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溫涼八
商初活了二十八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但是這一幕,絕對是她二十八年里最不可思議的。
這樣一個穿西裝西褲,一本正經(jīng)的面色清俊的男人,坐在她面前,告訴她說,他叫阮阮。
什么?!
他就是她印象里頭像很可愛,說話也很卡哇伊的‘小妹妹’阮阮?
更何況。
這個男人還是她幾天前就想方設(shè)法往床上拽的男人!
“謹言?這是怎么一回事?”
“如你所見啊,阮阮是我的小名,我們初次會面的時候,也不好意思開口給你說,所以你不知道是我很正常?!?p> 商初盯著他,他明顯有些不自在。
“哦,是嗎?”
“那…我能幫上什么忙嗎?”
商初明知道他在說謊,卻也不氣,他總歸不該是來刺探她家軍情的間諜吧。
更何況他長得實在是太合她的胃口了,她一心想要讓他爬上她的床,怎么著也得大方些,而且她一向?qū)ν庑Q,自己絕對是個不錯的情人,所以,這個時候,她倒也心和氣平。
“哦,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p> “那就好,那…”
他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這是我的電話,有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商初拿出桿筆,在紙上寫了這么一串號碼遞給裴謹言,“我今天累了,改日再尋你玩,好不好?”
她的語氣有些像是哄孩子,裴謹言拿著紙,低頭看著,微垂著眼,點了點頭。
商初看他眉眼溫順的樣子,心中一軟,想要伸手去揉他的臉,手到半空,看著他‘無辜’的眼神,只好變?yōu)榕呐乃募绺娼K,“走吧,送你回家?!?p> 裴謹言抿著唇笑“好?!?p> 張嘉林坐在前排,翻著手中的資料書,實在不明白事情怎么發(fā)生到了這里,他正疑惑著,一抬眼卻看見,裴謹言正看著睡著了的商初,目光…從他這個角度來看,像是深情,反正要比任何一次他所見過的裴謹言都要深情。
含著關(guān)切,含著愛慕。
“唔!”車微微一震,商初就醒了,“你要到了?”
“嗯,快了。”
話剛落,車就停了下來,裴謹言向商初招了招手,就下車轉(zhuǎn)身離開了。
車繼續(xù)開著,商初饒有興趣地念叨了幾句‘阮阮’,見張嘉林看著她,便開口道“這孩子,有意思。你說我?guī)滋炷馨阉孟???p> 張嘉林沒開口,回想剛剛商初沒醒時,裴謹言看她的目光,醒來時,他幾乎立刻就換了另一種,疏離又不失禮貌的百般客套的微笑。還有他走時,看向自己的目光灼灼,明顯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在看他。
“嘖,按我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得花上些時日,不過,肯定是值得的?!?p> 張嘉林依舊沒說話,心想道,小商總,你哪里有什么經(jīng)驗?你什么時候談過戀愛嗎?那種不涉及錢的,真正的戀愛。
等等,他好像知道了,知道裴謹言想要什么了。
只是,他又看了一眼自說自話的小老板,算了,上級的情事他不管。
翌日中午。
商初帶著張嘉林從外奔波回來,正準備從大廳過去上電梯,沒料到一個轉(zhuǎn)角,自己的小腿突然被抓住,下意識反抗,準備回擊,“商初!”
這一聲出來,聲音中帶著幾分委屈。
她愣住了,低頭看著蹲在拐角的某人。
他明明也是個大個子,卻穿著連帽衫蹲在角落里,倒顯得幾分小可憐樣,“你蹲在這兒做什么?”
那小可憐微不可見的撅了撅嘴,將旁邊放置的兩個藍色保溫盒推到了中間。
商初覺得有些好笑,卻又不好當著他的面笑出來,忙伸了手準備拉他起來,裴謹言看著伸過來的手,愣了一瞬,然后提起保溫盒掛在她的手上,她這次是真的沒忍住,笑出了聲,彎著腰看仍蹲著的他“還不起來嗎?”
他順勢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發(fā)麻的腿。
“怎么回事?我不是給了你電話嗎?可以提前約我或者到我辦公室去等也好?!?p> “嗯,不想麻煩你,我也沒有等多久,這飯,我送到了,便先回去了。”
商初點了點頭,也沒留他。
只是進了電梯后,對身后的張嘉林說道“給前臺和秘書部說上一聲,以后要是再見到他,便允許他到辦公室去等我,不要攔他?!?p> 張嘉林點頭稱好。
心里卻不免暗誹,直直道裴謹言的手段高明。
臨近下班時間,罕見的看著商初收拾東西,張嘉林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下午沒有外出的公事?。?p> “張總助,備車,對了,這次最好沒有事打擾我,我下班了。”
季程一臉不可思議,商初這么長時間還沒有按時下班過,這次這么早,這是要去哪?
等到小商總走遠后,季程還在感嘆,問張嘉林“總助,小商總這么早是去哪啊?”
張嘉林看著走遠的商初手里提的紙袋,隱隱露著藍色的一角,搖了搖頭“你要記住,今天中午我給你說的那個男人?!?p> “哦,他怎么了?”
“你覺得他怎么?”
“我看過資料嘛,英俊瀟灑,特好看,人還有氣質(zhì)?!?p> 張嘉林微撇了撇嘴角,應(yīng)了一聲“嗯,不止如此,關(guān)鍵是很有心計。”
季程一臉驚訝的看著張嘉林,張嘉林沒再說話。
話說商初到裴謹言家后,果然如她預(yù)想的一般,裴謹言又給她做了頓飯,飯后,看著裴謹言收拾殘局,準備去洗碗的樣子,她突然就覺得心虛“要不,我去洗碗吧?”
她原想客套一下,顯得她不是白吃飯的,誰料,裴謹言竟真的答應(yīng)了。
“過來吧,那我去切些水果。”
現(xiàn)在可好,商初站在洗碗臺前,不知從何處落手。
她聽到身邊有人低笑,有些惱怒,便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手,手剛伸出去,就被身后的人又拽了回來,裴謹言站在她身后,以半圍著她的姿勢,將她襯衫袖口上的扣子解開,然后向上翻折,順服的貼在小臂處,他的氣息一下子盡數(shù)向她圍住,她有些不適應(yīng),這是她第一次,讓別人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不過,這種感覺也不壞。
他又幫她戴上膠皮手套,告訴她什么時候該用什么,水要開到多大才剛剛好,這一切都做好后,他看著商初可以洗碗了,才在她身邊去切水果。
商初偷瞟著他,他低頭垂眼,認真做事的模樣,她真心喜歡。
“我給你買一個洗碗機作為這頓飯的酬勞,如何?”
裴謹言還是那副模樣,專心切著水果。
“酬勞你已經(jīng)在做了,更何況,一人做飯,一人洗碗,本來就極配的,何必買洗碗機。”
商初想了想,也是,或許像他這樣的,把洗碗作為一種藝術(shù),也說不定。
只是,商初沒想到,日后,某人會做飯,而她卻只能一直在洗碗!真真實實把洗碗作為一種藝術(shù)。