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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殊途

第二十章 母親,父親

同窗殊途 春秋企鵝 5973 2020-03-20 16:10:07

  李云哲被帶走了,其他五個人圍坐在一堆,今天李云哲的種種表現(xiàn),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個人渣無疑,為社會掃清了一個毒瘤,本該是件高興的事,但沒人能笑得出來。

  大家其實也不是什么重情重義的綠林兄弟,說起來,和李云哲實打?qū)嵐蔡幭聛淼臅r間可能還不到10天,而且大多都是些痛苦的回憶,本不應(yīng)該有什么懷念的,但不知是礙于人性內(nèi)心的那份柔軟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幾個人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但不管多么傷心,飯還是要吃,不然會餓;覺還是要睡,不然會困;至于這日子嘛,當(dāng)然還得過,除非死了……

  薛子寧躺在床上,目光卻止不住地探向自己的下鋪,半夜兩點,依舊還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小寧感覺到了主人的不安,淺淺地問:“你沒事兒吧,要是有什么想說的就跟我說說吧……”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對于一個夜不能寐的人來說,這句平淡無奇的話簡直是太溫暖了。

  薛子寧沉默了一會,淡淡地說:“我就是在想啊,我們今后的命運到底會是什么樣的呢?為什么自從有了能力之后總是麻煩不斷呢?”

  小寧并不知道問題的答案是什么,也只好靜靜地聆聽。

  薛子寧并不在意,只是望著窗外那稀薄的月光,自言自語地說:“宿命什么的,恐怕連嫦娥也說不清吧。”

  外面的雨和薛子寧雜亂的心緒一樣停不下來,雨停后,天氣會明朗起來,彩虹也會掛在曾經(jīng)云雨沉沉的天稽,但恐怕屆時心里的重重疑云依舊是一道不解的難題吧。

  ***

  白鴻一夜沒睡,這樣一個看起來并不棘手的案子卻著實難倒了這位經(jīng)驗極其老道的警察隊長,他喝了一口咖啡,看著旁邊新來的助手秋瞳說:“他的家長是不是來了?”

  秋瞳是昨天晚上到警局報到的,碰巧遇到了李云哲這個案子,就跟著白鴻審了一夜,不過自己只負責(zé)記筆錄,不像白鴻又要想問題,又要問問題,再加上自己一個剛從警校畢業(yè)的女大學(xué)生,精氣神還是很好的。

  雖然沒人告訴她白鴻到底多大歲數(shù)了,但從白隊長這滄桑的胡子和氣質(zhì),秋瞳也能看出來他已經(jīng)不是巔峰狀態(tài)了,更何況自己剛剛已經(jīng)聽得出來白鴻嗓子已經(jīng)有點啞了。

  秋瞳覺得能夠分配到這樣一個敬業(yè)的師父是她的福分,臉上也溢滿了對白隊長的欽佩,絲毫不敢怠慢地說:“是的,他父母都過來了,現(xiàn)在都在休息室。”

  白鴻猛喝一口咖啡,惺忪了一下眼睛,眼里的血絲都清晰可見。

  秋瞳看到這一幕,剛想說:隊長你去休息吧。

  沒想到白鴻就搶先說了:“你先過去,我洗把臉就過去?!?p>  秋瞳聽到之后也就只好把剛才想說的話都咽回去,而是投以關(guān)心和敬佩的目光看向自己剛剛認的“偶像”。

  李天榮和妻子一早就到了,昨晚李天榮在外地出差,李云哲的媽媽聽到他兒子被抓進去的消息后,就開始到處找關(guān)系,從天南到地北,基本把自己聯(lián)系人列表里的電話全都打遍了,終究是于事無補。

  看到白鴻的一瞬間,內(nèi)心的一切都按捺不住了,沖上去抓住他的肩膀使勁的搖,眼淚早就布滿了整臉,她的眼睛一直盯著白鴻,大聲地喊著:“警官,警官,我兒子呢,我就想見見他,求求您了,求求您了,他真的很乖的,他怎么會下毒呢,一定是你們搞錯了,求求你們放了他吧?!?p>  行為舉止哪還像一個富婆,倒像極了一個手足無措的村姑,但在白鴻眼里,他只看見一個偉大的母親正在泣出貨真價實的眼淚。

  白鴻試圖說服眼前這個女人冷靜,卻又不知道如何措辭,于是只好一言不發(fā),扭頭看向自己的助手,年輕的秋瞳也搖了搖頭,白鴻也能從這個小女孩兒的眼中看到呼之欲出的淚花。

  李云哲的媽媽看到他一言不發(fā),竟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里重復(fù)著:“警官,我求求您了,放了我兒子吧,他才十八歲啊?!?p>  白鴻忙把扶起來說:“崔女士,您放心,事情查清楚之前,誰還都不能下結(jié)論不是嗎?”

  秋瞳低下頭,其實她和白鴻昨晚就已經(jīng)查到了李云哲購買“梟靈”的確切途徑和IP,還有交易的錄像,實驗室也檢驗出了雞尾酒里的毒藥梟靈,換句話說,其實經(jīng)手這個案子的人都清楚:這案子基本已經(jīng)定型了,人證物證俱在,鐵板釘釘,沒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她擦了擦眼淚,不管自己在警校成績有多好,內(nèi)心深處依舊是一個柔軟的小女孩兒,看到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兒子做到這樣,情緒也難免失控。

  白鴻讓秋瞳扶著李云哲的媽媽去一旁休息,畢竟安慰女人這種事,還是女人擅長,而自己靠近李天榮,整理了一下情緒和警服說:“李先生,坐吧?!?p>  李天榮是一個見過大場面的人,雖然也有些不安,但總的來說還是很鎮(zhèn)定的,他托了托自己的眼鏡,看著白鴻:“白警官,我兒子的事情到底有多嚴(yán)重?”

  白鴻雙手托住下巴,眼神逐漸犀利起來:“他將梟靈投到那些所謂的送給舍友的雞尾酒里,如果不是其中一個孩子阻止的及時,你兒子現(xiàn)在身上已經(jīng)背上五條人命了。”

  李天榮深吸一口氣:“那我兒子……”

  李天榮的眼神也開始慌張起來,白鴻盡量逃避這種令人神傷的眼神,想了一會兒說:“好在最終沒有造成人命,釀成慘劇,只要他積極配合,承認犯罪的一切細節(jié),我相信法院會從輕處理的?!?p>  李天榮又想抬一下眼鏡,慌忙之中竟然找不到眼鏡的位置,把眼鏡弄花了才抬起來,緩緩地說:“如果我能找到最好的律師,而且我兒子也好好配合的話,最少要……要……要坐幾年牢?”

  這時候剛剛緩過情緒的李云哲媽媽聽到兒子要坐牢,開始拽著秋瞳的手:“女菩薩,別,別啊,我兒子不能坐牢啊。你們能不能放過他啊,他還太小,他還有他的人生要走,我們家有錢,能不能用錢解決呀?求求你了,美女,你能不能跟你領(lǐng)導(dǎo)說說,我,我跟您跪下了?!?p>  秋瞳匆忙制止:“女士,你冷靜一下,這不是錢的問題,您先冷靜一下,好嗎?”

  白鴻朝秋瞳使了個眼色,示意秋瞳安撫住崔女士的情緒,秋瞳也點了點頭。

  白鴻的眼睛轉(zhuǎn)回李天榮的方向:“我不是法官,最后的裁決不是我來定的,但以我以往的經(jīng)驗即使一切都做到最好,刑期怕是也要在10年左右。”

  李天榮聽到之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白鴻見狀忙問道:“李先生,您沒事吧?”

  看到李天榮擺了擺手,白鴻就接著說:“不過現(xiàn)在最麻煩的一點是,李云哲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很不對勁,他一直在念叨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題,比如超能力什么的?”

  白鴻開始凝視李天榮的眼睛:“他是不是說過什么?”

  李天榮想了一會兒,拍了一下自己腦袋:“對,當(dāng)時他不住學(xué)校宿舍的時候就說過這些超能力什么的?!?p>  白鴻略加沉思,又問道:“那你們帶他看過心理醫(yī)生或者精神科嗎?”

  李天榮搖搖頭說:“他精神狀態(tài)沒什么問題呀,除了這件事?!?p>  “這樣,我們聯(lián)系一些精神科和心理學(xué)的醫(yī)生來給他做一個檢測,你們先回去等我們通知吧?!?p>  李天榮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時候,雙腿已經(jīng)在站不穩(wěn)了,秋瞳趕緊過來幫忙扶了一下。

  李云哲的媽媽一直還在重復(fù)念著剛才的話題,好像魔怔了一樣……

  白鴻看到李天榮夫妻走后看了一眼秋瞳說:“你幫我請一下醫(yī)生來確診一下,再把那幾個大學(xué)生叫過來,我有些問題想問問他們?!?p>  秋瞳應(yīng)允了一聲:“頭兒,我看您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p>  白鴻點了點頭,也走出了警察局,點上一根煙,自言自語道:“超能力?有點意思?!?p>  ***

  秋瞳到文曲學(xué)院把薛子寧他們五個人請到了警車上,大家都知道是要去干什么的,心情也都好不起來。

  張乾宇是一個不允許這種氛圍存在的人,就笑著說:“咱們哥幾個兒也算是二進宮了對吧?!?p>  這句話說出來,包括秋瞳在內(nèi),大家也就都笑了笑,不過也就那么一剎那。

  所以說,開心是難過的反義詞是一個錯誤地說法,很多難過是沒法用開心去拯救的,只能在時間的打磨中,才忘記曾經(jīng)的那些悲痛。

  秋瞳看著幾個孩子說:“你們現(xiàn)在的小屁孩兒,倒是真不讓人省心?!?p>  張乾宇不屑地說:“警察姐姐,我看你也就比我們大幾歲吧。”

  秋瞳敲了一下張乾宇的腦袋:“大幾歲也是大,下車?!?p>  張乾宇摸摸頭,小聲嘀咕:“這警察怎么還打人呀?”

  秋瞳回頭瞪了他一眼,張乾宇笑了笑說:“沒事兒,我夸你好看?!?p>  一進到警局,白鴻看到這幾個大學(xué)生,眼神玩味的說:“又來了,歡迎歡迎?!?p>  付茗昊馬上說:“不,這肯定是最后一次了。”

  白鴻擺了擺手:“開玩笑的,我當(dāng)然不希望你們再來了,這樣,現(xiàn)在就我們幾個人,筆錄什么的待會再做,先嘮嘮家常吧?!?p>  白鴻示意他們坐下,指了指楚煊赫:“報警的是你吧,那發(fā)現(xiàn)雞尾酒有問題的也是你嘍?”

  楚煊赫點了點頭,白鴻假裝出一種放松的狀態(tài):“小子可以呀,能說說怎么看出來的嗎?”

  楚煊赫的眼神沒有一絲的變化:“我就是覺得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太快了,這不像他的作風(fēng),就聯(lián)想到他會不會在酒里下毒,然后就下意識地把酒瓶推翻了?!?p>  楚煊赫的假話說得既自然又流暢,以至于白鴻也很快地就相信了。

  但白鴻并不準(zhǔn)備匆匆地結(jié)束這次談話,于是他環(huán)視了其他幾個人:“我們在審訊李云哲的過程中,他一直在重復(fù)有關(guān)超能力的話題,于是呢,我們懷疑他現(xiàn)在的精神狀況,不過……剛剛醫(yī)生告訴我他是一個非常健康的正常人,那你們知道這些所謂的超能力……是什么嗎?”

  白鴻故意把最后四個字的音調(diào)加重,張乾宇忙搖搖頭:“當(dāng)……當(dāng)然不知道啊?!比缓蟾尚α藥茁?。

  白鴻從剛才的環(huán)視中感覺到了出了楚煊赫之外的四個人都有明顯的表情變化。

  他不是什么官方認證的微表情專家,但這十多年的辦案經(jīng)歷告訴他這些孩子在撒謊,但他并沒有當(dāng)面戳破,于是點了點頭:“好的,你們?nèi)プ龉P錄吧,這個月18號,李云哲投毒案第一次開庭,你們需要到場。”

  大家都微微低下了頭,薛子寧嘴唇微啟,小心翼翼地問:“云哲他會被判多少年呀?”

  白鴻從這個男孩兒的眼神中看出了屬于十八歲少年的那份純粹,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這個還不好說,不會太久的,但人犯錯了就得承擔(dān)責(zé)任,不是嗎?”

  薛子寧他們點了點頭,就跟著秋瞳去做筆錄了,當(dāng)他們出來的時候,一個看起來很蒼老,很憔悴的女人撲了上來。

  薛子寧他們都快不認識李云哲的媽媽了,不過幾個月不見而已,歲月怎會如此催人老,不過幾個月,恰似幾個世紀(jì)一般。

  女人哭泣著懇求著,孩子們也不知道說什么,幾雙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泄了氣的皮球,沒有底氣看李云哲的母親。

  秋瞳生怕產(chǎn)生什么沖突,就急忙把李云哲媽媽拉開,帶著幾個孩子快步出去了,李云哲的媽媽追著追著,還跌了一個踉蹌,等到秋瞳回來,她又哭喪著拽著秋瞳的褲腿,秋瞳只好跪在地上,將李云哲媽媽的頭埋到自己懷里。

  過了一會兒,李云哲媽媽站了起來,對著白鴻說:“白警官,我知道我們家云這次真的做錯了,肯定免不了坐牢,我只希望你能盡你的力量幫到他最多,我謝謝您了,不不不……”

  她眼神有些慌張,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給您磕頭了?!?p>  白鴻和秋瞳趕緊上前去拉,但依舊擋不住李云哲媽媽,硬是磕了三個響頭才給拉起來,額頭上那斑駁的點點血跡看得白鴻簡直說不出來話了。

  秋瞳也淚眼婆娑地說:“來,崔女士,我?guī)惆幌隆!?p>  李云哲媽媽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只希望白警官能稍微幫襯一下云哲,起碼讓他在里面的日子好過點兒?!?p>  白鴻點點頭:“您放心吧,我會盡力的?!?p>  李云哲媽媽轉(zhuǎn)身,慢慢踱步著,佝僂的背脊充滿了白鴻的整片視野,他的手緊緊捏住脖子上的懷表,眼淚下得像外面雨一樣大。

  秋瞳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哭成這樣的大男人,她沒有試圖去安慰自己這位隊長,只是默默凝視著白鴻和他緊握在手中的懷表。

  白鴻翻江倒海的眼淚流了約莫5分鐘,之后戛然而止。

  看到正在看著自己的秋瞳,開始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傻笑了起來:“你還在呀,我以為你走了呢?”

  秋瞳雖然才和白鴻相處了一天,但從他身上沒感覺到一點兒領(lǐng)導(dǎo)架子,所以也就順著他的思路開著玩笑:“這么好看的一場大戲,我怎么能走呢,是吧?”

  白鴻伸了個懶腰:“你這報道第一天就干了這么多活,恐怕今后你一輩子都不會忘吧?”

  秋瞳聳聳肩:“無所謂呀,我當(dāng)警察,就是覺得刺激,有挑戰(zhàn),我要什么都不想干,還不如回家睡大覺?!?p>  白鴻剛準(zhǔn)備嘲諷她一下,秋瞳就接著說:“你別說話,我先問問你,你那塊表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白鴻用極其經(jīng)典的喝熱水方式喝了一口水:“行啊,這入警第一課,為師就給你講講故事吧?!?p>  秋瞳的眸子投出好奇的目光,白鴻也對上了她的目光,然后打開自己的懷表,指著里面的照片說:“這是我的女兒,如果她現(xiàn)在還活著的話……,也該上大學(xué)了,比你小幾歲?!?p>  秋瞳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起呀,我不知道是這樣的故事。”

  白鴻?quán)洁阶欤骸皼]事,很多年了,我都釋懷了,只是因為今天看到這個媽媽的舉動,才有點兒感觸吧。”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白鴻開口說:“走吧,找個地方,我請你吃飯,順便給你把這個故事講完。”

  秋瞳點了點頭,換上便服之后,就一前一后走出了警局。

  白鴻走在秋瞳的后面,不知道為什么,他很喜歡這個女孩子,也許是因為在他那些依稀的夢中,他曾夢到過,自己就像這樣走在女兒的背后。

  秋瞳轉(zhuǎn)過頭來,喊了一聲:“大叔,你快點兒呀。”

  白鴻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10年前,那次送女兒放學(xué)的路上,他女兒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他覺得時間凝固住了,他看向天上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星星,又看了看前方的秋瞳,自言自語:“嫣兒,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回來……”

  白鴻突然覺得自己今天好不爭氣,哭了好幾次了,于是擦了擦眼淚,沖著前面的秋瞳喊了一聲:“知道了,小丫頭片子?!?p>  秋瞳選好了一家大排檔,伸了個懶腰,白鴻坐下來看著秋瞳:“你這么年輕,少吃點這些東西,知道嗎?”

  秋瞳有點不耐煩地說:“行了啊,你呢,現(xiàn)在不是我的領(lǐng)導(dǎo),只是個講故事的?!?p>  白鴻搖搖頭,看了看秋瞳,又讓服務(wù)員上了一箱啤酒,也沒刻意去灌小姑娘酒,兀自吹了半瓶:“10年前,有一個搶金店的案子,犯人劫持了金店店員作為人質(zhì),我的位置離劫匪最近,但……我當(dāng)時和我女兒在一起,我便讓女兒在原地等我。

  但我沒想到的是,那個劫匪,還有一個在遠處接應(yīng)他的同伙,我用槍指著那個劫匪的時候,他的同伙綁架了我的女兒,也用槍指著她,我當(dāng)時是真蒙了,局勢很難控制,那個劫匪就劫持著那個店員走到了他同伙的身邊,他們?yōu)榱朔奖悖瑴?zhǔn)備殺掉那個女店員,只留一個人質(zhì),那樣更好掌控局面,我當(dāng)時看到那個劫匪已經(jīng)有扣動扳機的動作了,我就……”

  白鴻又吹了半瓶,秋瞳也在旁邊大口大口地跟著喝,白鴻接著說:“我就開槍打死了那個劫匪,他的同伙聽到槍聲后也條件反射的開了槍,你知道嗎,我就,我就,那么看著……”

  白鴻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又接著說:“我就那么看著我的女兒倒下去,我……我他媽什么都干不了……”

  秋瞳也哭了,把杯子推到一邊,學(xué)著白鴻的樣子拿著酒瓶吹了半瓶,喊了一聲:“你他媽就是個王八蛋!那是你女兒呀,你怎么能救別人不救她呢?”

  白鴻也哭著說:“是啊,我他媽就是個王八蛋!”

  兩個人互相罵來罵去,而且臺詞也都圍繞著王八蛋為中心,這樣邊罵邊喝大概各自喝了五瓶酒之后,秋瞳就醉在桌子上了。

  白鴻苦笑著:“這小丫頭兒,就這酒量還喝什么喝呀?”

  晚上風(fēng)越來越大了,白鴻把大衣脫下來,披在秋瞳的身上,把她抱了起來,突然聽到秋瞳好像還在說著什么,就把耳朵靠近秋瞳,聽到她醉醺醺地呢喃著:“你確實是個王八蛋,但你也是個好警察??!”

  白鴻走到天上不知名星座的正下方,星座,懷中的秋瞳,懷表三點一線。

  白鴻吸了一口煙,自言自語道:“是啊,我是警察啊,有的時候該當(dāng)王八蛋就得當(dāng)??!”

  夜風(fēng)吹得白鴻身上涼颼颼的,曾經(jīng)心里的冷寂卻緩和了不少,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想法:上天派了個天使來救贖他,即使她不是他的嫣兒,也得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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