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鄭云一聽老師對于秦陽極為追捧,頓時不樂意,道:“老祖,這還是師尊修為深厚,和這妖獸戰(zhàn)斗了數(shù)個時辰,將這妖獸的體力耗盡。沒想到這秦陽突然出現(xiàn),將我們苦心引來的妖獸斬殺,我雖然不忿,但是那秦陽卻是憑借著修為深厚,絲毫沒有將我道院放在眼中?!?p> 碧空老祖瞇著眼睛,不管這師徒二人說了什么,都好像無關(guān)緊要,靜靜地聽著,神色如常,還有一旁昏昏欲睡的秦陽。
秦陽當(dāng)然不在乎,在他看來,這梁鄭云就是一個意氣用事,不知深淺的毛頭小子而已。
在這種時候,道院巴結(jié)他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因為一個弟子的話,懷疑自己,甚至因此和自己站在對立面兒上?
“胡說!”天霞子心中已有怒氣,道:“你這孽徒,秦陽小友好意救了你我性命,你則能如此亂說自己的恩人?!?p> 梁鄭云卻是什么都不說,靜靜地看著坐在正座上的碧空老祖。
“好了?!焙笳呓K于開口,聲音淡然,道:“都住口吧。鄭云,我道院雖然武學(xué)精妙,但是天下之大,能人背后有能人,就像是百年之前的天陽大能,一介散修卻是達(dá)到了我輩難以企及的高度。
我等道院弟子講究明心見性,你妒忌之心如此之強(qiáng),卻是對修煉不易,以后還要多加檢點才是?!?p> 說道天陽大能四個字的時候,他不經(jīng)意間看了一眼秦陽,卻見后者仍然是神色淡然,絲毫沒有什么反應(yīng)。
秦陽心中并不在意,就算碧空看出他是天陽轉(zhuǎn)世又如何,上一世他和圣山的仇恨天下皆知,道院和自己絕對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
梁鄭云臉色一黑,但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頂撞老祖,剛剛這位老人家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別動歪心思,于是恭敬地說道:“是,弟子謹(jǐn)記老祖教誨?!?p>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梁鄭云對于秦陽的恨意,有增無減,狠狠地看了一眼冷淡的秦陽,攥緊了拳頭。
碧空點了點頭,又繼續(xù)道:“秦陽小友能在我道院暫住,本座很是歡迎,有小友這等人才,想來此次圣會,確實就是我武道又一次的崛起。”
道院眾人都是暗暗贊嘆,沒有想到一向冷漠的碧空老祖竟然能夠給秦陽如此高的評價,心中暗自掂量該如何交好這個天賦異稟,身份神秘的少年。
當(dāng)然,人群之中也不乏一些人,暗自動了心思,至于到底想要做什么,就只有他們自己心中最為清楚了。
秦陽默默地看著一切,上前一步說道:“前輩過獎了,晚輩一介散修,來到龍淵谷人生地不熟,還要多謝道院收留才是?!?p> 碧空老祖爽朗大笑,道:“小友何必客氣,來到我道院營地你大可放心,把這里當(dāng)做自家即可,圣會在即,你們年輕人也可以多切磋切磋,說不定還能有所進(jìn)步。”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數(shù)位道院弟子,都是躬身施禮,點頭稱是。
“問道啊,秦陽初來我道院地界,你作為我道院首席大弟子,理應(yīng)帶著他好好轉(zhuǎn)一轉(zhuǎn),安頓下來?!北炭绽献嬲f道。
“是?!?p> 碧空老祖說完,只見一個面白如玉,一身藍(lán)色道袍的年輕修士站了出來,來到秦陽身旁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秦兄弟,請吧?!?p> 秦陽仔細(xì)打量了打量這位傳聞之中的潛龍第二,道院首席真?zhèn)鞯茏?,卻見他面色淡然,看不出息怒,但是隱隱之間藏著一股傲氣。
只不過很好地隱藏了起來,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公子如玉的感覺。
初見此人,秦陽也不好下定論,只是點了點頭,回了聲請字,和宮問道一起離開了道院大帳。
“我看秦兄弟年紀(jì)輕輕,橫空出世,想來不是中域人士吧?!眮淼劫~外,宮問道笑著對秦陽問道。
秦陽點了點頭,道:“不錯,在下西域一介散修?!?p> 宮問道微微一笑,道:“秦兄果然是天資縱橫,沒想到在這西域之中,也能修煉到如此地步,更是位列潛龍榜第三,僅次于我。”
秦陽同樣一笑換之,但是神情仍然含著冰冷,道:“宮兄過獎了。”
兩人復(fù)又往前走,只聽宮問道說道:“秦兄,在下聽說,你竟然被什么五大仙宗中人成為魔頭,咳,這群人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像秦兄這樣的天驕,又怎么可能是魔道中人呢?”
秦陽不置可否,沒說什么。
宮問道又一次開口,道:“只不過在下還要提醒秦兄,中域可不必西域,強(qiáng)者云集,風(fēng)云莫測,哪怕是強(qiáng)者境也算不得什么,秦兄風(fēng)頭正盛,如果不經(jīng)意之間惹到了什么大人物,可就不好了?!?p> 秦陽面色不變,心中卻是大為失望,這宮問道旁敲側(cè)擊,還不是讓他低調(diào)行事,暗諷他出身下賤。
他本以為道院與世無爭,門內(nèi)弟子也必然是寬宏大量,氣度不凡。
沒想到自己見到的兩個道院弟子,其中還有一位是當(dāng)代的首席真?zhèn)鳌?p> 于是本來還有些認(rèn)真的秦陽,在之后宮問道的交談之中,便是有一搭沒一搭,聊得很是不投機(jī)。
快要到秦陽住處的時候,宮問道忽然止住了腳步,一路上秦陽淡漠的態(tài)度讓這位貫受眾人追捧的大天才很是不舒服,此時已經(jīng)有些不耐。
“秦兄,在下好心勸你,武道世界,強(qiáng)者為尊,最好還是收斂一點兒,或許你以為你如今的成就已然不錯了吧,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才我道院的大能眼中,神鼎境就像是螻蟻一般,隨手都可以碾壓?!?p> 宮問道笑著說,滿是“提點”的語氣。
秦陽呵呵一笑,道:“多謝宮兄指路了,既然在下已然到了住處,那么宮兄還是請回吧,想來你事務(wù)繁忙,就不用擔(dān)心小弟了?!?p> 宮問道神情又是一滯,只不過他可不是梁鄭云,信口開河,微微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秦兄好生休息。”
秦陽點了點頭,沒等宮問道離開,“碰”地一聲將帳門關(guān)上。
賬外,宮問道的表情凝固在那里,一直以來,他都自視甚高,覺得自己身為道院首席真?zhèn)?,凌駕所有武者之上。
除了圣山的圣子之外,他誰都沒有放在眼里,直到這個秦陽出現(xiàn),不過二十歲便修煉到潛龍第三,奪走了他一切的風(fēng)頭,讓他心中暗暗嫉恨。
如今聽聞秦陽來到道院,他就一心想要向眾人證明,他秦陽一個普通的凡俗武者,給自己提鞋都不配,然而秦陽來到道院之后,話不多,但是都恰到好處,讓他無從下手。
現(xiàn)在,秦陽更是像看一個小丑表演一樣對待著自己,讓他徹底體會到了為什么在大庭廣眾之下梁鄭云會說出那樣的話。
就連他,也對這個和他從來沒有仇怨的秦陽生出了一股怒意,恨意。
這其實也難怪,宮問道等人從小生長在道院,早就生出了一股高人一等的心理,對于一個普通人成為潛龍第三,甚至舉世矚目,當(dāng)然會有一種嫉妒。
秦陽來到了自己的帳篷之中。
道院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在他上一世,道院弟子雖然同樣有一種縹緲的氣質(zhì),但也只是對己而已,從來不會妒忌他人。
那個時代的道院才是真正的“出塵修士”。
或許是因為圣主和道君在開辟水月星武道之后,離開了才導(dǎo)致這種情況發(fā)生吧。
秦陽心中想到,他已經(jīng)知道圣主和道君并不是隕落了,而是在達(dá)成了在水月星傳播武道的目標(biāo)后,分身消散在了世間而已。
就是因為圣主在圣歷一百年消散世間,才導(dǎo)致上一世同日出生的自己成為了眾人眼中的“天譴之子”。
秦陽收回思緒,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保持狀態(tài),在圣會之中奪得魁首,贏得屬于第一的獎勵,進(jìn)而提高實力,僅此而已。
那些人愛嫉妒,就隨他們吧,秦陽真的不在乎。
他剛想要進(jìn)入修煉狀態(tài),就聽見自己的帳門外有人敲門的聲音。
心中疑惑,秦陽知道來的人是梁鄭云,只是不知道他來此間的目的為何,但仍然來到院中,將門打開。
梁鄭云一臉陰沉,在見到了秦陽之后突然消散,道:“秦兄,冒昧叨擾,還望勿怪?!?p> 秦陽一挑眉,不知道此人葫蘆里賣了什么藥,同樣拱手道:“梁兄弟,有事情嗎?”
梁鄭云陪著笑臉,道:“哦,是這樣的,潛龍圣會將近,在這龍淵谷之外,碧空老祖安放了一塊‘七彩石’,來測試大家的潛力,我想到秦兄天賦異稟,好奇到底能達(dá)到什么水平,因此想請秦兄前去,湊個熱鬧而已?!?p> 心中一笑,秦陽知道這梁鄭云估計是想要讓自己再七彩石那里出丑,才這里裝孫子,但是心中也好奇這七彩石到底是什么,于是道:“客隨主便,去測一個天賦而已,又有何妨?”
梁鄭云的眼中隱晦地閃過一絲得意,但是沒有顯露出來,道:“多謝秦兄賞臉,請。”
秦陽淡笑,隨著梁鄭云離開了自己的小院,去往道院陣營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