雙手抱胸,目光淡淡地看著四人。
金仙們早已猜到太子妃的來意,可她們也知道,這位太子妃乃是風(fēng)夏國人,在這皇宮之內(nèi)并無靠山,王后也不是很喜歡她。在這樣的前提下,她們不相信她會得罪她們。
因此,頗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氣勢。
不過下一秒,她們便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了。
繁裊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面前幾人并不想主動交出家當(dāng),嘖了聲。
“我說你們怎么如此不懂事,非要我開口呢?”
擰著眉,面露不解:“你們應(yīng)該是很會看人臉色的,怎么現(xiàn)在這么蠢呢?”
繁裊說話并不客氣,四大金仙臉色變了變。礙于太子妃的身份,片刻便換上笑臉。
“太子妃說笑了不是,我們整日待在這刑安司處理事物,并未和太子妃打過照面,哪里就知道您的來意呢?”
繁裊也換上微笑臉,咧開嘴:“你們這處理事物還包括吞人錢財?”
胖仙面露誠懇,中氣十足道:“太子妃有所不知,熙金的那個木箱乃是重要的證據(jù),我們自然要拿回來好好查證,可不是吞她的”
“何況”,胖仙頓了頓,繼續(xù)道“這熙金并無親人在側(cè),就算是將這木箱還出去,也不知還給誰啊”
聽見這話,蜜彩頓時氣得跺腳,伸手指著她們,咬牙切齒:“說的可真是冠冕堂皇,明明早就查明兇手并非為財,那木箱還作什么證據(jù)?分明是你們見錢眼開,便想以此為借口,貪污了去!”
“哎哎哎,蜜彩姑娘,說話可要講究證據(jù)”,高仙沖著蜜彩嚷道“你幾時見著我們貪污了?”
幾人吵鬧間,將刑安司里的其他人引了出來,透過墻洞,看著外面這熱鬧的一幕。
繁裊又開始煩躁起來,眼神一冷,“那現(xiàn)在真兇也抓到了,你們還有什么理由霸著木箱?”
矮仙仰頭,沒有絲毫畏懼:“我們也想給,可就是不知道給誰。這位蜜彩姑娘倒是日日來討要,可誰也看得出來她是心懷鬼胎”
“不過仗著早先在熙金身邊跟了幾年,就以為自己是她女兒了?在我看來,蜜彩姑娘也很有可能和小蓮有所勾結(jié),可得仔細查查?!?p> 蜜彩簡直要被氣死,將傘放下,就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