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太多的，柳大人都稱你是罕見的有才之人，這科舉啊，你就當(dāng)它是……對了，你不是最討厭給煒彥換尿布嗎？科舉比換尿布，估計還要比這個輕松一些。”
“姐，這兩個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p> “這不是給你做難易度比擬嘛。怎么，不是秋水而是我來給你送行，你不樂意啊?！?p> “怎么會，大天朝皇后娘娘來給我送行，是我祈瑞三生有幸?！?p> “嘖，當(dāng)孩子爹的人了，不要這樣臉皮薄，不要干什么都嫌臟，不要不好意思開口……”
“是~姐，時間快到了，我還要進去領(lǐng)牌子找試間?！?p> “好吧，秋水和咱都在給你燒香拜佛呢，你自己又有能耐，我就不為你擔(dān)心了。去吧。”
“嗯，姐在宮中好好安胎，我去去就回。”
“不把秋水拜托給我啥的？”
“姐~我又不是上陣殺敵，更何況，秋水她會照顧好自己的，煒彥天天蹦跶，她估計都感覺不到我的空隙呢?！?p> “那也是，不是我說，你這孩子和歡樂有得一比。”
“娘娘，主試的大人要準(zhǔn)備關(guān)門了，還是快讓祈公子進去吧?！?p> “哦哦，快去快去?！?p> 祈愿看著試院的大門合上，摸了摸日漸隆起的肚皮。
“姐，瑞哥這次參試，十拿九穩(wěn)，你在擔(dān)心什么？”
冬華攙扶祈愿上馬車，馬夫跪在一旁，作墊椅狀。
“多謝你了，不需要這樣做，這也不高。”
“但是娘娘，這樣我們大人會責(zé)罵我的……”
從宮中出發(fā)的時候，祈愿一直沒注意，駕車的馬夫是個剛過束發(fā)之年的男孩，見祈愿第二次拒絕踩他上車，跪在地上不敢起來，黃豆大的不知是汗珠還是淚珠顆顆滴落。
“娘娘不愿意踩你上馬車就是不愿意，你跪在這里，是想讓娘娘陪你曝曬在日頭下嗎？”
“你啊，嫁了人說話還是這樣不客氣，該改?！?p> “長姐說的是?！?p> “你起來吧，宮中哪位大人，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離了皇宮還能看出你一舉一動？回宮后冬華會與你一同回去，你的大人不會責(zé)怪你的?！?p> “娘娘仁厚，小的叩謝娘娘！”
“別跪了，快起來，我曬得有些暈了?！?p> 一番折騰，祈愿回到宮中，步在御花園樹蔭下。夏可登基后，給御花園擴建一倍，種植的綠植品種也改變了許多，將嬌滴的花朵改為密林大樹，宮中從此多了個小樹林，也多了許多趣事。
“送祈瑞去科舉，怎么用了那么長時間？”
林中玉人，常常候在某株樹后，等啊等，等著有他最喜歡的香氣的人走過，然后擁她入懷。
祈愿將頭枕在他胸膛，“沒什么，是我婆媽了些，抓著他叮囑這樣、叮囑那樣。”
“是因為他之前說的？”
“嗯，應(yīng)該是吧。祈瑞他七歲大病，得到一位道士指點，要到寺里避難，不然活不過過年。爹娘到處求醫(yī)無果，只好真的將他送了上山，哈，你猜怎么著？”
“如何？”
“上山做了小和尚，剃發(fā)修行，他還真的好起來了。想著他身體這樣瘦弱，我和娘親戰(zhàn)戰(zhàn)兢兢，時常想違禁、帶些補食給他補一補，他反而好，每次都給我們上課，寺規(guī)如何如何，讓我們再莫違背?！?p> “那才符合他的性子?！?p> “他這樣瘦弱的人，出去外面，被人欺負了或是如何，怎么辦？”
“你多慮了，他比你想象的堅強多了。寒窗苦讀這么多年，他有他的抱負，你舍得讓他憋屈在這京城？”
“我其實心腸挺壞，是吧？我還想過讓他拉肚子，壞了科舉，名次差一點，就不是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了。
柳大人給他鑒過，不出意外，高中一甲是囊中之物，一甲的狀元、榜眼、探花，是可以選擇留京或者外放的，是嗎？”
“通常只有狀元可以選擇，其他等次都是照二試安排?！?p> “如果真的是中了狀元，那孩子竟說要跑到罕珠去，那么遠，半個月的路程！如果爹娘有什么急事想找他，半個月下來，等的花兒都謝了?！?p> “所以你給他下藥了？”
“沒有?！?p> “看來，你已經(jīng)有定論了?！?p> “他想去，我還能攔著他不成。我二弟心懷天下，看哪里最需要人，就投身到哪里。過去幾年，是我困住他了，該讓他選擇他想去的地方了。”
夏可從手袖中掏出一件物品，放在祈愿手中。
“撥浪鼓？你找到它了？”
“我一直藏著，現(xiàn)在該將它轉(zhuǎn)給更需要它的人了。靜姑給你的這個鼓，不止是安孩子的神，還是安像你這樣的人的神。他有自己的抱負，有能力，不會發(fā)生你擔(dān)心的事的。”
嘭嘭嘭嘭嘭嘭嘭。
“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太安靜了些？我懷圓歡樂的時候，差不多這個時候，已經(jīng)大伸拳腳了，早上動一動是早安，夜晚動一動是晚安。偏偏這孩子，我?guī)缀醺杏X不到他的動靜?！?p> “或許，她是個喜靜的孩子。”
“我們已經(jīng)有圓歡樂三個男孩了，如果他是女孩，你會歡喜嗎？”
“如果她與你相像，說不定我會更喜歡她一些?！?p> “真的假的。就算是女孩，我也希望她長得與你相像。長得像我嘛，算了吧，長得像你那就是天香國色，人見人愛，車見車載，孩子她會選擇的?！?p> “遇到她愛的，愛她的，才是真的?！?p> “等一下，你是不是看出來他是男是女了？我怎么感覺你說話的語氣，越發(fā)像我爹爹了?！?p> “她是我的閨女，我能不看出來嗎？”
“哎呦閨女都出來了?！?p> ***
“煒彥，煒彥~快來抱抱你爹娘。”
“爺爺，我想吃棗棗?！?p> “煒彥，快過來，舅舅和舅娘，快要上馬車了?！?p> 煒彥最聽圓哥哥的話，聽祈圓這么一說，嘟著嘴從祈老爹的懷里爬了下來，投入秋水的懷中。
“你們確定要把煒彥留在宮中？沒有煒彥伴著，秋水晚上還能睡得著？”
“姐，聽你說的，秋水又要忍不住了?！?p> “姐~煒彥就拜托你多照顧了，我不時就過來看她?！?p> “爹爹，煒彥很乖很乖，煒彥可以吃棗棗嗎？”
煒彥接過祈瑞手中的大棗，麻溜地爬下來，和歡樂相互追跑起來。
“蓮歸，快跟上他們?！?p> “是?！?p> “她應(yīng)該還沒明白你們是去哪里，才這樣沒心沒肺的?！?p> “今夜睡覺的時候估計會比較難對付，姐，你讓圓兒哄一哄她就好了?！?p> “也幸好這紅孩兒有個能治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