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該用膳了?!眿官F人侍在珠紗帛帳外,嘴唇成弧形。半雅絲邊藍(lán)袍在身,輕盤長發(fā)垂于腰間。
古人有一句“綽約多逸態(tài),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復(fù)恃傾城姿。”用來形容她尚不為過。
李知嫻生來便容顏絕美,傾國傾城。
絕凈的令人駐足,癡美的使人無忘。
帳內(nèi)一副棋盤,黑白兩子各用過半。南云卿撿起剛下好的棋,面露愁茫。
“嫻兒,你會下棋嗎?”
李知嫻抬袖扶面“皇上說笑了,臣妾哪里會。”
南云卿重重嘆口氣,可愛地努著嘴。
半響,才恍然大悟“召攝政王進(jìn)宮,孤向來無聊,孤要找他玩!”
李知嫻眼眸微滯,雙手稍稍收緊,似在恩索著什么事情。
世人皆知他們有個半瘋癡傻的大燕皇帝,少年時因貪玩,不甚從馬背上摔下來,磕壞了腦袋,至此智力停留在當(dāng)年的九歲孩童。
有人稱,當(dāng)朝燕皇根本就是在裝病,不然大燕城為何繁榮昌盛,不曾衰敗。也有人稱南云卿上有呂太后掌管實權(quán),治理有度。
總之,無淪哪一種說法、世人對現(xiàn)世燕皇都是無比敬重,侮首稱臣。
“快,幫孤傳同兒!”
…………
南泊同剛到府邸,便見初和頭頂瓷碗.蹲馬步站在院子里,一動不敢動。
只見她的發(fā)絲早已被熱汗打濕,塌在頸間,竟有一種無可訴說的妖艷之美。
妖艷之美?
南泊同不禁笑了,他不知自己腦海中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一個詞。
男人拂袖,踏著滿地青枯的落葉,慢慢朝她走過去。
“王爺..”初和瞬間不自在起來,那是一種突見心宜男子的嬌羞。
女人一時窘迫萬分,想來是不想讓他見自己這般狼狽的樣子。
身軀下意識地晃動,頭頂?shù)拇赏敫袈?,砸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初和后怕地向后一閃,差點(diǎn)磕在圓石上。
南泊同見她這般模樣,一時覺得好笑,興趣盎然,便想著逗逗她。
“你說愿待在本王身邊,本王娶你可好?”
男人故意湊近她些,初和自此也就心跳加速,臉頰緋紅。
她吞下口水,緩緩抬眸,對上他那雙涼眸時,瞳孔不自覺放大,直到心臟劇烈跳動快要喘不過來氣……
不遠(yuǎn)處,元清瀾端著茶器站在原地。
剛剛南泊同說的活,她也同初和一樣聽的一清二楚。怎奈表面波瀾不驚,內(nèi)心卻早已因他一句“要娶”而痛徹心扉。
是否因為初見心動,他才沒殺她。
是否因為難忍思念,他才帶她入府。
十年來,元清瀾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娶”這個字,卻是為了別的女人。
她怎賭這只是一句玩笑話?她怎賭自己心如刀絞只因他一句玩笑話?
眼神中流露出的失望和落寞是掩飾不住的,她盯著面前二人,心臟某一處隱隱作痛。
元清瀾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誰知,還來等走上一步,快速沖來的蕭策便將自己撞退幾步,茶壺彈起,滾燙的熱茶瞬間酒了她滿身,女人手背立刻紅腫起來。
聽到聲響,南泊同抬頭望去,初和想說的話又盡數(shù)堵在心頭上。
蕭策一時不知所措,想幫她查看傷口,卻又頓覺男女授受不親,拉扯不好。
相比之下,元清瀾倒是淡定不少。
她將護(hù)在懷里的茶器重新正好,抬頭看向蕭策,毫無責(zé)怪之意。
“沒..沒事吧?!?p> “沒事,奴婢皮糙肉厚,這點(diǎn)小傷不算什么?!?p> 南泊同淡著眸子,視線略過她被水漫濕的衣物,最終落到她越發(fā)紅腫的手背上。
“蕭策,什么事?!?p> 元清瀾不敢回頭,不敢對上他那雙會令自己沉淪其中的眸眼。
她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看在蕭策眼里竟有種莫明的心痛。
不過他沒有太多時間停留在她身邊,遂肩擦肩而過;他來到攝政王面前,抬手,行禮。
“王爺,皇上召您入宮?!?p> 南泊同略感一絲差異““現(xiàn)在?”
“是?!?p> 男人欠著眸,瞳孔深遂。
他的視線始終未離開過元清瀾的身上,可怎奈他現(xiàn)在又有要事要辦。
不等思量片刻,便立刻動身出府。空蕩蕩的長院內(nèi)此時只剩下元清瀾與初和兩人。
“我去重新給你砌壺茶?!?p> 元清瀾回頭,與初和四目相對,手背處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刺激著女人的神經(jīng),她的表面卻依舊平淡如水。
或許自小便練就了隱忍的本事,直到今日竟這般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