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最后一門試的時候，薛子寧的內(nèi)心變化很微妙，整個過程大致是：努力作答—心態(tài)爆炸—放棄治療，柱著筆桿昏昏欲睡地等到結(jié)束鈴一響。
出門之后伸個懶腰，想想自己終于要迎來大學(xué)以來的第一個寒假了，那還管得上什么掛不掛科。
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四處打量著周圍人的表情，然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雙馬尾的女孩兒也望著自己。
薛子寧對她尷尬地笑了笑，今天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五次看見蘇穎兒，他知曉這不是巧合，因為她是來請楚煊赫吃飯的。
楚煊赫也從考場走了出來，看到蘇穎兒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扭頭就朝和她所在的相反方向走，不過耐不住張乾宇這個貨眼睛尖嘴還欠，過去拍了拍蘇穎兒肩膀，然后指了指楚煊赫的方向：“誒，美女，看那兒?！?p> 蘇穎兒嘟了嘟嘴，跺了跺腳小跑過去，張乾宇則是在原地樂個不停，薛子寧走過來白了他一眼：“這么開心，高數(shù)考好了？”
張乾宇擺了擺手：“高數(shù)考滿分呀，都沒看這種情節(jié)高興?！?p> 薛子寧苦笑了一下，也輕微地點了點頭，然后把目光投到楚煊赫那里。
楚煊赫這個月過得很煎熬，他也不知道到自己做錯了什么，明明是救了人家姑娘，反而要躲躲藏藏的，盡量躲閃對方的目光。
蘇穎兒也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一個深情凝視，一個裝不在意，只有秒針兀自走了5圈。
張乾宇搖搖頭，看著薛子寧：“我錯了，還是高數(shù)考一百有意思?！?p> 楚煊赫也覺得這樣一直被女孩子看著更不自在，只好不再沉默：“你……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蘇穎兒把嘴里的泡泡糖吹了個泡泡：“你說我找你什么事兒，我跟你說，我蘇穎兒這輩子還沒欠過誰的，既然你那天救了我，我也沒什么能報答你的，請你吃頓飯有這么難嗎？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蘇穎兒語氣加重了很多，明顯已經(jīng)對這幾次楚煊赫的推脫感到不耐煩了，楚煊赫也想明白了這個女生確實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兒，點了點頭表示答應(yīng)。
蘇穎兒輕輕推了一下楚煊赫：“早這樣多好，就用不著我這么費勁兒了，待會兒我把地點發(fā)給你，晚上你可不能不來??！”
楚煊赫被逼無奈也就只好點頭，然后看到張乾宇他們的方向，心情復(fù)雜地嘆了口氣，張乾宇過來摟了一下他：“嘆什么氣呀，這么個大美女請你吃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要擱我，巴不得她多請我?guī)状文亍！?p> 楚煊赫話一直很少，但是也用面目表情告訴了張乾宇和薛子寧自己內(nèi)心的無助，薛子寧也看出來了楚煊赫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了，就開始轉(zhuǎn)移話題了：“老付和方平呢？”
張乾宇喝了口水，然后應(yīng)道：“方平啊，說他有點拉肚子，上廁所去了，至于老付嗎……”
他突然停頓了一下，裝得意味深長的樣子接著說：“也是風(fēng)流債??！”
薛子寧眼睛眨了眨：“那個宿雨晴又來找他了？”
張乾宇點點頭：“可不是嗎，老薛，你說，咱們宿舍也是挺牛逼的，女生都倒著追，你說咱倆有一天是不是也能被女生追啊？”
薛子寧白了他一眼：“做夢去吧，咱倆不孤獨終老就不錯了。”
張乾宇嘿嘿笑了幾聲，幾個人就回宿舍了，他們回去約莫半個小時之后，付茗昊也哼著歌回來了。
張乾宇馬上開懟：“看你這神色，怎么著，嫁入豪門了？”
付茗昊把手里剛喝完的水瓶扔了過去：“誒，正好相反，我跟她說我有喜歡的人了，嘿嘿，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不會再來煩我了?！?p> 薛子寧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什么，心頭一緊，試探的問道：“你不會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吧？”
付茗昊眼神有點迷茫：“你想什么呢，我騙她的，男人，應(yīng)該與汗水為伍，而不是女人。打球去嗎？”
張乾宇把水瓶扔了回去：而且指著這個水瓶說“你剛才喝的水是不是都進到你腦子里去了，這么大冷天，你還去打球?！?p> 付茗昊不以為然，擺了擺手：“有體育館啊！”
張乾宇搖搖頭，指了一下自己的被子說：“那我也不去，冬天，人應(yīng)該和床為伍?！?p> 付茗昊切了一聲，就轉(zhuǎn)頭下去打球了。
楚煊赫也穿起了羽絨服，張乾宇笑了笑說：“怎么說，出去約會呀？”
楚煊赫臉微微一紅，否認道：“沒有，出去有點兒事情?！?p> 張乾宇嗯了一聲，等到楚煊赫馬上走出去的時候，又喊了一聲：“別忘了正事兒啊！”
楚煊赫沒有回應(yīng)，而是徑直地出了門，雖然還聽得到宿舍里方平和張乾宇的笑聲。
但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輕松了很多，他是一個注定無法與人結(jié)下羈絆的人。
這些世俗的人際關(guān)系于他而言是一道很難攻克的題，所以他很享受獨處的時光，還可以更好地審視這個世界和他自己，尤其是有了這雙眼睛之后。
就這樣走著走著，他又一次來到了徐落的“實驗室”門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扇破舊的門，他在某些瞬間，也曾想過，是否應(yīng)該轉(zhuǎn)身離開，回歸正常人的生活，不過也就那么一瞬間而已。
他腳步很輕緩，敲門聲也沒有因為里面住的是一位老人家就丟失掉本該有的禮貌，徐落耳朵還算不錯，沒讓楚煊赫等太長時間。
楚煊赫進來之后，沒有直接和徐落有什么對話，而是在徐落的實驗桌上挑選著藥劑瓶，徐落張口好像要說什么，楚煊赫伸手示意他不要阻止。
徐落雖然有些不知所措，但順應(yīng)了這個年輕人的想法，安靜了下來。
用了大概3分鐘，楚煊赫把房間走了一遭，將找出的5瓶化學(xué)藥瓶指給徐落看：“這些……應(yīng)該都能殺人吧。”
語言平淡而流暢，不夾雜一點兒情感，徐落略顯服氣地點了點頭，他意識到這個年輕人已經(jīng)和上次來的時候有些不同了，但還是質(zhì)問道：“不過這我也能做到，還不夠說明你……”
活沒說完，楚煊赫就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朝徐落的方向刺去，徐落有些慌亂，但刀指到他鼻尖的時候楚煊赫卻停了下來。
楚煊赫嘴角輕輕上挑，把刀尖反過來對準(zhǔn)自己，把刀柄遞給徐落。
徐落臉上的汗不停地掉下來，聲音的氣息也有點兒穩(wěn)不?。骸澳恪憔烤挂墒裁矗俊?p> 楚煊赫拿出一塊黑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已經(jīng)云淡風(fēng)輕地說：“用刀刺過來……”
徐落拿刀的手也有些穩(wěn)不住了：“你瘋了？”
楚煊赫做了個請的姿勢：“來吧?！?p> 徐落也見過很多大場面，不過今天還真是讓他漲見識了，試探地用刀緩緩地刺向楚煊赫。
楚煊赫輕易地躲了過去說：“太慢了！”
然后收抓住刀柄，把徐落往前一拉，無論是力氣還是速度，都不是徐落控制得住的，刀從楚煊赫耳邊滑過，楚煊赫聲音很溫柔：“要像這樣?！?p> 徐落上次出這么多汗還是自己大學(xué)運動會跑5000米的時候，楚煊赫語氣很溫柔，但好像有一種令人懼怕的能力。
徐落剛要刺，楚煊赫突然用手制止。
徐落深呼了一口氣：“我就說吧，年輕人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咱們就別刺了。”
楚煊赫搖搖頭：“你站遠一些，用刀飛過來?！?p> 徐落的嘴巴張得老大，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而是選擇了順從了楚煊赫的要求，走了十幾米，然后將刀飛了出去。
眼睛也不知道是該睜著，還是該閉著，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決定的時候，他就看到楚煊赫把身子旁邊一扭，然而大概一秒之后，刀子才從他身旁飛過去。
楚煊赫把黑布摘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徐落略顯驚愕的表情，然后打開自己的手機，找到了一段視頻，遞給了徐落。
徐落有些慌張，但還是點了進去，視頻里一個少年雙臂浴火，宛若九天之鳳，彼岸花的炎柱給他打上背景板，少年的身和心好像一起沸騰了起來，正是付茗昊力挽狂瀾的時候的視頻。
視頻只有短短三秒，徐落卻連續(xù)看了十幾遍，楚煊赫不著急，只是靜靜看著他，徐落關(guān)掉了手機，臉上洋溢著難以言表的喜悅：“我終于找到了，我終于找到了，我就知道，我是對的，我的方向沒有問題?！?p> 徐落高興地開始在房間里繞圈，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現(xiàn)在活像個大小伙子。
楚煊赫依舊保持著自己的耐心，等到徐落漸漸從那種狂躁的喜悅中恢復(fù)過來的時候，凝視著徐落，收起自己嘴角的笑意，聲音低沉地問道：“你就沒有想過我為什么找你嗎？”
徐落的笑聲戛然而止，楚煊赫向他慢慢地走過來，雖然他知道楚煊赫不可能傷害他，但那種地獄般的壓迫力依舊讓他喘不過氣來，以至于身形不自主地往后挪了幾步。
楚煊赫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附在他的耳邊：“我想做些事情，一些美好而偉大的事情，而我相信你能幫到我，你覺得呢？”
楚煊赫聲音輕微的很，但在徐落聽來，每個字都直擊心靈，仿佛如果自己作答出了錯誤答案的下一秒，就將化為灰燼。
徐落長嘆一口氣，右腳向后踏了一步，微微鞠躬，略顯莊重地說：“我會竭盡所能去幫助你的，楚先生?！?p> 楚煊赫笑著看著他，但徐落不敢根本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大概15分鐘之后，腿麻了的徐落才抬起頭，而楚煊赫早已離開了這個陰暗的房間。
徐落癱在自己的躺椅上，用手輕輕撫著自己的心臟，他不敢相信剛才的一切，一個年輕人居然能讓自己懼怕到這種程度，到底是自己真的老了，還是有只千載難逢的怪物問世了？
徐落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因為他知道，在楚煊赫面前，沒有人能違抗他……
***
蘇穎兒看了看表，眼角上流露出內(nèi)心的焦急，把嘴鼓起來，雙手托住，再配上她招牌式的雙馬尾，顯得像個二次元角色一樣。
今天她刻意化了妝，誠意十足地提早出現(xiàn)在這個餐廳，然而那個書呆子居然敢遲到，她剛把手機拿出來，準(zhǔn)備好好質(zhì)問一下楚煊赫，一個溫文爾雅的男生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外面天氣很冷，男生原本非常白凈的臉上都被凍出了“腮紅”，男生眼睛眨了眨，還遲鈍了一會才開始道歉：“對不起，路上有點事情?！?p> 蘇穎兒本來不準(zhǔn)備客客氣氣地接受楚煊赫的道歉的，的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面前的這個大傻子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不能那么小家子氣，就把菜單推給他：“點菜吧?！?p> 楚煊赫第一次跟女生單獨出來吃飯，有點緊張，竟然不經(jīng)過大腦地說：“還點菜呀？”
蘇穎兒眼睛向上挑了一挑有些生氣：“廢話，不點菜咱們喝西北風(fēng)??？”
楚煊赫看周圍的客人都往自己這張桌子探了探，有點不好意思，就尷尬地笑了笑，蘇穎兒接著說：“算了，我點吧?！?p> 楚煊赫忙點點頭示意同意，蘇穎兒白了他一眼，心暗自吐槽：為啥救了自己的是這么一個呆子啊。
吃飯的過程也不是非常融洽，基本上就是各吃各的，中途也沒什么話題可談，就這樣平淡地結(jié)束了。
蘇穎兒雖然感覺無聊，但想到畢竟終于結(jié)束了自己艱難的報恩，心情也就好了很多，倆人也走出了餐廳，到了告別時間，然而這場平淡的飯局也終于迎來了高潮。
一個醉鬼拿著酒瓶逼近他們，蘇穎兒并沒有察覺，然而楚煊赫現(xiàn)在對危險的感知力已經(jīng)異于常人，自然不會無動于衷，而是下意識地把蘇穎兒護在自己身后。
蘇穎兒有點兒懵，代還她來不及細想，那個醉鬼就把酒瓶指向蘇穎兒，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女人，天天化這么濃的妝給他媽誰看呢？把妝給我卸了，快點兒！”
蘇穎兒有些害怕，身體下意識地靠緊楚煊赫。
楚煊赫聲音很低：“不用怕，應(yīng)該是個妻子出軌來買醉的酒鬼，你先報警?！?p> 酒鬼把酒瓶里的酒喝完，往地下一砸，又大聲喊道:“怎么，瞧不起老子？老子讓你卸妝還不卸？”
酒鬼還罵罵咧咧的，拿起碎成一半的酒瓶子就朝楚煊赫他們的方向逼去，楚煊赫拍拍蘇穎兒的肩安撫了一下：“你往后點兒，記得報警?！?p> 蘇穎兒往后撤了幾步，啞著嗓子喊了一聲：“那你怎么辦？”
楚煊赫回頭笑了笑：“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兒。”
酒鬼喊了一聲：“他媽的，真不拿老子當(dāng)回事兒??！”
然后拿著酒瓶就向楚煊赫扎過來，楚煊赫視野所及變幻成黑白剪影，極其靈巧地躲過了酒鬼的攻擊，而且這樣的躲閃數(shù)不清進行了多少次，簡直把旁邊的路人都看傻了。
楚煊赫聚精于戰(zhàn)斗，突然酒鬼的身上出現(xiàn)了一個紅色的圓圈，據(jù)自己夢中那個光影的話來看，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破綻”了，畢竟還在打架，沒時間考慮太多，楚煊赫向那個圓圈揮了一拳，那個酒鬼應(yīng)聲倒在地上，他疼痛的嚎叫聲和警車的鳴笛聲呼應(yīng)起來。
周圍的過客都為剛才楚煊赫的表現(xiàn)鼓起掌來，很多人都探討著這位“武林高手”剛才的招式。
只有蘇穎兒傻站在那里，每一個女孩兒都有自己的理想型男生，但無論是怎樣的類型，她們都會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一個披著金甲圣衣，踏著七彩祥云，能夠救自己于水火的男子漢，蘇穎兒從未想到楚煊赫儒雅的眼鏡下還有一顆這么火爆的內(nèi)心。
楚煊赫走到她身邊：“沒事了，咱們回學(xué)校吧?！?p> 蘇穎兒有些說不出話，她看到楚煊赫的額頭上出了一些汗，和他人畜無害的臉龐形成了鮮明對比，就在直視楚煊赫眼睛的這個瞬間，她突然覺得楚煊赫比剛才吃飯的時候帥了無數(shù)個檔，手也不聽使喚地想去給他擦汗。
但楚煊赫沒有接受美女的好意，而是往后撤了一下，有點兒結(jié)巴地說：“我……我自己來就……就行?！?p> 蘇穎兒摸了摸鼻子，有點兒尷尬：“好……好，那我們回去吧。”
楚煊赫盡量避免和蘇穎兒出現(xiàn)在同一排，蘇穎兒看出來了他的想法，有些賭氣卻發(fā)泄不出來，余光一直瞥著一直默默走在自己后面的楚煊赫，又聯(lián)想到剛才楚煊赫的挺身而出，臉上又涌出一抹緋紅。
就這樣，兩人一路無語，各懷心事，幸而這段路程距離學(xué)校不算遠，尷尬的時光也沒持續(xù)太久，蘇穎兒到了宿舍樓下，回頭甜蜜地說了一句：“我到了?！?p> 心里想著楚煊赫肯定會跟自己說幾句道別的話，沒想到這家伙哦了一聲就徑直向自己宿舍樓走去。
蘇穎兒脾氣本就有點火爆，跺了跺腳，想對這個書呆子發(fā)發(fā)脾氣，但又聯(lián)想到他今天為自己出頭，就把罵他的話從嘴邊收回來，而是大聲喊了一句：“今天謝謝你了！”
楚煊赫停住，回頭，笑了笑：“不客氣！”
蘇穎兒心里很暖，她很少看到楚煊赫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該死的愛情，就流連在回眸一笑中呀……
楚煊赫往前兀自走了幾步，回頭看到蘇穎兒已經(jīng)上了樓，自己放棄了走向宿舍樓，而是坐在操場旁的長凳上。
楚煊赫是個很善于偽裝的人，這樣的人當(dāng)然不會是什么低情商動物，他看得出來蘇穎兒對自己的一點點愛意，眸子轉(zhuǎn)了幾圈，表情凝重了許多，眼睛看向女生宿舍樓，自言自語道：“有些人，不能擁有愛情，也不配擁有愛情?！?p> 楚煊赫很少為自己的決定猶豫，因為過往的事實告訴他，他的選擇總是對的，但今天他感覺自己離開女生宿舍樓的步伐緩慢了數(shù)十倍，像是被什么東西壓迫住了一樣，這種感覺持續(xù)了數(shù)十秒，就消失地?zé)o影無蹤。
他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腳步的節(jié)奏又變得不慌不忙，像個涵養(yǎng)極高的紳士一樣，余光看向自己身后的某個方向，那里有一雙眼睛今晚緊緊盯著楚煊赫不放，直到楚煊赫送完蘇穎兒回宿舍。
然而這雙眼睛不知道的是，楚煊赫也一直注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