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名,鹿輕松。
輕松的輕,輕松的松。
正如張飛吃豆芽,如來佛捉孫大圣,小菜一碟,易如反掌。
——
“媽,說實話,花費多少時間取我這名字?”
“你還別說,從懷你到呱呱落地,我和你爸可是把《新華字典》都翻爛了?!?p> “然后……就這?”
“挺好啊,你爸特別滿意,是吧,老鹿!”
鹿爸站在衛(wèi)生間里正“滋啦滋啦”的刮胡子
“最后我爸背著你偷偷報了戶口?”鹿輕松往嘴里塞滿最后一口裹著老干媽的手抓餅,吮吮手指頭,含糊不清。
“得了吧,那天一大早出門我還以為他去買早點了,早點沒吃著,戶口本倒是多了一頁?!?p> “鹿老頭子膽子到還挺大???敢在正宮娘娘面前涮刷子?!?p> “什么老頭子!沒大沒小的!”輕松爸用手推了推鹿輕松的后腦勺,繼續(xù)系扣子。
“誒呦,給寶貝女兒取名可是他這輩子為數(shù)不多的固執(zhí),你還別說,這名字可是你爸花錢請教了中醫(yī)院門口的算命先生,就是那個老先生,你上次調(diào)理身子的時候不也見到過他,說是上上簽?!?p> “是大吉嗎?”
輕松媽端起碗慢悠悠地喝了口粥,用余光瞟了一眼墻上的鐘,“吉不吉我不清楚,但你快遲到了?!?p> 三分鐘!
鹿輕松慵懶的眼神瞬間緊繃,提了書包就往外沖,趴在毯上的小奶狗見狀搖尾跟在她腳后興奮打轉(zhuǎn)。
鹿輕松食指迅速掰上鞋后跟,笑顏彎腰捏了捏小奶狗的后脖子:“紅豆豆在家不能動壞心思噢~”
“汪!”紅豆奶音。
“東西都帶齊了沒?”
“齊了齊了,走了,媽!”
“砰”,樓道間回蕩急促的腳步聲。
輕松媽瞅著翹腳舔毛的紅豆,搖搖頭,“幸好這鐘被我調(diào)快五分鐘?!?p> ……
春天,草長鶯飛,細雨蒙蒙。
今晨,整座城市迷茫茫的一片,充斥雨天該有的潮濕感。
人行橫道前烏泱泱站了一群學生等著“跳”綠燈。
蕭轆槐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左手撐著傘,袖口的松緊帶微微向下,佩戴在手腕上的運動手環(huán)悄悄“露頭”,是黑色簡約款式。
此時,787路公交車飛速地從他面前劃過,地上濺起淺淺的水花,“刷”得扒在了蕭轆槐的鞋上,褲腿上。
蕭轆槐眉毛微皺,腿部傳來絲絲涼意:回去添條秋褲。
“呲~”公交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W ?p> “德珩高中站到了,請從后門下車,開門請當心,下車后請走人行道,過馬路請走人行橫道……”
鹿輕松被一窩人推推搡搡地擠下車,在夾縫中艱難地抖開了傘,抬了抬滑落在鼻尖的眼鏡,徑直向前走去。
正好。
紅燈閃爍幾秒轉(zhuǎn)眼彈跳成綠燈,鹿輕松健步如飛,小腿子借著極快的頻率蹬在人群的最前面,眼看前腳剛踏進校門,后腳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手勁拉了回去。
“哪個混……”蛋字咽口,是惹不起的值周大哥,“……混的不錯啊同學。”
值周大哥黑線:確認不熟,可抓。
“不好意思,同學,你的校牌!”
鹿輕松下意識地往胸口上一拍,恩?空的?然后低頭又確認了一遍,怎么是空的?隨即大腦瞬間閃過校牌的蹤跡:阿西,在狗窩里……
鹿輕松抬頭與他相視一笑,這笑容靦腆又不失尷尬,還包含著億點點小心思,可對方剛正不阿的眼神,果然絲毫不留情面,“你哪個班的?”
鹿輕松把臉貼在傘柄上,委屈巴巴,“大哥~放一馬好不好?”
對方搖頭表示拒絕,“我不從事畜牧業(yè)?!?p> “……”
鹿輕松伸出一根小指頭,“那放次水,就一次~”
對方還是搖頭表示拒絕,“我不開閘?!?p> “……”
“我會記得你這個人情的?!?p> “賄賂我?”
“可以嗎?”
“你說呢?”
……
鹿輕松憂憂地嘆了口氣:真是“開封府的包青天——鐵面無私”。
值周大哥見鹿輕松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拿筆尖敲了敲本子,“哪個班的?”
鹿輕松極其不情愿地抿了抿小嘴,聲音小的像個蚊子,“恩……高三……”
“同學,你的校牌剛剛丟路上了?!庇腥舜驍嗔寺馆p松的呈堂供詞。
“拿著?!?p> 半攤的小手被塞了個“名字面”朝上的校牌,鹿輕松眼神聚焦,姓名欄上三個大字,“蕭.轆.槐”。
這不是我的……
鹿輕松狐疑抬頭,細細碎碎的小雨絲飄落在鏡片上,視線模糊,她瞇起眼睛,試圖聚焦。
身旁的男生比她高出一頭還多,他的額發(fā)微濕搭在眉上,好看的單眼皮御斂感性……
氣氛微妙。
蕭轆槐輕咳,暗示性地向她撇了撇頭。
回神。
鹿輕松縮脖,怯怯收回視線,兩頰淡淡暈紅,握著校牌欲言又止,最后憋出倆字,“謝謝?!?p> 回形針被迅速彈開,穿透布料,鹿輕松心虛地指了指胸前的校牌,“那我先進去了?!?p> 值周大哥眼神湊近,“等一下,讓我看看上面的……”
鹿輕松反應倒快,瞬間捂住,“照片太丑,個人隱私,不準偷看?!?p> “不是……我是想……”
值周大哥伸手想把鹿輕松的手往下拉點,結(jié)果剛碰到對方的手背就被狠狠地打掉了。
“想‘屁’吃你!”
值周大哥懵了???
鹿輕松見狀,溜得像條泥鰍,值周大哥想攔但沒攔住,“氣”到握拳頭。
蕭轆槐撐傘的手往上抬了抬,看著鹿輕松越來越小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笑意:還挺兇。
等他回過神只見值周大哥用極其內(nèi)涵的眼神盯著他,“你校牌呢?”
“稍等?!?p> 蕭轆槐把包挪到前面,從小格里掏出備用校牌,在值周大哥眼前晃了晃。
“行,進去吧?!?p> “還有,下不為例?!?p> 蕭轆槐笑笑,拍了拍值周大哥的肩膀,逗趣,“那下回換種方式?!?p> “你!”
“好了,都是爺們大方一點嘛?!?p> ……
鹿輕松跑到轉(zhuǎn)角處收起傘,喘著氣上了樓梯,“老師,早上好?!?p> 忙碌的周一從早晨的問候語開始,樓梯間上上下下的都是人,濕漉漉的地面上放了塊“小心滑倒”的警示牌。
鹿輕松看著廊外的雨,想著今天是不用升國旗了,她甩了甩濕傘,撐在走廊外面,融進鬧哄哄的教室。
“快,英語簡答借我抄抄!”
“你記得改幾道??!”
“現(xiàn)在幾點了!”
“你語文書背了沒?”
“今天要抽背你不知道?”
……
“嘎吱嘎吱”,鞋子進水,腳尖的襪子有些濕,鹿輕松拍拍校服上的水漬,書包往凳子上一放,低頭看著胸口的校牌發(fā)愣……
姓名:蕭轆槐
班級:高三(8)班
學號:……
“鹿輕松,發(fā)什么呆!”
“交作業(yè)了,這組就差你了?!?p> “噢,好。”
鹿輕松拉開拉鏈,從書包里掏出作業(yè)本遞了過去,“你看看應該沒落了?!?p> 組長:“行,你看加上你的厚度果然不一樣了哈。”
鹿輕松一副:嘖,牛逼。
側(cè)桌突然伸手拍了拍鹿輕松的手臂,“誒!輕松,輕松,我跟你講啊我這周伙食費我媽給了我這個數(shù)?!?p> 鹿輕松倒吸一口氣,手指比了個“三”,“你媽覺得你一周兩百會餓死?”
“噢~可能是因為我太瘦了吧。”
“嘖嘖嘖,您是凡爾賽本賽吧。”
“請你吃辣條?!?p> “好的,我撤回剛剛說的話?!?p> 鹿輕松果然是一包辣條就能收買的女人,如果沒有,那就兩包。
“班主任來了!”
“班主任來了!”
“抄作業(yè)的都收起來趕緊的!”
周圍突然一陣“哐當哐當”聲。
鹿輕松立馬轉(zhuǎn)頭坐好,壓低胸口的校牌,手指在課桌板下面比了個“二”:兩包。
側(cè)桌手勢:ok。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緊張地氣氛愈來愈濃,“乖巧”的同學們已經(jīng)把早讀課本擺得整整齊齊。
安靜……
班主任進來了,她放下書本,站在講臺前,目光掃視一圈。
“值日生講臺邊上垃圾清理掉,早上怎么打掃的,這么大垃圾沒看見?”
底下私語:“快快快,掃帚掃帚!”
“今天誰領讀?”
“開始早讀了。”
領讀人:“請大家把書翻到第108頁,《相信未來》,作者,食指,預備,起!”
“當蜘蛛網(wǎng)無情地查封了我的爐臺”
“當灰燼的余煙嘆息著貧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執(zhí)地鋪平失望的灰燼”
“用美麗的雪花寫下:相信未來?!?p> ……
乏味的早讀,難啃的課本,沉重的作業(yè),貫穿著鹿輕松整個高三生活,雖不能說平淡無奇,但也算得上壓力山大。
成績不拔尖,不是老師的心頭愛,相貌不拔尖,也不是同學的心頭花,但鹿輕松是個干飯人,是個有趣的靈魂。
窗口大爺:補校牌十五塊。
鹿輕松(*?????):一頓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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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糖嗶嗶
給親愛的小讀者們的一些話: 大家可以親切地喊我“嗶嗶”,不用加上那花里胡哨的“奶糖”前綴~(或許聽起來更甜一點?) 最后愿你我生命中,都會有這樣一個男孩和嬉笑打鬧的伙伴們。 陪你等日光暗淡,陪你等時間流逝,陪你等傷心過期。陪你長大,陪你勇敢,陪你奔跑,陪你張開懷抱,愿意重新去相信愛情的美好和永恒。——致敬《你是我生命里最溫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