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強(qiáng)勢崛起(二)
什么叫快如風(fēng),猛如虎?
今晚在場的所有人,算是真正見識過了!
眾目睽睽之下,也不過眨眼功夫,一名一百來斤的漢子,便如同沙包似的,毫無任何還手之力,直接就被一拳兩腿撂倒,人事不醒了。
這個結(jié)局,讓四周圍觀之人震驚之余又帶著些許快意。
特別是那些自己、家人,或者親戚朋友曾經(jīng)被趙明欺辱過的百姓,心中更是大呼過癮。
要不是現(xiàn)場人太多,加上對方還有三名同伙清醒著,怕秋后算賬,估計(jì)早已控制不住情緒,高聲叫好了。
與這些人不同,柳箐的表情很怪異。一雙鳳眸中,夾雜著太多的失落,不解和幽怨。
相比較而言,小家伙就簡單多了,整張臉上寫滿了“興奮”二字,在原地手舞足蹈的樂呵著。
而秦時安三人,則早已嚇得肝膽俱裂,滿臉盡是驚恐之色,身軀也在無意識的打著顫,瞧著甚是可憐。
只是看起來,駱飛好像沒打算就此罷手,依舊冷漠的開口說道:“你們仨一起上,別磨蹭,我趕時間!”
一聽這話,三人身軀抖得更厲害了,臉色瞬間煞白如雪。
一起上,然后落到跟趙明一樣的下場?
看著不遠(yuǎn)處如同死尸一般的兩人,三人差點(diǎn)尿都被嚇出來了。當(dāng)即互視了一眼,想也不想的就齊聲哀求道:“駱,駱秀才,這,這不關(guān)我們的事啊。全,全是李珅和趙明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就,就把我們仨當(dāng)個屁,給,給放了吧!”
“放?”駱飛嘴角一咧,陰森森的笑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世上哪有這么容易的事?
不得不說,三人也是個聰明人。一見他這副表情,心中頓時有了數(shù)。立刻牙一咬,顧不上什么丟人現(xiàn)眼,“噗通”一聲,便齊跪于地,拼命的磕頭認(rèn)錯。
“駱,駱秀才,饒,饒命啊……”
“這……”駱飛顯然沒想到對方會來這么一手,頓時愣住了。
說實(shí)話,在他心中,原本就沒打算對這三人出重手,只是想略施懲戒一番,讓其長個記性。
現(xiàn)在對方當(dāng)場跪地求饒,大庭廣眾之下,如果自己再出手的話,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
畢竟,剛才之事,這三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助紂為虐,比起趙明和李珅來說,要好上太多。
可如果就這么輕易放過對方,自己好像又有點(diǎn)不太甘心。
放還是不放?
正猶豫間,突然,一道聲音從場外傳了過來。
“駱大哥,我?guī)藖韼湍懔?!?p> 尋聲望去,駱飛不禁樂了,笑著招呼道:“魚楠,你怎么來了?”
“駱大哥,我,我姐在樓上看到你遇上麻煩,所以……”魚楠快跑了幾步,伸手一指后面拿著家伙什的幾名店伙計(jì),氣喘吁吁的解釋道:“所以,我第一時間就帶人過來了……咦?駱大哥,小雨姐怎么了?”
“唉,一言難盡……”駱飛嘆了口氣,將事情簡單的講了一遍。
魚楠一聽,嫂子當(dāng)眾受辱,小雨被打成重傷,這還得了?立即火冒三丈,一把搶過伙計(jì)手中的木棍,直奔李珅處。
看得出來,他在鳳城也是位渾不咎的小霸王,根本就沒問過對方是什么身份,也沒在意兩人的傷勢,人到棍到,劈頭蓋臉的就是一輪猛打。
最后,要不是駱飛和遲來一步的魚薇硬拉住,估計(jì)李府和趙府今晚就可以辦喪事了。
即便是這樣,少年還是猶自不解氣,一回頭,又氣勢洶洶的對著魏時安三人揮起了木棍,直將三人打得哭爹喊娘,皮開肉綻才住了手。
這一次,駱飛倒是沒有阻攔。站立一旁等魚楠發(fā)泄完后,向魏時安三人逼問出了一些事情,才任由對方一瘸一拐的架著趙明和李珅離去。
隨后,朝四周圍觀之人作了個揖,說了些感謝之言,抱起夏雨就直奔醫(yī)館。
……
“回春堂”藥鋪,是一家百年老字號,也是城中最大的一家藥鋪,以醫(yī)術(shù)精湛,診金昂貴聞名方圓百里。
三官城的百姓都知道,回春堂有一個很奇怪的規(guī)矩。
日上三竿才開門,不到辰時便打烊!
要想半夜求醫(yī),除了診金最少翻倍外,還得看大夫的心情。
如果是想讓全城醫(yī)術(shù)最為高明的藥鋪之主——詹慶良半夜出診的話,放眼整座三官城,估計(jì)也只有縣衙的那一兩尊大神了。
其余的,哪怕是財(cái)勢排名城中前五的柳府當(dāng)家人——柳萬福前些日子半夜突發(fā)疾病,回春堂也只是派了一名大夫前去而已。
也許,這看起來很不合常理,可知道內(nèi)情的人,卻習(xí)以為常。
回春堂能如此牛氣,是因?yàn)樵谄渖砗笥幸蛔鸫蠓鹨倭⒉坏埂?p> 而這尊大佛,不是別人,正是詹慶良的親哥哥——詹慶云,一位深得圣恩十?dāng)?shù)年的宮廷御醫(yī)。
據(jù)傳,此人曾經(jīng)在十年前,憑其一身高超的醫(yī)術(shù),救過當(dāng)今圣上的性命。
俗話說得好,背靠大樹好乘涼。
因此,回春堂能立下如此規(guī)矩,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過,這個立了十多年,無人敢破的規(guī)矩,卻在今晚被破了!
此刻,已近戌時三刻。
按照慣例,這家世代相傳的藥鋪,早該關(guān)門打烊。
但實(shí)際上,破了幾塊門板的大門雖然還是關(guān)著,可里面卻是燈火通明。
而本已上床就寢的詹慶良,此時卻僅披了件單衣,一臉凝重的親自坐診。
目的,卻只為了救治一名穿著打扮明顯是丫鬟身份的年輕女子。
這并不是他善心大發(fā),實(shí)在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規(guī)矩和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這位年已半百的老人,心里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縱有天大的后臺,又能怎樣?
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等那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御醫(yī)哥哥聞訊時,怕是自己的尸體都已發(fā)臭生蛆了。
就在剛才,活了大半輩子,識人無數(shù)的詹慶良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搖下頭,或者吐出一個“不”字,肯定是命喪黃泉的結(jié)局。
只不過,讓他想不通的是,一位全城皆知的廢物,怎么突然之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有膽量威脅自己,而且還十分精通藥理和藥物?
少頃。
一道聲音,突兀的在藥鋪中響起。語氣中的寒意,仿佛連帶著氣溫都下降了不少。
“怎么樣?”
“哦……”,望著五尺之外那張不善的臉,詹慶良不由自主的打了冷顫,收回手,捋了捋頜下的胡須,強(qiáng)作笑容的說道:“駱秀才,柳小姐,此女雖然受傷有些重,但好在沒有性命之憂!待會兒,老朽再開上幾副藥,你們拿回去煎熬后給她服下,再臥床休息個十天半個月,也就沒什么大礙了!”
“那日后會不會留下什么隱患?”駱飛的語氣依然冰冷如故。
“不會,絕對不會!”事關(guān)自己的性命和聲譽(yù),詹慶良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道:“駱秀才,請放心。這一點(diǎn),老朽敢以項(xiàng)上人頭做擔(dān)保!”
“希望如此!”聽到這話,駱飛長出了口氣,心中一直懸著的石頭也終于落下。
隨即,站起身,抱拳道:“詹大夫,很抱歉!今夜駱某出此下策,實(shí)在是情非得已,還望您多多見諒!”
“沒,沒事!”雖然心里緋議不止,可詹慶良還是故作大方道:“駱秀才,老朽是名太夫,救死扶傷是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嗯,詹大夫,既然這樣,那駱某等人就不多加打擾了,告辭!”駱飛又一拱手,重新抱起夏雨,朝柳箐打了個眼色后,便帶著小家伙和魚薇姐弟,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門口,早已候立一旁的伙計(jì)見狀,立刻上前又卸下幾塊門板,面帶笑容,低頭哈腰的恭送這位“瘟神”離開。
“這家伙……”柳箐暗罵了一句,彎腰福了一福后,展顏笑道:“詹大夫,剛才真是對不起!我夫君就是這么個二愣子脾氣,您老可千萬別往心里去。明日,我必將親自送份厚禮過來給您老賠罪!”
這話一出口,見多識廣的詹慶良自然明白對方口中“厚禮”的份量,心中終于有了些許平衡感,微微一點(diǎn)頭笑道:“哈哈……柳小姐太客氣了。剛剛老朽不過是盡了些舉手之勞而已……”
……
門外。
目送著駱飛一行人遠(yuǎn)去,店伙計(jì)低聲問道:“東家,要不要報(bào)官?”
“報(bào)官?呵呵……”想起那雙不帶任何色彩,仿佛來自地獄的眼眸和那把寒意逼人的利刃,詹慶良不禁伸手摸了摸脖頸,下意識的打了哆嗦,搖頭苦笑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吧!”
“那……”望著剛剛被踹破的幾塊門板,店伙計(jì)又試探的問道:“那東家,這里該怎么辦?”
“六子……”詹慶良緊了緊身上的衣物,邊往內(nèi)宅走去,邊答道:“今晚你就辛苦些,在此守夜。明天,再去找人來修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