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意永遠和我在一起?”
客棧外樹林深處,兩人幽會的樹屋里面,身著碧衣的少年問側靠在肩頭的少女。
半晌,未聽到祈愿的答復,夏可左側虛摟著祈愿的手緊攥得青筋突起,眼中似有暖光消逝,口張開又閉合,“你竟……”
“你可是要娶我?”未等夏可說完,祈愿仿佛如夢初醒,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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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間,每日夜里,月亮剛剛爬上樹梢,祈愿等了爹爹娘親打架似算完帳回到房中,又等了兩個弟弟打鬧半天后齊齊沉入夢鄉(xiāng),再避開吱呀作響的階梯蹦蹦跳跳下了樓。
在井邊打了一小桶水,濕了手捋一下微亂的頰邊發(fā)絲,深呼一口氣,才急急的奔到兩人重逢的樹屋,與夏可相會。
不同于往日,夏可和祈愿都沉默不語,只相互靠坐在窗邊的貴妃椅上。原因,有可能是,祈愿的唇又因秋風枯燥干裂了,祈愿快到十九歲了,祈愿的爹娘收到了鎮(zhèn)上世家哥兒張芪的求親……
對,年近十九、閨中待嫁已久的祈愿,在鎮(zhèn)上同齡閨友的第一個孩兒、第二個孩兒或是第三個孩兒開始牙牙學語時,終于迎來第二次求親。當來求親的六婆說出求親對象的名字,祈世壯拍了拍月娘的肩。
“我耳朵是越發(fā)不濟了,快幫我把耳屎挑一挑!”
月娘嫌棄地拍開祈世壯的大手,“嘖嘖,六婆莫要怪這老頭,一個粗人哪常聽大人的名諱,六婆可是說給我們愿兒求親的人是張家三少爺?”
六婆料到祈家夫妻的反應,笑咧開缺了一邊虎牙的嘴,“那是我們愿兒的福氣,都十九的人兒了,真是大器晚成!給她等到了芪哥兒的青睞,肯帶她進門兒~”
月娘半涼了心,聽著不對,雙手扯著六婆一邊衣袖。
“六婆~這夫妻結姻哪是稱帶進門呢!讓像我家爺耳力不好的人聽了,還以為我家愿兒要做妾了呢!”邊說邊瞪著亮眼,內心里罵了六婆千萬遍。
看到月娘的反應,六婆頓時背夾冷汗,顏色變了變。
“額……月娘這樣說就……愿兒可是好福氣的人,縱是做妾,也是到了咱鎮(zhèn)上最富有的張家?。≌l不知道你倆在這荒山下經營客棧有多苦,愿兒進了張家門,祈家哪還用這樣苦苦經營。
更何況,這同齡的孩兒里,就剩愿兒一人留待閨中了,我家那同齡的倩媳兒自十五歲入門到現在,孫兒都生了三趟了,這年紀再往上漲,還怎么能……”
六婆這短短幾句間,月娘的臉色變了三四遍,雙手攥得兩邊麻衣稀疏作響,牙關咬緊未發(fā)一語。
沒等六婆說完,祈老爹憨臉黑成轉世張飛。
“我家愿兒有什么缺的,到那張家做正門妻子我都害怕愿兒沒能被日日夜夜寵著呵護著,何況是下賤的妾!不用再說了!我家再不歡迎六婆和張芪,我家客棧也再不歡迎你兩家人!
縱是再苦,我和月娘也不會讓愿兒在婆家對人低聲下氣,委屈過日子的!恕我祈家客棧招待不周,你給我滾!”
人人都道祈老爹是老好人,八尺高的身材微駝著背,對誰都笑皺了一張憨臉,從未見著慍怒的時候。此時卻是怒發(fā)張冠,貌比張飛李逵,神似閻王,大手雖未碰六婆一毫,已是嚇得六婆破了膽,身體從腰根兒處發(fā)抖,拄著老拐杖飛也似跑出了客棧內室。
在外室掌柜臺上,祈愿已聽了一程,虛摸著算盤,看著總稱腿腳不便、使喚倩姐兒在家里上下忙活的六婆似腳踩風火輪一般飛出了客棧。內室里不時傳來月娘低泣聲,邊哭邊低聲向祈老爹哭訴著什么,祈老爹卻沒了平日好言哄月娘的聲音,一言不發(fā)。
一刻后,祈愿拍了拍沾塵的衣裙,走進內室,讓娘親回廚房忙活,讓爹爹出外室接客,自己找了去接弟弟下學堂的借口,走出了客棧。
沒走幾步,渡河邊柳樹下,見一身灰藍底鑲銀邊絲線錦服的張芪似乎在等著誰,眼光定在祈愿發(fā)上似未曾動過半分。
原想裝作沒見著,祈愿盯著不存在的蟲子左右揮了揮手。終是沒撐下去,祈愿走到張芪身前,隔著三四步距離,低頭問好,“不知張公子可是找小女有事?”
臉色微白,微微一怔,終是忍不下,張芪往前走了一大步,期望借此拉進與她的距離。
“你定是不愿做妾,才拒絕我的是嗎?”
看到祈愿微搖頭,忙道,“你再等等,不出三日,我娘必定再次派人到府中求親,諾以正妻之禮、風風光光將你娶進我府中!”
咬了咬唇,張芪不再等祈愿的反應,快步走上一旁等候的華蓋馬車。
可樂味喵
新來乍到,請各位輕輕看,多給點意見,呸呸,我需要的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