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每走一步都覺得力不從心,許是快到身體的極限了吧。
蘇華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纖細(xì)的眼睫好似蝶翼般,輕輕顫動,腳下平坦的路面在她看來,都開始歪斜起來。
又是一滴血,從額角落了下來。
此刻她的眼前,所有的光芒都融合在一起,白茫茫的分不清是什么,卻又是那么的耀眼。
站在圣光里的那個人影一動不動,穿著單薄的白襯衣,周身繚繞著淡薄的冷風(fēng)。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華似乎可以感覺到風(fēng)的溫柔。
風(fēng)在接住她,讓她這具本該已經(jīng)站都站不直的軀體,又有了向前走的動力。
她憑著一絲意志,始終保持著思考。
直到走到他的面前——
漆黑的發(fā)絲下是一張凜然的俊臉。
而臉上,那道赤紅的咒印怎樣也讓人無法忽視掉!
“顧……炎?!彼澚讼率种?,不可置信的動了動嘴唇,勾勒出他名字的弧度。
就在這一刻風(fēng)消無聲息的放開她,蘇華立馬倒了下去,就這樣子撞進(jìn)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中。
前方并沒有什么痛苦在等著她,甚至還有些太過溫暖了,她終于再也支撐不住倦意,沉沉睡了過去。
。
私人別墅里。
李嬸撿起床邊的臟衣服,看了看自家少爺,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房間,走出門前又忍不住望了眼那個陌生的女孩兒。
蘇華躺在雙人床上,身上蓋著被子,和機(jī)靈的外表相反,她的睡相很乖。
小臉除了還有點(diǎn)蒼白之外,頭上的傷口已經(jīng)徹底被治愈。
“怎么還不醒?”顧炎坐在床邊,看著身旁穿著一襲白大褂的季清羽,語氣里充滿了希望他能給個合理解釋的質(zhì)疑。
“我說阿炎啊,她的傷確實都好了,但是病人是需要休息的,她的元?dú)獠趴梢月謴?fù)呀。”
季清羽是站著的,揉了揉太陽穴,又把目光落在顧炎的臉上。
顧炎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似乎有好好把話聽進(jìn)去。
他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接著說道,“我雖然說過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隨時愿意效勞,但你今天半夜把我叫醒來的賬,我還是要向你算清楚……”
季清羽困的打了個哈欠,“先和你說一聲,這次沒那么便宜?!?p> “知道了,你列個價告訴張伯,他知道怎么做的?!鳖櫻缀芷届o的說完。
季清羽見他也不講價,正想再說幾句,然而這時有人在門外敲了敲門。
“進(jìn)來。”顧炎抬頭間,看到李嬸推門走了出來。
她的小眼神有些緊張的徘徊在他們之間。
在她看來,少爺平常少言寡語,回到家也是幾乎待在房里,她其實不太了解自家少爺?shù)男愿?,只覺得他和外界所說的一樣不好接近。
“少爺……”李嬸發(fā)現(xiàn)有外人在場,不知道該不該說。
季清羽注意到了她的猶豫,心領(lǐng)神會的擺擺手,向門口走過去。
顧炎倒是無所謂他在不在場,只是這里也沒他的事了,就沒有留他。
“什么事?”他問。
李嬸低著頭,不怎么敢看他,只是把東西遞給他,輕聲解釋,“就在這位小姐衛(wèi)衣的兜里,該怎么處理,需要來聽下您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