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若是軍中之毒是我下,我為何不把他們?nèi)慷舅?,豈不干脆?”
“那是因為你怕他們懷疑你,這是你的脫身之策。”
“待在陛下身邊,我有太多機會殺了陛下,我為何不動手?”
“那是因為你怕暴露,你怕殺了朕以后無法逃脫。”
“那……那時,我為何帶陛下逃離敵軍的圈套?!?p> “洗脫嫌疑,建立軍功,一石二鳥。”
東姝慘淡一笑,“瞧,陛下已然給出了答案,我還怎么反駁?”
“東姝,你可以說些別的,你……可以不用死?!?p> “這是陛下想要的答案,也是陛下想要的結(jié)果,事到如今,我亦無話可說?!?p> “東姝,你還可以有別的選擇?!彼言捳f完,才發(fā)現(xiàn)東姝已拔出腰間匕首刺向他,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東姝的招數(shù)是他所教,他自然知曉如何破解,又加上東姝本就受了傷,出手不過幾招,東姝已倒躺在地。
劍指脖頸,她淡然一笑:
“東姝,確實心儀陛下?!?p> 他一愣,怔了好一會兒,才道:
“你以為,朕還會再信你?”
劍已出鞘,怎會輕易收回。
長劍直指她心臟刺下。
片刻,吳斷席領(lǐng)著一起追殺的將士縱馬回營。
東姝身死的半月后,軍中細作盡數(shù)被抓,吳斷席這才知,那毒并非她所下,而是離國細作所為,東姝,也未在那段時間傳遞任何消息。
東姝至此在吳斷席的生命中消失,他悔不當初。南羽宣正二百一十八年一月,改年號為東寂,為東寂元年。
東姝的故事就此結(jié)束,吳斷席酒醉難行,我只好扶他回宮。路過御花園時,與剛剛討論完軍中事宜的齊介文偶然相遇。
我停下步伐,他亦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時,急忙行禮。吳斷席的手忽然緊緊拉住我的衣袖,他迷迷糊糊的說了句,“不要走,你要什么我都給你……我愛你?!?p> 我們俱是一怔,我身后的丫鬟默默羞紅了臉,齊介文臉色卻十分難看。
“退下吧?!蔽覈@了口氣,“近來軍事繁忙,齊將軍還是早些歇息吧?!?p> “是?!?p> 其實我十分清楚,吳斷席已經(jīng)把我當成了東姝。除此以外,哪有什么別的感情,齊介文,他誤會了,送吳斷席回宮,我自然離去。吳斷席折騰了許久,緊緊拉住我的手不松手,叫的自然也不是我的名字,他一副被糟蹋了的傷心模樣,我倒是前所未見。
他沒有哭,卻是笑得滿目蒼涼。
小雪紛飛,我走過御花園,佛開衣上雪花,看著門前矗立的那人,“下雪了,不該等我?!?p> 他轉(zhuǎn)頭,望著我,“是我食言了,程玥?!?p> “不怪你,命運坎坷,怎能怪你呢?”我抬頭,忍了淚花,一頭撲進他的懷抱,“程玥,不舍得怪將軍的?!?p> 他一時語塞,攥緊了手,“程玥,你愿意等我嗎?總有一日,我會帶你離開這里,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到時候,你不是陛下的寵妃,我也不是南羽的將軍,我們白頭到老,永不分離。”
我一笑,將頭埋在他的脖頸,“程玥,愿意一生都等著將軍。”
他亦是一笑,低頭將我緊緊抱在懷中。我聽見一聲溫柔的“玥兒”
道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